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回到门厅时,那里已经挤满了兴奋的学生。费尔奇正站在门口,用他那双混浊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每一个经过的学生,核对名单,洛丽丝夫人在他脚边发出不祥的呼噜声。格兰芬多三人组正焦急地张望着,一看到格温尼维尔的身影,哈利立刻挤了过来,翠绿的眼睛里充满了紧张和期待。
“怎么样?”罗恩抢在哈利前面,迫不及待地低声问道,赫敏也紧盯着格温尼维尔。
格温尼维尔没有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许可表,在哈利面前晃了晃,上面力透纸背的签名在门厅的光线下清晰可见。
哈利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圆了,脸上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真…真的签了?!梅林啊!格温!!”
“秘密。”格温尼维尔神秘地笑了笑,将许可表塞到哈利手里,“收好它。记住你答应我的条件。”
“我一定!我发誓!”哈利紧紧攥着那张轻飘飘的纸,仿佛那是无价之宝,连连点头,激动得脸都红了。
赫敏看着那张签名,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但眼神中仍带着一丝担忧:“太好了,哈利!但是…你一定要听话,紧紧跟着格温,知道吗?”
“放心吧,赫敏!”哈利用力点头。
这时,德拉科、潘西、布雷斯、达芙妮和西奥多也走了过来。德拉科灰蓝色的眼睛扫过哈利手中那张珍贵的许可表,又看了看格温尼维尔,嘴角勾起一个了然又带着点戏谑的弧度:“看来我们首席出马,果然没有搞不定的事情。连教父那关都能过…佩服。”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引得潘西和布雷斯也低声笑了起来。
“少贫嘴了,马尔福。人都齐了?我们出发吧。”
一行人顺利通过费尔奇的核对(费尔奇看到哈利的许可表时,那双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明显的失望和怀疑,但碍于斯内普的签名,他只能不情不愿地放行),踏上了通往霍格莫德的小路。
十月的苏格兰高地,空气清冷而新鲜,带着泥土和松针的气息。天空是那种清澈高远的蓝色,阳光洒在身上,驱散了城堡里的阴冷。学生们像出笼的小鸟,欢笑着,奔跑着,享受着难得的自由。
哈利走在人群中,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他贪婪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看着远处霍格莫德村星星点点的屋顶,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动。
罗恩在他身边,兴奋地指着远处:“看!蜂蜜公爵!佐科笑话店!三把扫帚!我们终于来了,哈利!”
赫敏则比较冷静,她紧跟在格温尼维尔身边,像个小护卫,不时提醒哈利和罗恩注意脚下,不要离队太远。
斯莱特林的小团体则显得从容许多。德拉科和布雷斯并肩走着,讨论着最新款的光轮系列扫帚;潘西和达芙妮挽着手,低声谈论着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可能的新款;西奥多则安静地走在稍后一点的位置,目光敏锐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带着他惯有的警惕。
格温尼维尔走在队伍中间,看似随意,实则始终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在哈利身上,确保他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她履行着对斯内普的承诺,也将此视为对朋友的负责。
他们的第一站自然是蜂蜜公爵糖果店。一推开店门,一股甜腻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各种形状、颜色的糖果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哈利、罗恩和双胞胎立刻像掉进米缸的老鼠,兴奋地冲了进去。
“胡椒小顽童!嘶嘶蜂!巧克力蛙!”罗恩抓起一大把糖果,眼睛放光。
“来看看这个,血腥棒棒糖!据说真的会流血!”弗雷德举着一根红色的棒棒糖喊道。
“还有冰耗子!放在嘴里能让你牙齿打颤!”乔治补充道。
哈利也沉浸在糖果的海洋里,暂时忘记了所有烦恼。他买了一大堆糖果,准备分给朋友们。
格温尼维尔对甜食兴趣一般,只选了几种看起来比较精致的乳脂软糖和一种带有薄荷清香的糖,顺便给地窖里那位可能正在生闷气的教授带了一盒据说能提神醒脑的黑巧克力坩埚蛋糕。
从蜂蜜公爵出来,下一站是佐科笑话店。这里更是热闹非凡,各种恶作剧商品层出不穷。粪弹、打嗝粉、假魔杖…双胞胎如鱼得水,和店主聊得热火朝天,显然是在为他们的“韦斯莱魔法把戏坊”的未来考察市场。
哈利和罗恩也玩得不亦乐乎,试戴了各种滑稽的眼镜。
德拉科对一种能发出轻微电流、让人手指发麻的“握手戒指”产生了兴趣,偷偷买了一个,准备找机会捉弄布雷斯。
接着,他们一行人便来到了风雅牌巫师服装店。与佐科笑话店的喧闹和蜂蜜公爵的甜腻不同,这里弥漫着一种优雅而矜持的氛围。空气中飘散着高级羊毛织物和某种淡淡香薰的气息,衣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剪裁精良、用料考究的巫师袍、礼裙和各式配饰。
而格温则充分的展现了什么叫扫荡,她一进风雅牌,店主就笑嘻嘻的拉住她,向她介绍这个月的新款,她笑着将适合斯内普的衣服全都拿下,让她们送到地窖就好了。
〔也幸亏某位教授的衣柜被你软磨硬泡地施了无限伸展咒,〕袖口中,影鳞细如游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传入她的脑海,〔要不然,就凭你这隔三差五的‘扫荡’速度,他那地窖怕是要被新袍子给淹没了。〕
格温尼维尔指尖轻轻拂过一件挂在旁边、质感极佳的暗纹丝绸领带,在心中回应影鳞,带着一丝小得意:〔无限伸展咒可是最实用的生活魔法之一。再说了,你不觉得让他多体验点不同的色系和风格是件好事吗?瞧瞧去年,简直是质的飞跃。不仅和我穿上了同色系的礼服长袍,还尝试了部分以前绝不会碰的亮色系内衬…事实证明,他穿墨绿、深紫和勃艮第红最好看,沉稳又贵气,衬得他气质卓绝…嗯,那件湖蓝色的晨间袍,他穿起来应该也会很惊艳,会让他看起来没那么…阴沉。〕
〔…恕我直言,〕影鳞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在你眼里,那位教授就是披个麻袋,你大概也能夸出花来。不过说真的,你打算明天换哪套?最近几天你一直穿深色系,虽然优雅,但看久了,连我都要审美疲劳了。〕
格温尼维尔的目光落在店内一角展示的一套衣服上。那是一件剪裁极为利落的银灰色暗纹龙皮飞行夹克,搭配着同色系但稍浅一些的修身长裤,内衬是某种带着细微珠光感的墨绿色丝绸。整套衣服看起来既干练又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奢华,与她平日偏好的或优雅或神秘的风格有所不同,更添了几分飒爽。
“明天?”她唇角微勾,心中已有定论,〔就那套银灰色的吧,也该换换心情了。而且…〕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某人不是总嫌魁地奇球场‘灰扑扑’的么,穿亮点,省得他总说找不着人。〕
影鳞在她手腕上轻轻蠕动了一下,传递来带着笑意的意念,同时它的“目光”似乎转向了橱窗方向:〔嗯,这套确实不错,利落又特别。不过…橱窗里模特身上那件海棠红色的羊绒高领毛衣,我觉得也很好看,颜色很衬你。而且…〕它故意顿了顿,语气带着促狭,〔某位教授好像对那个颜色还挺…敏感的?上次你穿了那条酒红色的丝绒长裙,他表面上目不斜视,但我可留意到了,有一半多的时间,他那眼角的余光可都黏在你身上呢。〕
格温尼维尔闻言,光…现在想来,确实带着几分不同寻常的专注。她脸上微微一热,但随即被一种更深的、带着点恶作剧意味的兴致所取代。她走到橱窗前,仔细看了看那件毛衣,质地柔软,颜色鲜亮得几乎有些…挑衅的意味。
穿这个去地窖?或者…下次魁地奇训练的时候穿在外面?她几乎能想象出西弗勒斯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嗯…”她沉吟了一下,对走过来的店主说道,“那套银灰色的飞行夹克和长裤,还有橱窗里那件海棠红的羊绒毛衣,一起包起来吧。”
店主脸上笑开了花:“莱斯特兰奇小姐好眼光!这套飞行服是限量款,龙皮是挪威脊背龙的,处理得特别柔软!这件毛衣也是纯羊绒的,颜色正得很!”
这时,格温尼维尔已经付好了钱,转身看向正在欣赏一顶漂亮女巫帽的潘西和达芙妮:“有看到喜欢的吗?”
潘西拿起一顶带着面纱的小礼帽:“这款还不错,就是价格有点…”
格温尼维尔走过去看了看,对店主说:“这顶,还有达芙妮刚才看的那条披肩,一起包起来,记我账上。”
“首席!”潘西和达芙妮有些不好意思。
“一点小礼物,”格温尼维尔笑了笑,“庆祝我们顺利来到霍格莫德。”
潘西看到店主正在打包的那些明显是男款的袍子,了然地笑了笑,打趣道:“首席,您这是要把风雅牌半个柜台都搬去地窖啊?斯内普教授的衣服都快比您自己的还多了吧?”
格温尼维尔坦然自若地笑了笑,顺手从旁边的展示架上拿起一枚镶嵌着绿宝石的蛇形胸针,在潘西的衣领上比了比:“嗯,这个很适合你。至于教授的衣服嘛…”她语气轻松,“我只是觉得,霍格沃茨的魔药课教授,仪表堂堂一些,也是我们斯莱特林的门面,不是吗?”
布雷斯在一旁听了,忍不住低声对德拉科笑道:“听见没?‘门面’。我猜斯内普教授要是听到这个理由,表情一定很精彩。”
德拉科双手插在口袋里,闻言只是懒洋洋地耸了耸肩:“得了吧,布雷斯。你还没习惯吗?依我看,教父他现在对首席隔三差五往地窖塞东西的行为,恐怕早就从最初的震惊抗拒过渡到麻木接受,甚至…”他拖长了语调,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说不定内心深处还有点隐秘的期待呢。要是首席哪天突然不送了,呵,我怀疑某人周围的气压能低得让整个地窖提前进入寒冬,活脱脱一台人形制冷机。”
他们的窃窃私语声音虽小,但又如何能逃过格温尼维尔的耳朵。她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假装继续浏览着柜台里新到的领带夹,心中却对德拉科的猜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影鳞,〕她在脑海中与自己的契约伙伴交流,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探究,〔你说,如果我下个月故意不去风雅牌,也不让猫头鹰往地窖送任何东西…一点新袍子的边角料都没有…你猜我们亲爱的教授会是什么反应?〕
袖口中传来影鳞极其细微的、带着笑意的精神波动:〔哦?我亲爱的小主人,您这是准备进行一场关于“斯内普教授情绪反应阈值”的社会实践调查吗?〕
〔可以这么说,〕格温尼维尔指尖拂过一条银绿色的丝绸领带,想象着它系在西弗勒斯颈间的样子,〔他是会像一头被侵占了领地的黑龙一样,怒气冲冲地来找我对质,用他那能把坩埚冻裂的嗓音质问我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她顿了顿,眼中闪过更浓的兴味,〔还是会…表现得更加…有趣一些?比如,用一种拐弯抹角、旁敲侧击的方式,带着他那特有的、别扭的委屈感来试探我?就像…嗯…一只被克扣了小鱼干,却又拉不下面子直接讨要,只好用尾巴尖不满地拍打地板、时不时用幽怨眼神瞥你的猫?〕
影鳞在她袖中轻轻动了一下,仿佛在无声地发笑:〔这个比喻…相当生动。不过,根据我对那位教授日渐增长的了解,以及德拉科少爷刚才那个精准的‘人形制冷机’的描述…我个人倾向于第三种可能。他大概率不会直接质问,那太不符合他深沉内敛(或者说别扭到死)的性格;也不会明显地表露委屈,那会要了他的命。他更可能的选择是…将一切情绪内化,然后转化为持续的低气压和更加毒舌的嘲讽,无差别地攻击每一个不幸踏入地窖的活物,尤其是…可能知情的人。比如,可怜的马尔福少爷,或者…任何试图提及‘风雅牌’、‘新袍子’这类关键词的倒霉蛋。〕
格温尼维尔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西弗勒斯周身笼罩着比平时浓郁十倍的寒气和生人勿近的低压,批改论文时羽毛笔戳破羊皮纸的频率显着增加,对前来请教问题的学生进行毁灭性精神打击的力度全面提升,并且会对任何试图谈论购物、服饰等话题的人投以“你愚蠢的脑瓜里除了这些肤浅的东西就不能装点有用的吗”的死亡凝视。而这一切的根源,仅仅是因为她没有按时“上供”新袍子。
这个想法让她忍不住低笑出声。这简直…太可爱了。一种属于西弗勒斯·斯内普式的、极度别扭又极度可爱的抗议方式。
〔看来,〕她心情愉悦地对影鳞说,〔为了霍格沃茨全体师生(尤其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心理健康着想,也为了不让地窖真的变成西伯利亚荒原…我这个‘供货商’的角色,恐怕还得长期扮演下去。〕
毕竟,偶尔的小小“断供”可以作为情趣调剂,但长期“缺货”的风险实在太大了,她可不想真的把她那只珍贵的蝙蝠给冻坏了。
不过,这个“社会实践”的念头,倒是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悄悄埋下了。或许…偶尔延迟一两天送货,观察一下他的微表情和周围气温的变化,也是一件颇有乐趣的事情?当然,尺度得拿捏好,毕竟,逗弄蝙蝠需要技巧,过头了可是会被咬的。
她最终买下了那条银绿色的领带,并指示店主与其他衣物一同打包,直接送往地窖。
临近中午,大家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在格温尼维尔的提议下,他们决定去三把扫帚酒吧喝点黄油啤酒,休息一下。
三把扫帚里温暖而热闹,空气中弥漫着黄油啤酒的香甜和壁炉里木柴燃烧的香气。罗斯默塔夫人风韵犹存,热情地招呼着学生们。他们找了一张大桌子坐下,点了好几大杯冒着泡沫的黄油啤酒。
“为霍格莫德!为自由!”罗恩举起酒杯,大声说道。
“为自由!”大家笑着碰杯。
冰凉的黄油啤酒滑过喉咙,带来一阵舒畅的感觉。
哈利喝着啤酒,看着周围朋友们开心的笑脸,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他偷偷看了一眼格温尼维尔,她正小口啜饮着黄油啤酒,和旁边的德拉科低声交谈着,侧脸在酒吧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柔和而美丽。哈利心里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她,他现在只能孤零零地待在城堡里。
然而,就在这片欢乐的气氛中,哈利总觉得似乎有一道目光在暗中注视着他。那感觉若有若无,像是被什么冰冷的东西舔舐过皮肤,让他时不时感到一阵寒意。他几次下意识地回头张望,但酒吧里人声鼎沸,除了畅饮欢笑的学生和忙碌的罗斯默塔夫人,他什么也没发现。
“怎么了,哈利?”赫敏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不安。
“没什么,”哈利摇摇头,喝了一大口啤酒,想把那种怪异的感觉压下去,“可能只是有点累了。”
格温尼维尔也注意到了哈利的细微异常。她翡翠绿的眸子不易察觉地扫视了一圈酒吧,目光在几个阴暗的角落和窗户外面短暂停留。她能感觉到一种极其微弱的、带着压抑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情绪的魔法波动,如同投入静水中的石子,荡开细微的涟漪。
她猜到某位逃犯终于到了霍格莫德,但她没有声张,只是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哈利的杯子:“放松点,哈利。有我们这么多人在呢,没事的。”她的话语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哈利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喝完暖融融的黄油啤酒,大家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红晕,商量着接下来的行程。最终决定先去邮局看看那些可爱的猫头鹰,然后就去尖叫棚屋附近转转——那座废弃已久、孤零零矗立在村子边缘山坡上的破旧建筑,是霍格沃茨着名的“鬼屋”传说发源地。尽管学校三令五申严禁学生靠近,但这种禁令反而像是对好奇心的催化剂,总是对年轻的学生们散发着难以抗拒的、混合着恐惧与兴奋的吸引力。
然而,与周围同学脸上跃跃欲试的表情不同,格温尼维尔在听到“尖叫棚屋”这个名字时,翡翠绿的眸子里瞬间掠过一丝冰冷刺骨的寒意,唇角那抹惯有的、从容的笑意也淡去了几分。
她对那个地方的印象可糟糕透顶。那里承载了一段让她每每想起都心头火起的记忆——关于某个蠢货心血来潮的、极其恶劣的“恶作剧”,以及那个月圆之夜,她家蝙蝠差点命丧狼口的惊魂瞬间,还有那之后被迫背负上的、来自死对头的、令人作呕的“救命恩情”。这份恩情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尖。
〔主人,别不高兴了,〕袖口中,影鳞细如游丝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传来,敏锐地感知到了她情绪的波动,〔为那种陈年旧事气坏了自己不值得。回去有的是机会使唤那个狼人出气,反正你们之间有‘协议’,只要别玩得太过火,谁能指责你和教授‘关照’一位身体欠佳的同事呢?〕它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高傲的嫌弃,〔要是还有人不长眼,大不了放我出去咬他们几口,虽然我很嫌弃那些家伙的血肉,味道肯定不怎么样。〕
格温尼维尔在心中冷哼一声,情绪稍微平复了些,但眼神依旧锐利:〔用不着委屈你去咬那些脏东西,影鳞。卢平我自然会‘物尽其用’,他至少还算识时务,比他那两个‘好朋友’强多了。波特已经死了,算是便宜了他,那么…小天狼星·布莱克,自然要连带着他好兄弟的那一份,‘好好’承受我的‘回报’。他最好祈祷别在我面前出现,不然…〕她没有把话说完,但那股森然的寒意已经足够表明态度。
她可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圣人,斯莱特林向来睚眦必报,尤其是涉及她划入保护圈内的人。
一行人走出温暖喧闹的三把扫帚酒吧,外面的空气带着深秋的凉意扑面而来。天空不知何时聚拢了些许薄云,阳光被稀释,失去了先前的暖意,在街道上投下明明暗暗的、不断移动的阴影。霍格莫德主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充满了欢声笑语,但哈利·波特却微微皱起了眉头,那种如芒在背的被窥视感,如同潮水般再次隐隐浮现,比在酒吧里时更加清晰,让他脊背有些发凉。
就在他们一行人沿着街道,说笑着走向邮局的路上,经过一条连接主街和后巷的、相对僻静狭窄的岔路口时,意外发生了!
一道巨大的、快如闪电的黑影,猛地从巷子深处浓重的阴影里窜了出来!伴随着一股混合着泥土、潮湿毛发和某种…野性气息的味道,一条体型大得惊人的黑狗,赫然拦在了路中央!
它黑色的长毛肮脏不堪,纠结成一绺一绺,沾满了泥点和干枯的草屑,显然在野外流浪了不短的时间。然而,与它狼狈邋遢的外表格格不入的,是它那双眼睛——异常明亮,炯炯有神,瞳孔深处透出一种近乎人类的、复杂到令人心惊的光芒,它死死地、直勾勾地盯着人群中的哈利,喉咙深处发出一种压抑的、既像是痛苦呜咽又像是威胁性低吼的、极其怪异的声响。
“梅林最肥的三角裤啊!”帕瓦蒂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猛地躲到了身旁拉文德的身后。
“梅林的胡子!哪来的这么大的野狗?!”西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后退一步,下意识地举起了手,摸向腰间的魔杖。
“当心!大家都后退!这狗的眼神不对劲!太凶了!”迪安大声喊道,张开手臂护住身后的同学。
格兰芬多的学生们一阵骚动,惊呼声和议论声响起,大家下意识地迅速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小小的防御圈,紧张又警惕地瞪着这条不请自来、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巨大黑狗。
哈利也吓了一跳,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跳出嗓子眼。但奇怪的是,当他的目光与那条大狗异常明亮的眼睛对视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强烈的心悸感攫住了他,压过了最初的恐惧。这感觉来得突兀而强烈,让他怔在了原地。
就在哈利怔怔地看着大狗,大脑一片空白,而那条大狗似乎也从哈利眼中读到了某种它渴望的东西,开始压抑着激动,喉咙里的呜咽声更重,试探性地、一步步朝着哈利的方向缓缓靠近,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里,渴望、悲伤、急切和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交织在一起,几乎要满溢出来——
“昏昏倒地!”
一道清冷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力和强大魔力的女声骤然响起,打破了这诡异而紧张的对峙!
一道耀眼的红色魔咒光束,并非射向大狗本身,而是精准无比地擦着它的前爪,击打在它前方不到一英尺的地面上!“砰!”的一声脆响,碎石和尘土溅起,强烈的魔法冲击波和声响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威慑屏障!
是格温尼维尔!
她不知何时已经稳稳地挡在了哈利的身前。身姿挺拔,魔杖笔直地指向那条因受惊而猛然顿住、低吼着后退半步的大狗。
几乎在她出手的同一时间,德拉科、达芙妮和西奥多也立刻做出了反应。三人极有默契地迅速上前一步,呈一个半弧形散开,隐隐将格兰芬多的学生们护在身后,魔杖纷纷出鞘,闪烁着各色微光,锐利的目光牢牢锁定了那条不速之客的大狗。
那条巨大的黑狗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和杀气惊得连连后退了几步,粗壮的尾巴警惕地夹在后腿之间。它抬起那双充满人性化情绪的眼睛,先是惊怒交加地瞪向格温尼维尔,它低低地、充满威胁性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咆哮,獠牙龇出,但面对数根指向它的、蓄势待发的魔杖,它最终还是选择了退缩。
它深深地、近乎贪婪地最后看了被牢牢护住的哈利一眼,那眼神复杂哀恸得让哈利心头莫名一酸,然后它猛地转身,四肢发力,像一道黑色的闪电,迅疾而狼狈地重新窜回了来时的那条阴暗小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深深的阴影之中。
“没事了。”格温尼维尔直到确认那黑狗彻底消失,才手腕一翻,利落地收起魔杖,周身那冰冷的杀气瞬间消散于无形。她转过身,拍了拍还有些惊魂未定、怔怔望着小巷方向的哈利的肩膀,语气平静,听不出太多波澜,“一条饿极了的野狗而已,可能闻到了你们身上糖果的味道。霍格莫德附近偶尔会有流浪狗翻找食物,不必大惊小怪。”她轻描淡写地将刚才那充满张力的一幕归结为偶然事件。
“谢…谢谢你,格温。”哈利猛地回过神,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但脑海里却不断回放着那条大狗最后看他时,那双充满难以言喻情感的眼睛。那绝不仅仅是野狗的眼神…
布雷斯则微微蹙着眉,若有所思地看着黑狗消失的小巷深处:“那狗…体型和眼神都太不寻常了,感觉…不像普通的流浪狗。”
赫敏皱着眉头,脸上带着后怕和深深的疑虑,她紧紧抓着哈利的胳膊:“霍格莫德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流浪狗?而且它的眼神…太奇怪了,充满了…情感,不像动物…”
罗恩也拍着胸口,脸色有些发白:“梅林啊!吓死我了!它刚才是不是想扑过来?那牙齿真够吓人的!”
格温尼维尔没有多解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巧妙地转移了话题,目光却不经意地再次扫过那条空荡荡的小巷,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了然和冰冷的锐光。阿尼马格斯…而且情绪如此不稳定…布莱克,你果然按捺不住了。 她心中冷笑。
“可能饿疯了吧。”她语气轻松,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一只恼人的狐媚子,“好了,一个小插曲,别影响了游玩的心情。邮局就在前面,我们走吧。”
她率先迈步,姿态从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她轻描淡写的解释和从容的态度,像一阵清风,驱散了空气中残留的紧张气氛。虽然赫敏和布雷斯眼中仍带着疑虑,但大多数学生很快就被即将到达的邮局吸引了注意力,将刚才那条“奇怪的大狗”抛在了脑后。毕竟,在霍格莫德,新奇有趣的事物太多了。
哈利也努力甩开脑海中那双异常人性化的狗眼,跟着大家走向邮局。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并未完全消失,只是变得更加隐秘,如同附骨之疽,让他时不时感到脊背发凉。他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那条幽深的小巷,里面只有一片寂静的阴影。
霍格莫德邮局里充满了各种咕咕叫的猫头鹰和羊皮纸、墨水的气味。学生们兴奋地挑选着明信片,讨论着要给谁寄信。
哈利买了一张画着霍格沃茨城堡的明信片,准备寄给德思礼家——这更像是一种形式,他并不指望能得到回信,但至少能证明他“安分”地待在学校。他还特意给海格选了一张带有炸尾螺(虽然是卡通版)图案的明信片,他知道海格会喜欢这个。
格温尼维尔没有寄信,她对这些琐事兴趣不大。她靠在柜台边,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邮局的每个角落,实则警惕着任何异常。袖口中,影鳞传来细微的精神波动:〔主人,那个阿尼马格斯的波动…没有完全远离,他在附近徘徊。情绪很不稳定,充满了…焦虑和渴望。〕
〔我知道,〕格温尼维尔在心中冷静地回应,〔他在找机会,一个能单独接近哈利的机会。不过,有我们在,他不会得逞的。〕她看了一眼正和罗恩、赫敏凑在一起写明信片的哈利,那双翠绿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简单快乐。
从邮局出来,时间已近下午,阳光变得柔和,给村庄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
格温尼维尔带着他们回了霍格沃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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