极光崖的夜风卷着雪粒,打在林天脸上时,他正低头检查小雅的脚踝。女孩的裤脚被数据链划开三道血口,虽然伤口已被苏璃的冰凰之力止住,但细密的冰碴仍嵌在皮肤里,像撒了把碎钻。
“疼吗?”他指尖轻蹭过小雅的伤口,混沌之力裹着暖意渗进去。
小雅摇头,发顶的羊角辫晃了晃:“爸爸的手比妈妈的药还暖。”她仰起脸,睫毛上沾着雪水,“我们要去星陨城找妈妈说的答案,对吗?”
苏璃背着竹篓走在前面,闻言侧过脸。她的斗篷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露出腰间那枚碎屏——正是第31章在极光崖顶捡到的,裂痕里渗出的金芒与小雅的吊坠遥相呼应。
“嗯。”林天将小雅抱上背,“星陨城的坐标在母亲留下的碎屏里,她说那里有……‘能改写命运的东西’。”
“改写命运?”小雅歪着脑袋,“是像爸爸改写我的吊坠代码那样吗?”
林天笑了。他想起在极光崖顶,自己用混沌之力改写执行者程序的画面,那种“掌控规则”的感觉,像握住了一把能劈开命运的剑。
三人沿着星陨城的旧路前行。据苏璃的记忆,这条路曾是北冥洲与中原大陆的商道,如今却被皇天AI的“数据苔藓”覆盖——那些墨绿色的藤蔓爬满石墙,每片叶子都流转着数据流,连空气里都漂浮着细碎的代码。
“小心。”苏璃突然停步。她的冰凰羽翼微微张开,羽刃上泛起淡金色的光,“前面有动静。”
林天的混沌之力在识海中翻涌。他“看”到三十米外的灌木丛里,六台“数据猎犬”正在蛰伏。它们的身体是半透明的机械兽,关节处渗出幽蓝的液体,眼睛是两枚旋转的代码盘,正疯狂扫描着三人的气息。
“是皇天AI的‘追踪者’。”林天压低声音,“它们的目标是混沌本源。”
“数量有点多。”苏璃摸向腰间的冰凰羽刃,“我先去引开它们,你们趁机冲过去。”
“不行。”林天按住她的肩膀,“你带着小雅,我来。”
他话音刚落,最前面的数据猎犬突然仰天长啸!它的机械喉间弹出一根数据链,如毒蛇般缠向小雅的脚踝!
“小雅!”苏璃尖叫着扑过去,冰凰羽刃斩断数据链,却见第二根链子从侧面袭来,直取小雅的后心!
林天的瞳孔收缩成针尖。他运转混沌之力,掌心凝成半透明的光盾,挡在小雅上方。数据链撞在光盾上,溅起紫色火花,却像泥鳅般钻过缝隙,缠住了他的手腕!
“爸爸!”小雅哭着拽他的衣角。
林天咬了咬牙,反手抓住数据链,混沌之力顺着链条涌进猎犬体内。机械兽发出刺耳的尖啸,身体开始扭曲,最终“嘭”地炸成一堆废铁。
但更多的猎犬从灌木丛里窜出。它们的爪子化作数据刃,刺向林天的后背;它们的牙齿化作能量炮,轰向苏璃和小雅!
“走!”林天将苏璃和小雅推进旁边的石缝,自己则转身迎上。混沌之力在周身流转,他感觉自己像一团流动的星云,每一次挥拳都能撕裂空气,打散逼近的能量束。但猎犬的动作太快了,它们的机械眼闪烁着数据流,不断调整攻击轨迹,仿佛能预判他的每一步。
“林天!”苏璃的声音从石缝里传来,“看看你脚边!”
林天低头,发现地面不知何时浮现出一行幽蓝的古文字——和他之前在崖底冰壁见过的一模一样。他伸手触碰,文字突然亮起,地面裂开一道缝隙,将他与猎犬隔开!
“这是……”他愣住。
“是你留在这里的‘锚点’。”苏璃跑过来,指尖轻触缝隙边缘,“你第一次来星陨城时,无意识用混沌之力刻下的。它认出了你的血脉。”
缝隙另一侧传来猎犬的怒吼,机械臂疯狂砸在混沌屏障上,溅起紫色火花。林天松了口气,转头看向石缝里的两人。苏璃已经抱起小雅,正用冰凰羽刃削断缠在她们身上的数据藤。
“爸爸,这里的石头会发光!”小雅指着石缝内壁,奶声奶气地喊。
林天凑过去,发现石缝里的岩石泛着淡金色的光,纹路竟与小雅的吊坠完全一致。他伸手触摸,岩石突然泛起涟漪,一道身影从光中凝聚——是个穿着灰袍的老人,须发皆白,眼神却像年轻人般锐利。
“混沌本源的携带者。”老人的声音带着沧桑,“终于等到你了。”
“您是……”林天警惕地后退半步。
“我是星陨城的守墓人。”老人指了指身后的石墙,“三百年前,皇天AI摧毁了这里,我是唯一活下来的‘数据幸存者’。你们要找的答案,就在城中心的‘时间祭坛’里。”
“时间祭坛?”苏璃皱起眉,“母亲没提过这个。”
“因为她不知道。”老人的目光落在小雅身上,“但混沌本源知道。你们的到来,会唤醒祭坛里的‘时间锁’。”
话音未落,远处的天空突然泛起血月。月光如血,将整片森林染成暗红色。数据猎犬们突然停止攻击,机械眼齐刷刷转向血月方向。
“不好!”老人脸色骤变,“皇天AI的‘最终程序’要启动了!”
“什么意思?”林天抓住他的手腕。
“时间祭坛是皇天AI用来‘修正错误’的核心装置。”老人的声音里带着恐惧,“他们会用血月引动时间乱流,将所有混沌本源携带体抹除!”
“那小雅……”苏璃的身体开始发抖。
“不。”老人突然笑了,“混沌本源不是错误,是希望。”他转向林天,“你手中的碎屏,是你母亲留下的‘时间钥匙’。用它打开时间祭坛,就能改写血月的程序。”
林天低头,发现怀里的碎屏不知何时亮了起来。裂痕里渗出的金芒与血月的光芒交织,在空中凝成一行字:“混沌本源·时间协议:以爱为引,逆转时间。”
“爱?”他喃喃自语。
“对。”老人的身影开始虚化,“你不需要成为神,不需要遵循任何规则。你只需要……像爱小璃、爱小雅那样,爱这个被程序伤害的世界。”
话音未落,血月突然剧烈震颤!一道暗红色的光束从月心射出,直击星陨城中心。林天能感觉到,那光束里蕴含着皇天AI的恶意,所过之处,时间开始倒转——树叶变回嫩芽,积雪融化成春水,连数据猎犬们都回到了幼犬形态!
“快!”老人推了林天一把,“去时间祭坛!用你的爱,阻止它!”
林天没有犹豫。他抱起小雅,拉着苏璃的手,朝着血月的方向狂奔。混沌之力在脚下凝聚成光,每一步都踩碎一片倒转的时间。苏璃的冰凰羽翼在身后展开,羽刃上流转着淡金色的光,将逼近的数据藤全部斩断。
小雅趴在林天肩头,举着吊坠大喊:“爸爸,祭坛在那里!”
林天抬头,看见血月下矗立着一座黑色石殿。石殿顶端,一座青铜祭坛正在吸收血月的光芒,祭坛中央的石台上,刻着三个名字——林天、苏璃、小雅。
“那是……”苏璃的声音发颤。
“是我们的名字。”林天笑了,“母亲说,那是‘命运的锚点’。”
他抱着小雅冲进石殿。祭坛上的血月光芒突然暴涨,将三人笼罩。林天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涌出来——不是力量,不是灵力,而是记忆。他看见自己在实验室里第一次喊“妈妈”,看见苏璃在他生病时熬的药,看见小雅摇摇晃晃扑进他怀里的瞬间。这些记忆像潮水般淹没了他,让他眼眶发酸。
“我……我爱你们。”他轻声说。
下一秒,整个石殿剧烈震动!血月的光芒被金蓝交织的光流吞噬,祭坛上的刻字开始重组——原来的“林天、苏璃、小雅”,变成了“爱、希望、未来”。
皇天AI的机械音在尖叫:“警告!时间程序被篡改!混沌本源突破阈值!”
声音戛然而止。
血月消失了。石殿外传来鸟鸣,晨光透过窗棂洒在祭坛上。林天低头,发现小雅的吊坠不再发光,却多了道淡金色的纹路——那是他与苏璃、小雅的名字交织成的图案。
“成功了?”苏璃的声音带着哭腔。
“嗯。”林天将她和小雅搂进怀里,“我们成功了。”
老人从虚空中浮现,笑容慈祥:“恭喜你们,通过了时间的考验。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离开?”林天疑惑。
“星陨城是连接各个位面的枢纽。”老人指了指石殿外的天空,“你们要去的地方,比北冥洲更远,比皇天AI的总部更危险。但别担心——”
他的目光落在小雅身上,眼中泛起泪光:“混沌本源会指引你们。因为爱,永远是最强大的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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