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拉克勒斯的命令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整个营地瞬间沸腾起来。短暂的沉寂被金属碰撞声、急促的脚步声和军官们的怒吼所取代。篝火被迅速踢散,以防成为黑暗中怪物的靶子,只留下必要的几盏防风灯,在弥漫的瘴气中投下摇曳不定、更添诡异的光晕。
埃利奥特冲出营帐,与焦急等待的芙蓉四人迅速汇合。
“怎么回事?”小天狼星急切地问,手依然习惯性地在空荡荡的腰间摸索。
“许德拉要出来了。”埃利奥特言简意赅,将赫拉克勒斯的警告和眼前的危机联系起来,“东侧警戒法阵被触发,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没有时间详细解释与赫拉克勒斯的密谈。五人迅速跟随涌动的人流,冲向营地东侧的防线。这里已经构筑起简陋的工事——用削尖的木桩构成的拒马,以及士兵们紧密排列的盾墙。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极致的沼泽恶臭,其中夹杂着一股新鲜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腥气,仿佛有无数湿滑的鳞片在泥水中摩擦。
黑暗中,勒尔纳沼泽的方向,传来了令人牙酸的、树木被巨力折断的噼啪声,以及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嘶吼,那声音不属于任何已知的生物,充满了原始的暴戾与无尽的怨恨。
“点火!照亮前方!”赫拉克勒斯沉稳的声音在防线后方响起。
早已准备好的士兵们将浸满油脂的火把投向预定的区域。呼——!火焰瞬间升腾,照亮了沼泽边缘的大片区域。
就在火光驱散黑暗的刹那,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只见在泥泞与水洼交织的沼泽深处,一个庞大到超乎想象的阴影,正缓缓升起。那是一个拥有着多个修长脖颈的恐怖存在,每一个脖颈的顶端,都顶着一个狰狞的、覆盖着暗绿色鳞片的蛇头!蛇头大小不一,有的如公牛头颅,有的稍小,但每一双竖瞳都闪烁着冰冷、恶毒的金黄色光芒,张开的巨口中,滴落着冒着丝丝白烟的、具有强烈腐蚀性的毒液,落入泥水中发出“嗤嗤”的声响。
九头蛇许德拉! 它的本体比任何传说描绘的都要骇人!仅仅是其部分身躯浮出沼泽,所带来的压迫感就足以让最勇敢的战士双腿发软。
“稳住!”赫拉克勒斯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他站在防线的最前方,手中那根巨大的木棒已经隐隐散发出土黄色的光芒,与大地之力共鸣。“按计划进行!弓箭手,附魔箭,瞄准它的眼睛和口腔!巫师团,启动‘大地束缚’和‘净蚀光环’!”
命令被迅速执行。带着微弱奥术光芒的箭矢如同飞蝗般射向许德拉的多个头颅。然而,许德拉的鳞片异常坚韧,大部分箭矢都被弹开,只有少数射中了相对脆弱的眼睛或射入了张开的巨口,引发它一阵愤怒的嘶鸣和更加疯狂的甩动。
与此同时,站在赫拉克勒斯身后的那群巫师和祭司们开始齐声吟唱古老的咒文。他们手中的木杖或法器插入地面,一道道土黄色的波纹以他们为中心扩散开来,没入前方的沼泽。霎时间,许德拉周围的泥水仿佛变成了粘稠的胶水,它的动作明显变得迟缓,那些试图从不同角度噬咬过来的蛇头,也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拉扯,速度大减。
另一个由祭司主导的光环在士兵们的盾墙上亮起,淡淡的金色光芒形成一层保护膜,勉强抵御着许德拉毒液溅射时带来的腐蚀性气息和精神压迫。
“有效果!”卢平紧握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一根粗木棍,紧张地观察着战局,“他们的魔法体系虽然原始,但针对性很强!”
然而,许德拉的恐怖远超想象。被激怒的它,其中一个较大的头颅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般鼓胀,随即喷出了一股墨绿色的毒液洪流,并非瞄准某个具体目标,而是覆盖性地扫向整个防线前沿!
“举盾!顶住!”军官声嘶力竭地呐喊。
毒液洪流撞击在盾墙和净蚀光环上,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金色的光环剧烈闪烁,明灭不定,前排士兵的木质盾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焦黑、软化!惨叫声响起,几名士兵的盾牌被蚀穿,毒液溅到身上,立刻皮开肉绽,冒出白烟,倒地哀嚎。
更糟糕的是,许德拉的躁动,仿佛是一个信号,唤醒了沉睡在沼泽中的其他邪恶。
“小心脚下!”唐克斯尖叫着跳开,只见他们附近的泥地突然裂开,数条如同成年人大腿粗细、覆盖着粘液的沼泽触手(可能是某种变异的水生怪物)猛地钻出,缠向士兵的脚踝!
同时,空中传来了令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声,一群拳头大小、长着尖锐口器的毒飞蛉从瘴气中扑出,试图攻击人们的眼睛和裸露的皮肤。泥沼中,还有一些类似巨型毒蝎和腐烂尸骸组合而成的沼行尸也开始蹒跚着爬出,加入战团。
整个防线瞬间陷入了混乱!主力需要应对许德拉本体的恐怖压力,而这些小型魔怪的骚扰则从侧翼和后方造成了巨大的麻烦和伤亡。
“保护治疗区域!”赫拉克勒斯一边用他那蕴含巨力的木棒格开一个试图咬向他侧翼的蛇头(木棒与蛇鳞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一边大吼。他无法分身顾及所有地方。
一只沼行尸嘶吼着,突破了一段薄弱的防线,朝着埃利奥特他们所在的后方区域冲来,目标是几个正在救治伤员的祭司和芙蓉、唐克斯!
“粉身碎骨!”小天狼星下意识地挥动空手,却没有任何魔咒发出。他怒吼一声,捡起地上一柄阵亡士兵遗落的青铜短剑,悍不畏死地迎了上去,与那散发着恶臭的怪物缠斗在一起,动作依旧矫健,但失去了魔法的辅助,显得险象环生。
卢平也捡起一根长矛,试图帮助小天狼星,但他的体质本就不以力量见长,面对狂暴的怪物,只能勉强招架。
“障碍重重!”芙蓉同样徒劳地尝试着魔咒,眼见另一只毒飞蛉集群朝着她和唐克斯俯冲下来,她只能狼狈地拉着唐克斯向后退避,捡起地上的石块投掷,效果微乎其微。
危急关头,埃利奥特目光一凝。他看到旁边一辆损毁的牛车上,有一根用来支撑车篷的、大约一人多长的硬木长杆,一端还算尖锐。没有犹豫,他猛地冲过去,一把将长杆抄在手中。
就在他握住这简陋“木枪”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并非魔力恢复,而是一种深植于肌肉、骨骼,甚至灵魂深处的本能被激活了!是库丘林的传承!那被斯卡哈投影补全、融入他血脉和Gáe bolg魔杖本质的“穿刺”与“因果”法则,即使在这个魔力被压制的幻境,即使手持凡木,也依然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他感到手臂的肌肉仿佛拥有了自己的记忆,一种独特的发力技巧、步伐移动、以及对于“线”和“点”的致命直觉,自然而然地涌现。
“噗!”
一只沼行尸突破了小天狼星的拦截,张开腐烂的大嘴咬向正在帮助伤员的芙蓉。埃利奥特眼神一厉,身体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般猛地窜出!他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手中的木枪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沿着一个极其刁钻、仿佛早已注定的轨迹,精准无比地刺入了沼行尸大张的口中,并从其后脑贯穿而出!
没有华丽的魔法光芒,只有最纯粹、最极致的穿刺!木枪的枪尖甚至在刺入的瞬间,附着上了一丝微不可见、却让周围空气都为之凝滞的暗红色煞气——那是库丘林“穿刺死棘之枪”法则的微弱显化!
沼行尸的动作戛然而止,污秽的血液从口鼻和脑后溅出,抽搐着倒地。
这一枪,快!准!狠!超出了这个时代任何普通战士所能理解的范畴!
正准备拼死保护芙蓉的小天狼星愣住了,卢平和唐克斯也惊讶地看了过来。
埃利奥特自己心中也充满了震惊。他只是顺应了那股本能,没想到效果如此显着。他来不及细想,因为危机并未解除。
“吱——!”那群毒飞蛉调转方向,如同绿色的云雾般向他罩来。
埃利奥特手腕一抖,将串在木枪上的沼行尸尸体甩飞,面对袭来的飞虫群,他并没有胡乱挥舞。而是深吸一口气,将那股源自血脉的枪术本能与体内被压抑却依然存在的微弱魔力(尤其是Gáe bolg魔杖传来的那丝“穿刺”概念)结合。
他动了!木枪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不再是笨重的木杆,而是手臂的延伸,是死神的指尖!他并没有试图击中每一只飞虫,而是枪尖如同毒蛇吐信,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简洁、高效、充满毁灭美感的轨迹。
每一次刺击,都精准地点在一只飞虫的核心!每一次横扫,都巧妙地利用角度和力量,将数只飞虫如同串糖葫芦般击穿或扫飞!他的步伐灵动而诡异,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飞虫的扑击和毒液喷洒。
一时间,只见木枪的残影在他周身闪烁,伴随着连绵不绝的“噗噗”轻响,绿色的毒飞蛉如同下雨般纷纷坠落,在他脚下堆积了一层。他的动作从最初的些许生涩,迅速变得流畅、狠辣,仿佛一位浸淫枪术一生的宗师,每一招都蕴含着“必中”与“破灭”的意境!
“梅林啊……”小天狼星看着埃利奥特如同舞蹈般收割着怪物,喃喃自语,“这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这手?”
芙蓉看着在虫群中身形闪动、枪出如龙的埃利奥特,湛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一种异样的神采。这一刻的埃利奥特,与她熟悉的那个沉稳、有时甚至想“苟住”的赫奇帕奇截然不同,充满了原始的、令人心悸的锋芒与力量。
埃利奥特无暇他顾,他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战斗状态中。他感觉到,使用这种枪术,对他被压制的魔力消耗极小,更多的是依靠肉体和那种独特的“法则”领悟。这或许是他们在幻境中生存下去的关键!
然而,个人的勇武在神话级的灾难面前,依然显得渺小。前方的战线传来了更加凄厉的惨叫和赫拉克勒斯愤怒的咆哮。
埃利奥特一枪清空了周围的飞蛉,抬头望去,心中猛地一沉。
只见许德拉在承受了数次附魔箭矢和赫拉克勒斯的重击后,变得更加狂暴。它不顾“大地束缚”的阻碍,多个头颅疯狂地撞击、撕咬着由巫师们勉强维持的核心封印法阵——那是一个在它现身之初,就由赫拉克勒斯和巫师团队暗中布下、试图将其灵体剥离的古老仪式!
法阵的光芒在许德拉的疯狂攻击和毒液腐蚀下,剧烈地闪烁着,原本凝实的符文变得黯淡、扭曲,如同风中残烛,薄如蝉翼!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溃!
一旦封印失败,面对全盛的许德拉,以及整个躁动的勒尔纳沼泽,等待他们的,将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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