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陶盼弟的大脑一片空白,四肢僵硬得如同灌了铅。她手里还端着那个晶莹剔透的果盘,可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那沙发上交叠的身影,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像一道惊雷,在她脑海里炸开。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灼人,也许是她杵在那里的时间太长。正在激情热吻的两个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许耀的动作一顿,微微侧过头,那双刚刚还浸在情欲里的桃花眼,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直直地撞进了陶盼弟慌乱的视线里。
四目相对。
他的眼神深不见底,带着一丝被打断的不悦,一丝探究,以及还未褪尽的、浓得化不开的欲望。那目光像一把滚烫的钩子,瞬间勾住了陶盼弟的魂。
“轰!”
陶盼弟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回过神来,低呼一声。她也顾不上什么果盘了,胡乱地往旁边的吧台上一放,转身就跑。那动作,活像一只见了鬼的兔子,连滚带爬地冲上楼梯,一溜烟消失在黑暗中。
许耀看着那个仓皇逃窜的背影,愣了一下。
那是什么眼神?慌乱? 惊恐?
一个保姆而已,看见雇主亲热,至于吓成这样?
他随即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
“许耀,都怪你!”身下的杨曦气得推了他一把,脸上飞起两抹红晕,又羞又恼,“被人看见了,丢死人了!”
她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被弄得凌乱的吊带裙。
许耀重新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眼里的那一丝烦躁瞬间被惯有的邪气取代,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这怎么能怪我?刚才,你不是也吻得很忘我吗?”
“你!”杨曦更气了,抓起一个沙发靠垫就朝他砸过去,“我都说了,不要在这里!你那些朋友还在里面呢!”
许耀轻松接住靠垫,顺势欺身而上,滚烫的鼻息喷在她的脖颈,声音低沉而暧昧:“那……咱们回房间,继续?”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杨曦的脸更红了。她懒得再理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哼了一声,起身理了理头发,径直朝着里面传来撞球声的台球室走去。
许耀看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低笑一声,也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
陶盼弟一口气跑回厨房,靠着冰冷的琉璃台,双手撑着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的脸烫得厉害,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刚刚那一幕,许耀那个眼神,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怎么了这是?”赵翠正在擦拭一个不锈钢盆,看到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怎么脸红成这样?跟丢了魂似的,被许大少爷骂了?”
“没……没有。”陶盼弟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赵翠,“下面……下面人太多了,我……我有点紧张。”
赵翠闻言,放下手里的盆,走到她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忽然笑了:“小陶,你该不会是……社恐吧?”
“社恐?”陶盼弟茫然地抬起头。
这是一个她听过,但从没往自己身上想过的词。她仔细想了想,从前在老家,她就不怎么喜欢出门,也不爱跟人说话,更不喜欢去那些热闹的地方。
以前在电子厂,厂里也经常组织聚餐、联欢会之类的活动,她基本上是能不参加就不参加,宁愿一个人待在出租屋。
“对啊,”赵翠一副“我早就看穿了”的表情,“你看你,怕见生人,怕去人多的地方,怕跟老板说话,一紧张就脸红说不出话。你这样子,可不就是个重度社恐患者吗?”
陶盼弟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赵姨,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吧?我就是……没见过世面。”
“行了行了,”赵翠笑着摆摆手,“不管是什么,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好,谢谢赵姨。”
“谢啥,反正今晚也是我值班。”
陶盼弟跟赵翠道了别,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她心里堵得慌,那股燥热和慌乱无处安放。她换上运动鞋,沿着庄园里那条安静的小路,一圈一圈地跑了起来。
夜风微凉,吹在发烫的脸颊上,稍微驱散了一点热意,可她脑子里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
许耀亲吻那个艳丽女人的场面,他把她压在沙发上,手从裙摆伸进去……那么投入,又充满渴望。
她感觉自己像个偷窥的变态。
那个画面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怎么都赶不走。
她想起了宋宇。
宋宇好像从来没有那样亲过她。
他们很少接吻。结婚那几年,可能总共都亲不到三次。每次都是为了生孩子,才进行那档子事,机械又潦草,像是完成一个任务。
可是……
可是在她捉奸在床的那天,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宋宇正热烈地吻着那个女人。
就像许总刚刚吻着那个漂亮女人一样,投入,又充满渴望。
但宋宇出轨的那个女人并不漂亮啊。
后来她听厂里的人说,那个女人有老公有孩子,年纪比宋宇还大。她们还说,那个女人长得还不如她陶盼弟呢。
可为什么呢?
既然不如她,宋宇为什么会出轨?
那时候她已经怀孕了。为了给宋家生个孩子,她真的吃了很多苦,中药西药,偏方秘方,喝下去的苦水比饭都多。
可最后的结果,为什么会是那样?
一开始她是不愿意离婚的,她甚至跪下来求他,求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可宋宇铁了心要离,甚至变本加厉,直接把那个女人带回了他们租的房子里。
那天,她气得浑身发抖,肚子一阵绞痛,血就那么流了下来。
她当时哭得快要死过去。她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从医院出来,她疯了一样冲到厂里,去找那对狗男女闹。后来,那个女人的老公也来了。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同盟,可那个男人,为什么那么护着一个背叛了他的女人?
她不明白。
直到厂里一个跟她关系还不错的车间大姐拉住她,悄悄说了一句:“傻妹子,别闹了,没用的。因为他们是夫妻,那个女人是他儿子的母亲。”
是夫妻……是他儿子的母亲……
那她呢?她算什么?
宋宇从来没有那样向着她。
他唯一对她“好”的时候,就是她备孕和怀孕那段时间。但那种好,也只是在吃上面舍得给她花点钱,家里的活,还是一样得她来干。
为什么呢?
陶盼弟跑得越来越快,肺里像是有火在烧。咸涩的汗水混着眼泪,从她眼角滑落,被夜风吹干。
她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口,一碰,就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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