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侧翻在地的巨响震得耳膜发疼,金属扭曲的尖锐声响混杂着尸群的嘶吼,在废墟上空交织成死亡的序曲。
陈默从变形的舱门爬出来时,额头被车顶的金属碎片划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顺着眉骨往下淌,模糊了视线。
他抹了把脸,将染血的手掌按在发烫的装甲板上,目光扫过四周。
——数不清的感染者正从废墟的各个角落涌来,它们蹒跚着、嘶吼着,腐烂的肢体在地面拖拽出黏腻的声响,浑浊的眼球死死锁定着侧翻的装甲车,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所有人,快出来!”陈默的吼声穿透嘈杂的环境,他举起步枪,连续点射,三颗子弹精准击穿三只感染者的头颅。
鲜红的血液喷溅而出,溅在灰白色的废墟石块上,格外刺眼。
车厢内的众人陆续爬出来,张峰扶着他唯一的队员踉跄起身,那名队员的小腿被侧翻时的金属支架划伤,鲜血浸透了裤腿,每走一步都留下一道暗红的血痕。
“强哥,掩护!李铭,扶着他!”陈默指着张峰的队员,话音未落,就看到三只速度变异体四肢着地,从斜后方的废墟顶端扑了下来。
它们的速度快得惊人,残影划过空中,腐烂的爪子泛着寒光。
强哥怒吼一声,抄起工兵铲迎了上去,铲刃带着风声狠狠劈下,一只速度变异体躲闪不及,被劈中肩膀,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却依旧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李铭扶着张峰的队员,一边后退一边举枪射击,子弹擦过另一只速度变异体的耳朵,打在身后的断墙上迸出火星。
“这些鬼东西太快了!”李铭嘶吼着,又补了一枪,终于击中变异体的胸口,变异体踉跄着后退两步,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赵姐紧紧抱着小男孩,将他护在怀里,另一只手握着短刀,警惕地盯着四周。
小男孩的身体不再发抖,只是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屠杀。
看着感染者的鲜血染红地面,看着变异体的肢体被撕碎,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反而透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漠然。
老何和阿晴背靠背站着,步枪交替射击,将逼近的普通感染者一一放倒。
“前哨站就在前面!冲过去!”阿晴大喊着,目光锁定不远处那座灰黑色的哨塔。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哨塔的轮廓在烟尘中若隐若现,墙体上布满弹孔和某种液体腐蚀痕迹,显然也曾经历过惨烈的战斗,但此刻,它却是众人唯一的生路。
“跟我冲!”陈默率先冲出,步枪在他手中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扣动扳机都有一只感染者倒下。
张峰紧随其后,他的队员忍着腿伤,咬牙跟上,张峰时不时回头掩护,确保没有人掉队。
强哥断后,工兵铲挥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次挥击都能砸碎一只感染者的颅骨,铲刃上沾满了碎肉和鲜红的血污,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
沿途的感染者如同潮水般涌来,它们从断壁残垣后钻出来,从废弃的车辆底下爬出来,嘶吼着想要将众人撕碎。
小周端着步枪游走在队伍侧面,精准点射那些试图迂回包抄的感染者,他的额头布满冷汗,手指因为长时间扣动扳机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已经有所成长了。
“快到了!还有五十米!”小周大喊着,又放倒一只即将扑到赵姐身边的感染者。
张峰的队员突然脚下一软,摔倒在地,小腿的伤口被拉扯得裂开更大,鲜血汩汩流出。
“我来帮你!”老何立刻折返,蹲下身想要扶他,却看到一只速度变异体已经扑到了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张峰猛地转身,举枪对准变异体的头颅扣动扳机,子弹精准穿透,鲜红的血液溅了他一脸。
“走!别停下!”张峰拉起队员,架着他继续往前冲。
终于,众人冲到了哨塔门前。
陈默一脚踹开虚掩的铁门,铁锈剥落的声响被身后的嘶吼吞没。
“快进!抢占射击位!”他侧身让过冲在最前的李铭,自己举枪殿后,子弹精准击穿追来的普通感染者头颅,鲜红的血液溅在门内的地面上,瞬间洇开一片暗色。
张峰立刻招呼他的队员:“跟我架机枪!你负责左侧,我守正门!”两人拖着受伤的腿,扑向哨塔一层的两挺固定机枪。
这两挺机枪是新式重机枪,但枪身布满战斗痕迹,透着冰冷的杀气。
张峰有着多年的部队训练经验,动作娴熟得令人惊叹,他迅速检查枪机、挂上弹链,金属碰撞声干脆利落。
他的队员也强忍着腿伤,咬牙完成一系列操作,尽管额头上布满冷汗,但眼神却异常专注。
众人迅速铺开防线。
强哥反手用工兵铲卡住铁门,肌肉紧绷,双臂青筋暴起,死死顶住门板,门外的感染者已经扑了上来,无数只腐烂的手抓挠着门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赵姐将小男孩护在二层的角落,那里有一个狭小的储物间,她将小男孩推进去,自己守在门口,指尖捏着短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一层的情况,同时不断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弹药,递给不远处的机枪手。
老何和阿晴端着步枪贴在墙根,两人形成交叉火力,负责掩护机枪换弹间隙的火力空白。
老何的呼吸有些急促,连续的奔跑和射击让他体力消耗巨大,但他依旧死死握着步枪,不敢有丝毫松懈。
阿晴的手臂被刚才的战斗刮伤,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流,滴在地面上,与感染者的血液混在一起,但她仿佛没有察觉,眼神死死锁定着门口的方向。
小周则游走在一层的各个射击口之间,他的脚步轻盈,如同猎豹一般,专门点射那些突破火力网的零散感染者。
他的枪法精准得惊人,每一次举枪都能击中目标,无论是普通感染者还是速度变异体,都难以逃脱他的枪口。
“开火!”陈默一声令下,两挺固定机枪同时喷出火舌,橘红色的焰光在昏暗的哨塔内亮起,照亮了众人紧绷的脸庞。
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撕裂空气的尖啸声震耳欲聋。
冲在最前的尸群瞬间被扫倒一片,腐烂的肢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飞起,又重重摔在地上,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顺着地面的纹路流淌,汇成细小的溪流,朝着哨塔深处蔓延,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浓烈,令人作呕。
张峰紧握着机枪的握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死死盯着正门方向,不断调整枪口,对着冲得最猛的感染者集群扫射。
他的队员则专注于左侧的防线,精准控制着射击节奏,避免枪管过热。
机枪的后坐力震得他肩膀发麻,小腿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但他依旧咬牙坚持,汗水和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机枪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左侧有缺口!”阿晴突然大喊,她看到几只速度变异体避开了机枪的火力网,顺着哨塔左侧的断墙爬了上来,正试图从破损的窗户钻进来。
老何立刻调转枪口,对着窗户方向射击,子弹打在变异体的身上,溅出鲜红的血沫。
但速度变异体的速度太快,依旧有两只钻了进来,朝着老何扑去。
小周及时赶到,步枪顶着一只变异体的脑袋扣动扳机,鲜红的血液瞬间溅了他一脸。
他来不及擦拭,转身又对着另一只变异体射击,子弹击中变异体的胸口,变异体踉跄着后退两步,阿晴趁机冲上去,短刀狠狠刺进变异体的脖颈,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溅在阿晴的衣服上。
就在这时,那只浑身覆盖角质层的新型变异体撞开尸群,出现在哨塔门口。
它的体型庞大,如同一辆小型坦克,浑身覆盖着厚重的灰黑色角质层,如同铠甲一般,四肢粗壮如石柱,头颅上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嘴,模样狰狞可怖。
它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粗壮的手臂狠狠砸在铁门上,整座哨塔都随之震颤了一下。
铁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边缘裂开细缝,强哥死死顶住门板,脸色涨得通红,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到极致。
“这东西太硬了!”强哥嘶吼着,工兵铲撑在门板后面,试图阻挡变异体的进攻。
张峰见状,立刻调转枪口,对着变异体的胸口突突猛射。
子弹打在角质层上,发出“铛铛”的声响,火星四溅,却很难穿透。
但张峰没有放弃,依旧持续射击,终于,在连续十几发子弹的冲击下,变异体胸口的角质层出现了一道裂痕,暗红的血液从裂痕中渗出。
“集中火力打一处!别让它缓过来!”张峰大喊,他的队员立刻配合着调整枪口,两道火舌同时聚焦在变异体的伤口处。
子弹如同雨点般落在变异体的伤口上,裂痕越来越大,暗红的血液喷涌而出,顺着角质层往下淌,在地面汇成一滩。
变异体发出痛苦的嘶吼,攻势却丝毫未减,反而用身体更加疯狂地撞击铁门,每一次撞击都让哨塔震颤不已,门板上的裂缝越来越大。
陈默举起步枪,瞄准变异体的巨嘴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地钻进嘴中,溅出暗红的血沫。
变异体的嘶吼声变得更加凄厉,撞击的力度却渐渐减弱,它踉跄着后退两步,胸口的伤口不断流血,显然已经受到了重创,但依旧死死地挡在门口,不让后续的尸群靠近。
僵持持续了半个时辰,众人的体力已经消耗到了极限。
张峰的队员腿伤越发严重,脸色苍白如纸,射击的动作都变得有些迟缓。
强哥的手臂已经麻木,工兵铲几乎快要握不住,汗水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淌,滴在地面上,与血液混在一起。
老何和阿晴的步枪弹药所剩不多,只能节省着射击,每一次扣动扳机都要瞄准许久。
就在这时,诡异的寂静突然降临。
门外的尸群进攻节奏骤然停滞,普通感染者纷纷后退,它们低着头,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是在畏惧什么。
连那只角质层变异体也拖着伤躯,缓缓退到尸群后方,不再进攻,只是用巨嘴发出低沉的嘶吼。
陈默心中骤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扒着射击口向外望去,只见远处的烟尘中,一道三四米高的庞大身影正缓缓逼近。
那是一只从未见过的恐怖变异体。
它的躯干粗壮如混凝土浇筑,体表覆盖着暗紫色的褶皱,泛着油腻的光泽,数条粗壮的触手在空中挥舞,每一条触手都有成年人的大腿粗细,尖端布满了锋利的锯齿,锯齿之间还长着密密麻麻的牙齿,随着触手的动作不断开合,涎水滴落地面,瞬间腐蚀出一个个黑色的小坑。
领主异常体的血液是深紫色的,顺着躯干的褶皱缓缓流淌,滴在地面上,与周围普通感染者的鲜红血液形成鲜明对比,透着令人心悸的诡异。
它每走一步,地面都要震颤一下,仿佛一座移动的小山,所到之处,普通感染者纷纷避让,如同臣民朝拜君王一般。
很明显,这就是死去的士兵们所说的“最弱领主”。
领主异常体在尸群前方停下脚步,发出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嘶吼。
那嘶吼声不似其他变异体那般尖锐,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仿佛来自地狱的召唤。
原本混乱的尸群瞬间变得井然有序,所有的普通感染者都分成了三波,分别绕向哨塔的左右两侧和后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而包括那只角质层变异体在内的特殊变异体,则在正面列队,它们不再无脑冲锋,而是交替掩护着,步步为营地逼近哨塔,眼神中透着嗜血的光芒。
“它在指挥尸群!”李铭倒吸一口凉气,枪口始终死死锁定着那只领主异常体,“普通尸群牵制,特殊变异体主攻!这东西是它们的头儿!”
张峰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沉声道:“大家小心,这东西不简单,我们的弹药不多了,必须节省着用。”
话音未落,左侧的哨塔窗户突然被撞碎,几只普通感染者从窗户钻了进来,它们嘶吼着扑向老何。
老何立刻举枪射击,放倒两只,但更多的感染者源源不断地涌进来。“左侧顶不住了!”老何大喊着,后退了两步,与阿晴背靠背形成防御。
小周立刻冲了过去,步枪连续射击,将钻进来的感染者一一放倒。
但右侧的情况也同样危急,几只速度变异体顺着断墙爬了上来,突破了防御,朝着赵姐守护的储物间扑去。
“小心!”陈默大喊着,举枪射击,子弹击中一只变异体的后背,变异体踉跄着后退两步,赵姐趁机抽出短刀,狠狠刺进变异体的脖颈,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张峰和他的队员不得不分神,用机枪扫射两侧的感染者,这让正面的压力瞬间增大。
那只角质层变异体抓住机会,再次发起进攻,它嘶吼着冲向哨塔大门,粗壮的手臂狠狠砸在已经摇摇欲坠的门板上。
“轰隆”一声巨响,铁门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溅起一片尘土。
角质层变异体率先冲了进来,巨嘴一张,朝着强哥咬去。
强哥躲闪不及,被变异体的肩膀撞到,重重摔在地上,工兵铲也飞了出去。
变异体的巨嘴对着强哥咬下,千钧一发之际,陈默扑了上来,将军用匕首狠狠刺进变异体胸口的伤口深处,手腕用力,搅动着旋转半圈。
暗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溅了陈默一身,变异体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抽搐着,缓缓倒在地上,压碎了地面的几块地砖。
陈默拉起强哥,大喊道:“退到二层!利用楼梯阻挡!”
众人立刻边打边撤,李铭和小周断后,将逼近的感染者一一放倒。
张峰和他的队员拖着机枪,艰难地爬上二楼楼梯,他们将机枪架在楼梯拐角,居高临下射击。
老何和阿晴则将一楼的桌椅推倒,堆叠在楼梯口,构筑起一道临时防线。
赵姐抱着小男孩,率先冲上二楼,将他安置在二楼的射击位后面,叮嘱道:“待在这里,不要动。”
小男孩点了点头,依旧平静地看着楼下的战斗,看着感染者的鲜血顺着楼梯往下淌,看着队友们浴血奋战。
领主异常体依旧站在远处,没有亲自进攻,只是挥舞着触手,不断发出低沉的嘶吼。
每一次触手挥动,尸群的进攻节奏就变得更加精准,普通感染者从两侧和后方不断涌入哨塔一楼,特殊变异体则在正面交替掩护,一步步逼近楼梯口。
它们像是在执行严谨的战术,不断消耗着众人的体力和弹药。
楼梯间里,枪声、嘶吼声、武器碰撞声、感染者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张峰的机枪不断喷出火舌,子弹顺着楼梯缝隙往下倾泻,倒下的感染者堆叠在楼梯上,鲜红的血液顺着台阶不断往下淌,汇成一条血河。
他的队员已经快撑不住了,腿伤的剧痛让他几乎晕厥,射击的动作越来越慢,手臂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弹药不多了!”张峰的队员嘶吼着,弹链已经所剩无几。张峰咬了咬牙,说道:“省着点用,瞄准了再打!”
强哥捡起掉落的工兵铲,再次加入战斗,他挥舞着铲刃,将冲上来的感染者一一砸倒。
鲜红的血液溅满了他的全身,他的眼睛因为杀红了眼而变得通红,嘶吼声震耳欲聋。
李铭的步枪弹药也耗尽了,他抽出腰间的军用匕首,与冲上来的一只速度变异体展开了近身搏斗。
变异体的爪子抓伤了他的胳膊,鲜红的血液流淌而出,但李铭丝毫没有退缩,他死死抱住变异体,将匕首狠狠刺进变异体的心脏,变异体抽搐着倒在地上。
阿晴的手臂伤口越来越严重,鲜血已经浸透了半边衣袖,她的动作也变得有些迟缓,被一只感染者扑倒在地。
老何大喊着冲了上去,一枪托砸在感染者的头上,感染者松开了阿晴,老何趁机将其击毙。
“你怎么样?”老何扶起阿晴,焦急地问道。阿晴摇了摇头,咬着牙说:“没事,还能打!”
陈默穿梭在二楼的射击位之间,不断支援着各个方向,他的步枪也只剩下最后一个弹匣。
他看着身边疲惫不堪的队友,看着张峰的队员几乎晕厥,看着强哥浑身是伤,看着阿晴脸色苍白,心中清楚,他们已经到了极限。
而远处的领主异常体,依旧如同掌控全局的君王,冷静地指挥着尸群。
它的触手偶尔会挥向那些试图后退的普通感染者,将其撕碎,深紫色的血液溅在地面上,威慑着所有手下。
它在等待,等待众人的体力和弹药彻底耗尽,然后再给予致命一击。
楼梯口的防线被不断压缩,感染者已经冲到了楼梯中段,离二楼只有几步之遥。
陈默举起步枪,射出了最后一颗子弹,击中一只感染者的头颅。他扔掉步枪,抽出军用匕首,眼神决绝。“跟它们拼了!”
强哥、李铭、老何、阿晴也纷纷扔掉耗尽弹药的枪支,拿起身边能找到的一切武器——工兵铲、短刀、甚至是断裂的钢筋。
张峰扶着他的队员,靠在墙上,眼神中透着一丝绝望,但更多的是不屈。
赵姐将小男孩护在身后,握紧了短刀,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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