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宝珠被张氏扯着袖子去了主屋,程宝珠一边走一边回头对程鹤年做口型:“记得喝汤!”
程鹤年眼神紧紧盯着程宝珠,悄悄跟了上去。
“娘,您回来了。路上辛苦了。”程宝珠恭恭敬敬站在张氏面前。
“你怎么又和那个家伙搞在一起了?”张氏满脸惊讶加不解,又带着鄙夷。
“娘,咱们不都说好了拉拢他嘛!”程宝珠拉着张氏的手撒娇道。
拉拢?程鹤年躲在窗外,眼中浮现出迷茫的神色。
“我那是被你绕进去了。你也不想想,那个灾星,老爷都看不上他,你巴结他有什么用?我选其他哪个庶子都比他强。”
“但是娘,您有没有想过,老夫人看好他呢?”
“老夫人?”张氏愣了一下,“老夫人喜欢他?”张氏提起程老夫人心里发怵,她这个婆母一向是不喜欢她的,所以她很少去福寿堂请安,省的程老夫人看见她不自在。
“是啊,老夫人还说了,让他和我一同去族学,还要请夫子给我俩补课呢。”
“还有这种事!”张氏眼珠转了转,程老夫人是程家说一不二的当家人,得了老夫人器重,我的宝儿以后的婚事也有个保障,“那孩子要以后真有造化,倒也不是不可以结交一二。”
程宝珠见张氏有所松动,再接再厉道:“就是嘛!娘,女儿在程府里虽然占了个大小姐的名头,但总归不是程家血脉,不能服众。您和爹爹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能帮我一辈子。以后若是遇到什么事了,还有三弟在背后支持我。您说是不是?”
听到程宝珠这么懂事的话,张氏揩揩眼泪,“我苦命的宝儿啊。不管你做什么,娘都支持你,站在你这边,只要我的宝儿啊幸福快乐一辈子!”
“娘——”程宝珠眼里泛起泪花,和张氏抱头痛哭,上辈子,程宝珠执意嫁给梁慕辰时,张氏也是这么说的。
窗后的阴影里,程鹤年眼神晦暗,浑身散发着冷气,程宝珠,你对我只是利用吗?
“木大哥,你快来追我啊!”冰嬉场上,程宝珠如同离弦的燕子,飞快的向前划去。
正值冬日,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寒风裹挟着冰霜,却丝毫抵挡不住这些富家公子小姐玩乐的热情。
这段时日,大苍国发生了一场雪灾,此次受灾地区广、涉及百姓多,梁慕辰忙的焦头烂额不说,连他的私兵也冻死了不少,几年的心血功亏一篑,只得从长计议。
程宝珠见梁慕辰眉头紧缩,也停了下来,好奇问道:“木大哥,你眉毛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了,怎么了?”
“宝珠,对不起,我只是在想这次雪灾死了不少人,觉得生命无常。”
“原来木大哥还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啊,宝珠觉得死者已矣,生者更要好好活下去。”程宝珠劝慰道。
“宝珠,谢谢你安慰我。可现在还有很多人吃不上饭,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侠客,没有粮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饿死。”
“你别担心,粮食我家有啊,我帮你。”程宝珠睁大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梁慕辰露出会心一笑,搂住程宝珠的肩膀将她带入怀里:“宝珠,等此事解决了,我就娶你。”
程宝珠缩在梁慕辰的怀里,红了脸颊:“谁要嫁给你?我有说我喜欢你吗?”
梁慕辰觉得嘴硬的程宝珠特别好玩,“那是谁三天两头偷跑出来和我约会?连客栈的小二都认得你了。”梁慕辰低下头对程宝珠耳边吹气,“把你当成了偷偷私会情郎的小娘子。”
“哎呀,你讨厌!”程宝珠笑着要打梁慕辰,梁慕辰左躲右闪,开怀大笑。
深夜,程宝珠悄悄来到程大富和张氏的居所,见屋内熄了灯,摸索着来到了书房,趁巡视的下人不注意,溜了进去。
白天时,梁慕辰给程宝珠支招:“你去找到你们家粮仓的钥匙,把钥匙交给我,剩下的我来安排。”
“我这样做不是偷东西吗?要不还是告诉我爹娘……”程宝珠犹豫道。
“但是灾民们等不了了,宝珠,你这样做是在救百姓们。”梁慕辰定定看着她。
程宝珠深呼一口气,额头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稳住心神,从抽匣里翻出一大串钥匙,是哪把呢?
茶场的、窑厂的、丝绸厂的、库房的……找到了!程宝珠小心取下写着“粮仓”的钥匙,小心合上了抽匣,鬼鬼祟祟地跑回了碎玉轩。
桃红正在巡夜,猝不及防看到自家小姐猫着腰回来:“小姐,大晚上你去哪里了?”
程宝珠气喘吁吁道:“走,去后门。”
桃红道:“小姐,大晚上不要出去了,城里现在很多灾民,不安全。”
“我不出去,木大哥在墙外等我。”
“啊?”桃红睁大了双眼。
程家后门边的院墙上探出一个小脑袋,小声唤道:“木大哥——”
梁慕辰如约在墙外等候,仰头看着程宝珠。
“谁?”守门的下人被惊动了。
程宝珠匆忙将手中的钥匙往梁慕辰怀里一丢,迅速从桃红肩上下来,伸着懒腰道:“啊,夜色真美啊。”
“大小姐,这么晚不睡觉你跑这儿来干什么?”守门人惊讶道。
程宝珠狠狠瞪了他一眼:“主子做事还轮不到你来问。”随即状似镇定实则惊慌地走远了。
桃红赶紧追了上去,“小姐,您慢点儿!”
守门人摸摸后脑勺,抬头望望天,夜色美吗?黑漆漆的啥也没有,这大小姐怕不是脑子有病吧?
第二天,大街小巷都在传,晋王殿下和云城首富程家为救济灾民,开仓放粮的消息。
“来,大家别挤别挤,请大家放心,晋王殿下心忧灾民,联合程家放出万石粮食,人人都有份,每人限领一袋啊!”
程老夫人和程大爷、二爷一早得了消息赶到了城郊粮仓,看到的就是灾民们排着队在领取粮食。与此同时,其他商行的老板也亲自或者派了人过来。
有个沉不住气的老板当即发怒道:“你们程家仗着是云城首富也不能这么干吧!本来粮食就短缺,你们还无偿发放,让我们其他人的生意怎么办!”
其他人附和道:“就是就是。”
“我们家老爷说了,你们要这么干,我们家的生意也不用和你们家做了。”
程老夫人拄着拐杖重重点地,提高音量道:“请大家听老身一言,此事老身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先让我们调查清楚这件事。”
“事实摆在眼前,你们连王爷都勾搭上了,还狡辩什么?”
“是在说本王吗?”梁慕辰信步过来,玄色销金暗纹杭绸直裰包裹着刚劲的身体,腰坠白玉雕螭龙纹佩,气质华贵威严,一双桃花眼笑中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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