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宗且示收好信，温欣然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没来及写进信里：
过了年，就要展开十届三中全会的筹备工作。
会议筹备期间，将收集各行各业的改革提案。
梁前辈、双显伯伯和老爸牵头准备的联名信，最好以教学一线老师、教授的名义，尽快交提上来。
这样做，更容易引起教育部、国务院的重视，更容易被纳入大会议程。”
宗且示听了，点头说道：“临来之前，白薇奶奶让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她和温习爷爷一切都好。”
说完，辞了温欣然，赶去火车站。
2月10日，下午三点，宗且示回到大院，迎面遇到了赵立志、梁小硕、范思佳三人。
见他们说说笑笑，正准备出门，宗且示问道：“你们几个，怎么高兴成这样？”
梁小硕听了，马上笑道：“你猜！”
宗且示想了一下，迟疑着说道：“今天是星期四，去给以刚叔叔送菜。”
范思佳听了，想了想，笑道：“你猜对了一半！”
宗且示见了，又说道：“既和以刚叔叔有关，又不是送菜，你们还那么高兴。
应该是，以刚叔叔出来了吧？”
赵立志听了，立即点了头。
宗且示见了，忙对他们说道：“我也去，你们等等我！”
说完，正要去房间放行李，只听梁小硕叫住了他。
然后，说道：“别急，指柔奶奶刚刚得到的消息，五点以后才能去接人！
我们现在，去通知洲鹦阿姨。”
宗且示听了点头，返身去找张指柔。
他刚一回头，就与白薇撞了个满怀。
白薇扶住他，笑着问道：“见到欣然了？”
宗且示点头，拉着她，一起去了张指柔的房间。
张指柔见了宗且示，笑着说道：“以刚出来了，我不辱使命吧？！”
宗且示点头，笑道：“原来，只要我去北京，指柔奶奶就能让以刚叔叔回家！
早知道这样，去年我离开看守所的时候，就应该直接去北京。”
张指柔听了，笑道：“我可不是你老妈，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既不会通灵术，也不会障眼法。
这次以刚能出来，都是南京大学方面努力的结果。”
说完，又问道：“你的事情都办好了？”
宗且示听了点头。
张指柔想了想，说道：“趁人都在，叫齐大家，一起去师傅那儿聊聊。”
宗且示点头，拿出温欣然的信，递给她，说道：“你们先看，我去叫且若和思青。
欣然阿姨信里说的事，与她们有关。”
张指柔点头，与白薇一起，立即去了梁有余房间。
宗且示回家放了行李，见宗且若不在，正准备去找，宗且若就进了门。
宗且示让她去梁有余那儿开会，宗且若看了看他，说道：“不急。”
说完，一边倒热水，一边搓着毛巾，说道：“刚才，我找奶包阿姨要了点钱，准备买些卤菜，晚上带去郭家大院，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宗且示听了点头，伸手去接热毛巾。
宗且若不让，替他擦着脸，问道：“艾叶奶奶有没有说服立志的公公婆婆？”
宗且示的脸，给宗且若用热毛巾一捂，觉得暖洋洋的，有说不出的舒服。
他仰起脸，一边迎着毛巾，去感受上面的热气，，一边说道：“没有。
所以艾叶奶奶决定，留在唐山过春节！
准备找再机会，去说服他们。”
宗且若听了点头。
就在低头之际，宗且示见她头发上，有一团梧桐毛絮。
让她别动，伸手去捡。
就在这时，张指柔在两人身后，笑道：“哎呦喂，我进来的不是时候啊！”
两人听了一惊，忙分开了，回头去看她。
宗且若见张指柔和颜悦色地看着自己，心里泛甜。
但又不想让她多说，便红着脸，把毛巾向前一递，说道：“指柔奶奶你看，他脸上脏的！”
张指柔见了，逗趣道：“这么脏！你是从谁脸上擦下来的？”
宗且若听了，脸上又是一红，不敢再搭话，转身去搓毛巾。
宗且示见了，拿脸对着张指柔，笑道：“从我脸上擦下来的，现在舒服多了！”
张指柔见了，点着他的额头，说道：“你前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修来这好福气？！”
宗且示听了，笑道：“比起双显爷爷，我差远了！”
张指柔听出了机会，趁机说道：“双显爷爷是我先生，我照顾他，理所当然！”
宗且示听了，不甘示弱，想都没想，开口就说：“且若是我，是我......”
话说到一半，发现自己不愿意说是妹妹，但是一时又不知道称呼宗且若什么。
他正在搜肠刮肚，大费周章地找词。
被宗且若从身后轻轻拉了拉，说道：“你还不去开会，大师傅等急了！”
张指柔见了，马上搂过宗且若，笑道：“且示，你可以不听我的话，但是，一定要听且若的话！”
宗且若听了，忙伸出手捂住张指柔的嘴巴。
宗且示假装没看见，跑出去叫范思青。
不一会儿，宗且示带着范思青，走进梁有余房间。
刚进了门，就见带暖气管的煤炉上，烧着一壶开水。
热蒸汽让整个房间，变得温暖湿润。
梁有余坐在床上，周娴香、冷双显、张指柔、温习、白薇、宗护敏、孟执秋、齐飞白、樊思静、邱达光、章文樱、芮康城、叶双枝、冯照山、包前芳、宗且若等人，围坐在他身边，把偌大一个房间，挤得满满当当。
宗且示走上前，坐在梁有余身边，靠进他怀里，说道：“大师傅，我回来了！”
梁有余见了，马上拉直了他，假装嫌弃地，先掸了掸他身上的灰尘，才靠上了宗且示。
宗且示被他逗笑，干脆抱住他，当小孩哄着，说道：“大师傅乖，开完会再睡！”
众人见了大笑。
等两人安静下来，冷双显把温欣然的信，递给了冯思青，让她一边看，一边旁听。
然后，说道：“大家都看了欣然的来信，现在，请且示说说去北京的情况。”
宗且示听了，点头说道：“正如欣然阿姨所说，在教育改革的问题上，国家还没形成统一的认识。
教育部通过主动调研、问题反馈和意见收集，已经收集到一大批有质量的建议。
目前，正处于消化整理阶段。
年后的一两个月，教育部将会形成统一文件，上报国务院。”
想了想，他又说道：“临行之前，欣然阿姨得到了一个最新消息：
过了年，就要开展十届三中全会的筹备工作。
会议筹备期间，将收集各行各业的改革提案。
也就是说，教育部加快了提案的上报进程。
欣然阿姨建议，由大师傅、双显爷爷和温习爷爷牵头准备的联名信，最好以教学一线的老师和教授的名义，尽快交提上去。
这样做，更容易引起教育部、国务院的重视，更容易纳入大会议程。”
顿了顿，他接着说：“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联名信的事：
在目前的形势下，按欣然阿姨的方法，以个人的名义提交上去，利大于弊。
这样安排，既能引起领导重视，也能控制出现后遗症的可能性。
一线老师和教授的个人提案，叙述起来比较自然。
提案人的身份和提案内容更加契合，也更加直观，容易引发与会者的思考。”
冷双显听了，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看来，我们这些退离休的人，暂停工作的人，的确不太适合出面。
以我们的名义提交联名信，容易让人产生负面的联想。
如果那些联想，是基于事实的，是实事求是的，还有进一步沟通的机会。
如果都是基于主观臆断，带着偏见去解读，恐怕这封联名信，不但起不到应有的作用，反而容易产生不可预料的后果。”
温习点头，补充说道：“写联名信的目的，是为了反映问题。
如果不联名，更有利于问题的反应，那就没有必要去联名了。”
众人听了点头。
宗且示看着众人，接着温习的思路，继续说道：“联名信的重点，是以高考为龙头，推进中小幼、大学、研究生方面的教育改革。
以及，疏通选才渠道，尽快提高我国的教育水平，建立健全科研人才队伍。
所以，在提案提交人选方面，我推荐两人：
教学一线上，最有发言权的，童丽阿姨算一个。
高校教学和科研上，最有发言权的，南京大学的苗永宽教授算一个。
只是还不知道，他们自己的意愿。”
众人听了点头。
冷双显看着众人，说道：“除了他们两人，大家再提些人选出来，我们分头去做工作。”
众人商量了一下，又提出了一些人选。
然后，进行了仔细的比对和分析，确定下十五人，并安排了相关人员，对口去做工作。
其中，童丽的工作，由宗且若去做。
苗永宽的工作，由范思青去做。
最后，众人准备请梁有余说话，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便没有打搅他，各自散去。
房间里，只留下宗且示和宗且若，照顾梁有余上床睡好。
等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已经到了下午五点。
两人先去花露南岗小吃部，买了一些卤菜，赶去了郭家大院。
半个小时后，郭以群、艾青青、时洲鹦、时洲亮、边好、梁小硕、赵立志、范思佳等人，把郭以刚接了回来。
郭习良和吉淑敏夫妇，摆了五桌酒菜，众人欢天喜地地热闹了一个晚上，才意犹未尽地散了。
大年三十晚上，9号大院聚餐后，众人聚在梁有余房间，又聊起教育改革提案的事。
没想到会上，众人一个个垂头丧气：事先拟定的十五个人，竟然没有一个愿意出面！
梁有余见了，反而笑道：“有戏！有戏！”
宗且示听了，被他气笑，说道：“大师傅，你糊涂了吧！
没有一个人愿意出面，还有什么戏？”
梁有余听了，摇着头说道：“真正糊涂的是你们。
这种提案，写上去有政治风险，就算有人愿意提交，也不会公开答应。
你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希望的种子，已经播下，只等春风送暖，开花发芽了！”
宗且示听了，不满地说道：“大师傅，上次开会讨论这件事，你就装睡，一言不发。
今天再提这件事，你又说得玄之又玄。
一点也不像，我认识的大师傅了！”
梁有余听了，马上笑道：“好吧，我再提一件充满玄机的事情：
你们知道，不迟今年为什么不回家过年吗？”
冯念初听了，马上说道：“他任务多呗！”
蒙豆豆点头，说道：“要追查‘四人帮’余党！”
周娴香想了想，也说：“升官了，越是过年就越忙！”
蒙开谊听了着急，辩道：“大年初四才上班。爸爸肯定能回家过年，现在还早呢！”
梁有余听了，大摇其头，得意洋洋地说道：“不迟的特长，是读心术、透视术和过目不忘。
他在北京待了那么长时间，连过年都不能回来。
说明他要办的事情，和教育改革一样，比回来过年都重要！”
众人听了，均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正在琢磨着，门口传来了摩托车的“突突”声：“蒙豆豆，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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