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教大典结束后的第七天，科学仙宫主塔第九十九层——“万物理论实验室”。
这是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直径超过三百丈，内壁完全由特制的“灵能玻璃”构成，透明如水晶。实验室中央悬浮着一个复杂的立体装置，那是由数千个大小不一的金属环嵌套而成的“多维几何体”，每个环都在缓慢旋转，表面流淌着淡蓝色的能量流。
秦洛站在控制台前，面前悬浮着十二面光屏。光屏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数据流：能量波动曲线、维度坐标参数、灵魂量子态分布、还有……冥夜飞升实验中记录下的“升维过程全息影像”。
“第三次数据核对完成。”苏妙仪的声音从通讯符中传来，“所有仪器校准完毕，误差率低于百万分之一。可以开始实验了。”
秦洛点头，目光投向实验室角落。
那里盘膝坐着七个人——剑无涯、莫问天、熊力、瑶光、慧明、七剑真君、玄灵子。七位化神老祖此刻都闭目凝神，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灵光。他们不是实验对象，而是……“计算单元”。
“开始搭建‘联合计算矩阵’。”秦洛下令。
七位老祖同时结印，七道不同颜色的灵光从他们体内射出，在空中交汇，编织成一个复杂的立体网络。那是他们的元神投影，彼此相连，形成了一个分布式的“量子计算网络”。
这个网络的算力，相当于一百万台地球上的超级计算机并联。
“算力连接完成。”玄灵子睁开眼睛，“感觉……很奇妙。老夫从未想过，元神还可以这样用。”
“这只是开始。”秦洛在控制台上快速操作，“现在，我们要用这些算力，推导出‘飞升过程’的数学模型。”
他调出冥夜实验的数据：
“根据实验记录，在升维过程中，冥夜前辈的生命形态发生了三个阶段的转变。”
第一幅影像浮现：冥夜刚进入正十二面体时的状态。
“第一阶段：三维生命体。肉身和灵魂都局限在三维空间，能量以‘场’的形式分布。”
第二幅影像：升维进度达到百分之三十时的状态。
“第二阶段：三维半生命体。肉身开始‘虚化’，灵魂开始‘升维’，部分能量以‘波函数’形式存在于更高维度。”
第三幅影像：升维进度达到百分之五十时的状态——也就是丹辰子来袭前的瞬间。
“第三阶段：四维适应体。肉身完全转化为能量结构，灵魂完成初步升维，可以有限度地干涉低维空间。”
秦洛放大第三幅影像的细节：“重点在这里。从第二阶段到第三阶段，有一个关键的‘跃迁点’。在这个点上，冥夜前辈的能量结构发生了不连续的变化，就像……函数在某个点上的导数不存在。”
莫问天皱眉：“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传统修仙理论中的‘顿悟’‘突破’，实际上是一种数学上的‘奇点’。”秦洛解释道，“在奇点处，系统的行为无法用连续的数学描述。这也是为什么传统飞升充满风险——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在那个临界点上，会发生什么。”
他调出另一组数据：“但科学飞升法，通过构建‘过渡维度’，绕开了这个奇点。我们不是让生命体直接跃迁，而是沿着一条光滑的‘路径’，逐步升维。”
空中浮现出一条复杂的曲线。
曲线起初很平缓，代表三维状态；然后开始上升，代表进入过渡维度；最后趋于平稳，代表适应高维环境。整条曲线光滑连续，没有断点，没有跳跃。
“这就是我们要推导的‘飞升路径函数’。”秦洛眼中闪烁着光芒，“只要能找到这个函数的解析式，我们就能精确控制飞升过程，让成功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七位老祖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真的能做到……那将是颠覆修仙界万古格局的壮举！
“开始计算。”秦洛启动所有仪器。
中央的多维几何体开始加速旋转，数千个金属环发出低沉的嗡鸣。七位老祖的联合计算矩阵全力运转，算力如同洪流般涌入数学模型。
光屏上的数据流开始疯狂刷新：
【正在求解“升维动力学方程”……】
【正在拟合“灵魂量子态演化函数”……】
【正在优化“能量维度转换效率”……】
【正在计算“时空曲率对生命形态的影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突然，控制台发出刺耳的警报！
【警告！计算出现发散！】
【警告！模型在维度N=3.5处出现奇异性！】
【警告！能量路径函数无法收敛！】
秦洛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他调出出错的数据。在数学模型中，当维度参数达到“3.5”时——也就是三维到四维的中间点——整个系统突然变得不稳定。能量路径函数开始剧烈振荡，振幅无限增大，这意味着……理论上的能量需求会趋于无穷大！
“无穷大能量需求？”剑无涯皱眉，“这不可能。冥夜前辈飞升时，能量消耗虽然有峰值，但远未达到无穷大。”
“所以我们的模型有问题。”秦洛快速分析，“漏掉了某个关键因素……某个能够‘平滑’奇点的因素。”
他盯着数据，大脑飞速运转。
传统修仙理论……科学修仙法……维度转换……能量守恒……灵魂……
等等。
灵魂！
“灵魂！”秦洛猛地抬头，“我们的模型只考虑了物质和能量的维度转换，但忽略了灵魂的特殊性！灵魂不是普通的物质或能量，它是……信息！是量子态！”
他立刻修改模型，加入一个新的变量——Ψ，代表“灵魂波函数”。
重新计算。
这一次，光屏上的数据流稳定了许多，但在N=3.5处，依然有轻微的发散。
“还不够……”秦洛喃喃道，“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我们没考虑到？”
实验室陷入沉默。
突然，慧明老僧开口：“秦教主，老衲有个问题。”
“大师请讲。”
“你刚才说，灵魂是信息，是量子态。”慧明缓缓道，“那‘意识’呢？‘自我认知’呢？按照佛门理论，修行到最后，要‘破我执’，要‘无我相’。这是否意味着，在飞升过程中，‘自我’这个概念……也需要转变？”
秦洛浑身一震！
对！自我认知！
在低维空间中，“自我”是一个有明确边界的概念——这是我的身体，这是我的灵魂，这是我的意识。
但在高维空间中呢？
如果灵魂升维后可以同时存在于多个时间线、多个可能性中，那“自我”的边界在哪里？如果意识和整个宇宙的信息场相连，那“我”还是独立的个体吗？
“这就是奇点的根源！”秦洛眼中爆发出精光，“在维度跃迁的过程中，生命体需要重新定义‘自我’。如果定义失败，就会陷入‘存在性危机’，导致整个系统的崩溃！”
他立刻在模型中加入了第二个新变量——Φ，代表“自我认知函数”。
这一次，计算顺畅无比。
当N从3向4平滑过渡时，能量路径函数始终保持着优美的曲线，没有任何发散。灵魂波函数和自我认知函数相互耦合，产生了一种“稳定效应”，完美地平滑了维度奇点。
最终，光屏上浮现出一个复杂的方程式：
?2Ψ + (E - V)Φ = i? ?Ψ\/?t
下方还有一行小字注释：
【升维薛定谔方程：描述灵魂波函数在维度梯度场中的演化，耦合自我认知函数，可精确预测飞升路径。】
“成功了……”秦洛长长舒了一口气。
七位老祖看着那个方程，虽然看不太懂，但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大道真意。
“这个方程，就是‘大道可导公式’。”秦洛解释道，“它证明了，飞升这个过程，是可以用数学精确描述的。而且……是可导的，可微的，可以平滑过渡的。”
他调出方程的三维可视化图像。
那是一个如同漩涡般的结构，从中心向外，维度逐渐升高。漩涡的每一条流线，都是一条可能的飞升路径。而方程本身，就是描述这些流线的数学规律。
“有了这个公式，”秦洛声音中带着激动，“我们就可以设计出最优的飞升路径，避开所有风险点，让飞升变得……就像做一道数学题那样简单。”
“阿弥陀佛。”慧明双手合十，“科学之妙，老衲今日方知。”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小九九慌慌张张冲进来，九条尾巴全炸毛了：“主人！不好了！山门外……山门外来了好多怪人！他们说是从什么‘三千大世界’来的，要见你！”
“三千大世界？”秦洛皱眉。
“就是……就是天庭下属的那些世界！”小九九急道，“来了十几个队伍，每个队伍都趾高气昂的，说要‘考察’科学修仙法！为首的那个特别嚣张，自称是什么‘玄黄大世界’的圣子，说要……要和你‘论道’！”
秦洛和七位老祖对视一眼。
“来得正好。”秦洛收起方程模型，“大道可导公式刚推导出来，正好需要……实践验证。”
“你是说……”剑无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对。”秦洛整理了一下衣袍，“用这个公式，会一会三千大世界的天骄。让他们看看，科学修仙法……到底配不配得上天庭的认可。”
他率先走出实验室。
身后，七位老祖相视一笑，也跟了上去。
他们知道，一场好戏……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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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门广场。
此刻的气氛，诡异而凝重。
十几支队伍，泾渭分明地站在广场各处。他们穿着风格各异的服饰，有的华丽如天神，有的朴素如隐士，有的甚至穿着类似机甲的奇怪装备。
粗略一看，至少来了三百人。而且每个人的气息都深不可测——最弱的也是元婴后期，化神期超过五十人，甚至还有几个……气息如同深渊，完全看不透境界！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金色战甲、头戴玉冠的年轻男子。他面容英俊得近乎完美，但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此刻，他正负手而立，打量着科学仙宫的银白主塔，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这就是那个得了天庭认可的‘科学仙教’？”他嗤笑一声，“建筑倒是挺别致，可惜……华而不实。连个像样的护山大阵都没有，随便来个化神都能踏平。”
他身旁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老者低声道：“圣子慎言。此教能得天庭立教令，必有过人之处。我们还是以礼相待为好。”
“礼？”金甲男子——玄黄大世界圣子，轩辕昊——冷笑，“他们配吗？一个偏远小世界的土着，走了狗屎运得了天庭垂青，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本圣子今天来，就是要让他们认清现实——有些高度，不是他们这种土鳖能够企及的。”
正说着，山门缓缓打开。
秦洛带着七位老祖，以及三百名科学仙教的高级学员，走了出来。
双方目光在空中交汇。
“在下科学仙教教主，秦洛。”秦洛抱拳，“不知诸位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轩辕昊上下打量秦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居然看不透对方的修为！但这讶异很快被傲慢取代。
“你就是秦洛？”轩辕昊淡淡道，“本圣子轩辕昊，玄黄大世界‘轩辕圣朝’第一圣子。奉天庭谕令，前来考察科学修仙法。听说你创出了一套新修炼体系？不如……演示给本圣子看看？”
语气中的轻蔑，毫不掩饰。
秦洛也不生气，微笑道：“不知圣子想怎么看？”
“很简单。”轩辕昊抬手，指向广场中央，“你我切磋一场。如果你能在我手下撑过百招，我就承认你这科学修仙法有点东西。如果撑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那你就自己解散这个什么仙教，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此话一出，科学仙教这边所有人都面露怒色。
“狂妄！”
“教主，让我来会会他！”
“区区一个圣子，也敢在我们地盘撒野！”
秦洛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可以。”他平静地说，“不过既然是切磋，总得有点彩头。如果我撑过了百招，圣子又当如何？”
轩辕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想要什么彩头？”
“我要……”秦洛看向轩辕昊身后的队伍，“玄黄大世界‘轩辕圣朝’的《玄黄经》前三卷。”
“什么？！”轩辕昊脸色一变。
《玄黄经》是轩辕圣朝的立朝之本，从不外传！这小子居然敢打这个主意！
“怎么，不敢？”秦洛挑眉。
“激将法？”轩辕昊冷笑，“好，本圣子答应你！不过如果你输了……我要你的命！还有科学仙教的所有传承！”
“可以。”
两人走到广场中央。
其他世界的代表纷纷退开，让出场地。所有人都饶有兴致地看着——一个新晋教派的教主，对战老牌大世界的圣子，这可是难得的好戏。
“开始吧。”轩辕昊连架势都懒得摆，随意地站着，“本圣子让你先出手。免得说本圣子欺负你。”
秦洛也不客气。
他抬手，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第一招：维度锁定。”
一点微光在指尖亮起，然后迅速扩散成一个复杂的几何结构——正是刚刚推导出的“升维路径函数”的简化版！
那结构如同无形的牢笼，瞬间笼罩了轩辕昊所在的空间。
轩辕昊脸色微变。
他感觉到，周围的空间……变得“粘稠”了！不是普通的束缚术，而是整个空间的维度结构在发生变化！他想移动，想施法，都变得异常艰难，就像在胶水里游泳！
“有点意思。”轩辕昊眼中闪过一丝认真，“但这还不够！”
他低喝一声，周身爆发出金色的光芒。那光芒中蕴含着恐怖的威压，居然硬生生撑开了维度锁定！
“第二招：自我认知干扰。”
秦洛再次出手。
这一次，他动用了“大道可导公式”中的另一个变量——自我认知函数Φ。
一道无形的波动扫过轩辕昊。
轩辕昊突然愣住了。
他脑海中，关于“自我”的概念，开始……混乱了。
我是谁？
我是轩辕昊？
我是玄黄大世界圣子？
我是……什么？
这种存在性的质疑，让他的意识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已经足够了。
“第三招：灵魂共振攻击。”
秦洛双手结印，灵魂波函数Ψ开始震荡，频率精确锁定为轩辕昊灵魂的固有频率。
“嗡——！！”
轩辕昊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重锤砸中，七窍同时渗出血丝！
“你……你……”他踉跄后退，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惊恐。
这三招，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不是法术，不是神通，而是……直接作用于空间维度、自我意识、灵魂本源的攻击！
“还有九十七招。”秦洛平静地说，“圣子，还要继续吗？”
轩辕昊脸色铁青。
他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如果秦洛刚才想杀他，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全场死寂。
其他世界的代表，全都目瞪口呆。
玄黄大世界的圣子……三招落败？！
这个秦洛，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我认输。”轩辕昊咬牙，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枚玉简，扔给秦洛，“《玄黄经》前三卷。不过秦洛，今日之辱，本圣子记下了。他日定当……”
“他日再说他日的事。”秦洛收起玉简，打断了他，“现在，还有哪位想‘考察’科学修仙法的？可以一起上。我赶时间。”
他看向那十几个世界的代表。
目光所及，无人敢对视。
这一刻，科学仙教的威名，随着大道可导公式的第一场实战……正式传遍三千大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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