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昊败退后，山门广场上的气氛并未缓和，反而更加凝重。
那些来自三千大世界的代表们，此刻看秦洛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轻蔑和傲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疑、忌惮，甚至……一丝隐藏得很深的恐惧。
三招击败玄黄大世界圣子。
这是什么概念？
轩辕昊虽然傲慢，但实力是实打实的——化神后期，修《玄黄经》，身怀圣朝秘宝，实际战力足以匹敌寻常化神大圆满。放在天玄大陆，是能横扫一切的无敌存在。
可他在秦洛面前，连三招都没撑过。
而且那三招，诡异得令人发指——不是法术对轰，不是法宝比拼，而是直接作用于维度、意识、灵魂本源的攻击。这种手段，闻所未闻！
“诸位，”秦洛环视众人，语气依旧平静，“还有谁想‘考察’科学修仙法？可以继续。如果没有，那就请回吧。科学仙教事务繁忙，没时间招待闲人。”
话语中的逐客之意，毫不掩饰。
十几个世界的代表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朴素灰袍、手持竹杖的老者，从人群中缓缓走出。
老者看起来很普通，气息也只是元婴后期。但当他走出来的瞬间，所有代表——包括那几个气息如深渊的强者——都微微侧身，让开道路，态度恭敬。
“老夫‘天机阁’执事，司空明。”老者声音温和，“奉阁主之命，特来向秦教主请教一个问题。”
天机阁！
这三个字一出，科学仙教这边不少人脸色微变。
天机阁不是宗门，不是王朝，而是一个……超然物外的组织。传闻他们精通推演天机，知晓过去未来，连天庭都对他们礼让三分。阁中弟子很少在外行走，但每一次出现，都意味着……有大事发生。
秦洛眉头微挑：“司空前辈请讲。”
“秦教主推导出的‘大道可导公式’，老夫略有耳闻。”司空明缓缓道，“但老夫想请教的是——在这个公式中，有一个常数，始终贯穿其中。那就是……π。”
他抬起竹杖，在空中虚划。
一个完美的圆形浮现，圆周长与直径的比值——π，清晰地标注在旁边。
“圆周率，三点一四一五九二六……”司空明念出长长一串数字，“这个常数，在凡间数学中，是圆的固有属性。但在修仙界，在宇宙法则中，它又代表着什么？”
他看向秦洛，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秦教主既然能用数学描述大道，想必……对此有独到见解吧？”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暗藏玄机。
如果秦洛答不上来，或者答得浅薄，那“科学修仙法”的含金量就会大打折扣——你连最基本的常数都解释不了，还谈什么解析大道？
如果答得上来……那正好，天机阁可以借机窥探科学修仙法的核心奥秘。
进退两难。
但秦洛笑了。
“司空前辈这个问题，问得好。”他抬手，在虚空中勾勒，“π确实不仅仅是圆的属性。在我的研究中，它至少有三个层次的深意。”
第一幅图浮现：一个简单的圆。
“第一层：空间几何常数。π定义了圆，定义了球，定义了所有旋转对称的结构。而在宇宙中，旋转对称无处不在——星球是圆的，星系是漩涡状的，甚至原子轨道也是圆形的。所以π，是宇宙空间结构的基石之一。”
第二幅图：一个复杂的波形。
“第二层：波动常数。在傅里叶变换中，π是连接时域和频域的桥梁。所有周期性的波动——声波、光波、灵力波动——都离不开π。所以π，也是宇宙能量运动的基石。”
司空明点头：“这两层，老夫也能想到。但第三层呢？”
秦洛神色变得郑重。
他抬手，在空中画了一个……莫比乌斯环。
那是一个将纸带扭转180度后粘接成的环，只有一个面，没有内外之分。
“第三层：维度常数。”秦洛缓缓道，“在拓扑学中，π出现在许多高维流形的描述中。比如三维球面的面积公式是4πr2，四维超球体的‘体积’公式包含π2……”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而在我的‘大道可导公式’中，π出现在了……灵魂波函数Ψ的归一化条件里。”
空中浮现出那个复杂的方程：
?2Ψ + (E - V)Φ = i? ?Ψ\/?t
秦洛指着其中的Ψ：“灵魂波函数，描述的是灵魂在‘可能性空间’中的分布。而要保证灵魂的完整性，必须满足归一化条件：∫|Ψ|2 dΩ = 1。”
他在dΩ旁边标注了一个小小的π。
“这个积分测度dΩ，在高维空间中，必然包含π的幂次。”秦洛解释道，“换句话说，π决定了灵魂在高维空间中的‘展开方式’。π的值，决定了灵魂能否稳定升维。”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在消化这番话的含义。
π……决定了灵魂能否飞升？
这是什么天方夜谭？！
但秦洛的表情，严肃得可怕。
“根据我的计算，”他继续道，“如果π的值发生哪怕百万分之一的偏移，灵魂波函数就会发散，升维过程就会失败。而现在的π值——三点一四一五九二六……——恰好是‘最稳定’的值。”
司空明瞳孔骤缩：“你的意思是……π这个常数，是被人为设定的？！为了让生命体能够稳定飞升？！”
“不确定。”秦洛摇头，“也可能是自然演化出的最优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π中，藏着宇宙最深的秘密。如果能完全破解π的奥秘，我们或许就能……理解这个宇宙的底层代码。”
这番话，石破天惊。
连那些来自大世界的代表，都听得心神震撼。
他们从未想过，一个简单的数学常数，竟然牵扯到宇宙本质、灵魂飞升！
“受教了。”司空明郑重抱拳，“秦教主之才，老夫佩服。天机阁愿与科学仙教建立合作关系，共同研究这些……宇宙常数之谜。”
他取出一枚玉简：“这是《天机推演术》基础篇，算是我阁的诚意。”
秦洛接过：“多谢。科学仙教也欢迎天机阁的学者前来交流。”
有了天机阁带头，其他世界的代表也纷纷上前，表达合作意向。虽然还有些人不服，但形势比人强——连轩辕昊都败了，天机阁都低头了，他们还能怎样？
很快，广场上只剩下科学仙教的人。
“教主，”苏妙仪低声道，“那个π的奥秘，真的那么重要？”
“比想象中更重要。”秦洛望着天空，“我刚才只说了一半。实际上，我在推导‘大道可导公式’时，发现了一个更诡异的现象——”
他抬手，在空中写出π的前一百位数字：
3.
0
……
“看到规律了吗？”秦洛问。
众人仔细看，摇头。
“乍一看没有规律，但如果用‘维度编码法’重新排列……”秦洛双手结印，那些数字飞起，按照某种复杂的规则重新排列组合。
最终，形成了一幅……星图！
不，不是普通的星图。
那是一幅标记着十几个光点的三维坐标图，每个光点旁边都标注着一组数字——赫然是宇宙坐标！
“这……”玄灵子倒吸一口凉气，“π的数字序列里，藏着星图？！”
“而且不是随机的星图。”秦洛指着其中一个光点，“这个坐标，我核对过，是‘玄黄大世界’的位置。这个是‘幽冥大世界’，这个是‘天妖大世界’……”
他每指一个，就说出一个大世界的名字。
“也就是说，”剑无涯声音干涩，“π里，藏着三千大世界的坐标？！”
“还不止。”秦洛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如果继续解码，可能还会发现……天庭的位置，甚至……这个宇宙之外的其他宇宙的坐标。”
实验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
一个数学常数，居然成了……宇宙地图？！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瑶光宫主问道。
“两件事。”秦洛沉声道，“第一，继续研究π的奥秘。第二……”
他看向远方：“按照星图上的标记，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坐标点，就在……天玄大陆东州，三万里外的‘无归海’深处。”
“那里有什么？”
“不知道。”秦洛摇头，“但按照π序列的提示，那里有一个……‘初始节点’。可能是遗迹，可能是秘境，也可能是……某种宇宙级的装置。”
他顿了顿，看向众人：“我要去一趟。”
“太危险了！”苏妙仪立刻反对，“我们对那里一无所知，万一……”
“所以我要带足人手。”秦洛看向七位老祖，“诸位，可愿随我同行？”
七人对视一眼。
“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老夫！”玄灵子第一个表态。
“我也去。”剑无涯点头，“如此奥秘，不去看看，死不瞑目。”
“算我一个。”
“同去。”
“还有我。”
七人全部同意。
“好。”秦洛点头，“三天后出发。这三天，我们要做好万全准备——装备、补给、逃生方案……”
话音未落，主控台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警告！检测到高维能量反应！】
【警告！坐标：无归海方向！】
【警告！能量等级：行星级！正在快速接近！】
所有人都脸色一变。
这么快？！
“准备迎敌！”秦洛厉喝。
但这一次，敌人来得比想象中更快。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下一秒，天空……裂开了。
不是空间裂缝，而是天空本身如同玻璃般破碎，露出后面深邃的黑暗。黑暗中，一只巨大的、完全由星光构成的眼睛，缓缓睁开。
那只眼睛直径超过千丈，瞳孔中倒映着无数星辰的幻灭。它只是存在在那里，散发出的威压就让整个青岚宗的护山大阵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是什么怪物？！”熊力脸色发白。
“不是怪物。”秦洛盯着那只眼睛，声音凝重，“是……高维生命体的投影。它的本体不在这里，这只是它在低维空间的‘映像’。”
星光之眼转动，瞳孔对准了秦洛。
一个宏大、冰冷、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脑海中响起：
“侦测到‘常数密钥’激活……检测到‘初始节点’坐标泄露……执行清除协议……”
“目标：所有知情者。”
“方式：维度抹除。”
“倒计时：十、九、八……”
它要抹除整个青岚宗！抹除所有知道π秘密的人！
“启动最高级别防御！”秦洛咆哮，“所有化神以下弟子，立刻进入地下避难所！化神以上，随我迎战！”
科学仙教的弟子们反应极快。短短三息，数万弟子全部撤离，只剩下秦洛、七位老祖、以及三百名最精锐的高级学员。
星光之眼的倒计时还在继续：
“……七、六、五……”
“不能让它完成倒计时！”秦洛双手结印，“所有人听令！启动‘联合灵魂共振’！频率锁定——π的前一百位数字的震荡频率！”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既然π是这个高维生命体的“密钥”，那就用π本身……攻击它！
七位老祖、三百学员，同时运转功法，灵魂之力联结成网。秦洛作为核心，将π的数字序列转化为特定的灵魂波动频率。
“……四、三……”
“发射！”
一道无形的波动，从联合灵魂网络中射出，直冲星光之眼。
那不是能量攻击，不是物理攻击，而是……信息攻击。是将π的数字序列，以灵魂波的形式，直接“灌输”给那个高维生命体。
星光之眼突然剧烈震颤！
倒计时戛然而止。
瞳孔中的星辰幻象开始混乱、扭曲，仿佛正在经历某种……逻辑崩溃。
“错误……错误……常数密钥被逆向输入……系统冲突……”
它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
秦洛眼睛一亮：“有效！继续！加大功率！”
所有人拼尽全力，灵魂之力如同洪流般涌出。
星光之眼的震颤越来越剧烈，眼睑开始出现裂痕，那些裂痕中渗出的是……纯粹的数据流！0和1的二进制代码，还有更复杂的数学符号！
“这根本不是生物！”莫问天震惊，“它是……某种人工智能！或者说是‘宇宙级程序’！”
“管它是什么！”熊力咆哮，“给它干碎！”
众人继续输出。
终于——
“砰——！”
星光之眼炸裂了。
不是爆炸，而是如同泡沫般破碎，化作漫天光点。那些光点在空中重新组合，形成一行巨大的文字：
【清除协议中断。常数密钥持有者确认为‘合法研究者’。警告解除。】
【初始节点坐标已解锁。允许访问。】
【访问条件：通过‘常数试炼’。】
【试炼内容：解答π中隐藏的三个问题。】
【时限：三个时辰。】
【失败惩罚：维度放逐。】
文字缓缓消散。
天空恢复原状。
但所有人都知道，事情……还没结束。
“常数试炼……”秦洛喃喃道，“看来，不去无归海是不行了。”
他看向众人：“计划不变，三天后出发。但这次，我们要面对的恐怕不只是未知的秘境，还有……那个‘宇宙级程序’留下的考验。”
“怕什么！”熊力咧嘴一笑，“老子这辈子，还没怕过考试！”
众人哄笑，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
但秦洛心中，依然沉重。
π中藏着天机。
而这个天机……似乎牵扯到了，这个宇宙最深的秘密。
三天后，无归海。
一场关乎宇宙真相的冒险，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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