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回到自家屋里，心里还在琢磨着傻柱这反常的举动，顺手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灌了一大口凉白开。
这才压下那点莫名的忐忑，抬脚就准备出门。
正在床边坐着的娄晓娥见状，随口问了一句：“大茂，这刚回来，又要上哪儿去啊？”
许大茂头也没抬地回道：“去傻柱家，他找我有事商量，我看看这孙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什么？！傻柱找你商量事？”
娄晓娥手一抖，心里瞬间“咯噔”一下，脸色都白了半截。
前晚自己扒窗户偷看傻柱和秦淮如……难道被傻柱发现了？
他这是要告诉许大茂？
一想到那种场景，娄晓娥就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上来，手脚都有些发软。
许大茂却没注意到妻子的异常，他只当娄晓娥是震惊于他和傻柱这对死对头居然会有“事”商量，毕竟这在四合院里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新鲜事。
他摆摆手道：“嗯，谁知道他抽什么风，娥子，你在家呆着，我过去瞅瞅，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也没多看娄晓娥那副心神不宁的模样，推门就走了出去。
娄晓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却悬在了半空，坐立难安，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许大茂来到中院，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傻柱家正房那扇虚掩着的门。
一股诱人的饭菜香气立刻扑鼻而来，让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只见傻柱正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两盘还冒着热气的下酒菜。
一盘花生米，一盘切好的猪头肉，虽然简单，但香气十足。
“来了？大茂，坐吧。”
傻柱把菜放在桌上，态度出乎意料的平和，甚至带着点……客气？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拿点散酒。”
许大茂狐疑地打量着傻柱，又看了看桌上的菜，心里直犯嘀咕：
这真是请自己吃饭？
不是摆的鸿门宴？
只要不是动手打自己，或者找后账，吃点喝点也行。
他怀着警惕，慢慢在桌边坐了下来。
片刻后，
傻柱拿着一个酒瓶和一个杯子回来了。
他给许大茂面前的杯子斟满了酒，自己那个杯子却空着。
“大茂，医生交代了，我身上这伤还没好利索，不能喝酒，所以你多担待，自己喝好。”
傻柱解释道，见许大茂盯着酒杯没动，脸上还带着戒备，他故意用上了激将法，嘴角一撇。
“怎么着？许大茂，你小子不会是怕我在这酒里下毒吧？瞧你那点胆子！”
“我怕？我许大茂会怕你？真是天大的笑话。”
许大茂果然受不得激，尤其是在傻柱面前，他梗着脖子，为了证明自己的胆量，端起那杯酒，一仰脖，“咕咚”一声就灌了下去。
一股辛辣的暖流顺着喉咙直冲胃里，让他微微皱了皱眉，但气势上不能输。
傻柱见状，哈哈一笑，拍了下桌子：“行！大茂，局气！”
他收起笑容，脸色变得有些复杂，看着许大茂，语气带着几分感慨：
“今晚请你过来喝这杯酒，没别的意思，主要就是想谢谢你。”
“谢我？”
许大茂放下酒杯，更加疑惑了，“傻柱，你没发烧吧？谢我什么？”
傻柱自顾自地说道：“谢你让我昨晚……看清了不少事，也让我想起来，原来兄弟你心里，以前还是惦记着我的。”
他目光有些飘远，似乎陷入了回忆，“想想咱们小时候，一起在这胡同里撒尿和泥、放屁崩坑儿。
一起上树掏鸟窝，下河摸鱼……那关系，多铁啊，真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交情。”
又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真实的唏嘘：“没想到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俩倒成了互相看不惯的死对头，见了面不是吵就是打……这些年，唉……”
许大茂的思绪也不由自主地被傻柱的话带回了遥远的童年。
那些无忧无虑、一起捣蛋的日子，确实是他和傻柱之间为数不多的、不带仇恨色彩的记忆。
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借着酒劲，一股脑地把憋了多年的怨气倒了出来：
“傻柱！你现在知道说这些了？你他妈以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许大茂指着傻柱的鼻子骂道，“易中海那老绝户，明明就是拿你当枪使，让你冲锋陷阵，他在后面装好人。
贾东旭那小子，就是想沾你的便宜，蹭吃蹭喝，也就你跟个傻了吧唧的土狗似的，一口一个‘东旭哥’，一口一个‘一大爷’，叫得那叫一个亲热。”
他越说越激动，脸都涨红了：“我他妈以前没劝过你吗？我跟你说易中海不是好东西，贾东旭心思不正，你听吗？
你非但不听，还听他们撺掇，说我是坏种，是小人，每次我好心提醒你，你他妈抡起拳头就打我。
我这心里能不来气吗？
我好心全他妈当成驴肝肺，你那样对我，我不服，我必须得找回场子。
所以我就看你更不顺眼，更不服！傻柱，你他妈以前就是个被忽悠瘸了的混蛋。”
傻柱静静地听着许大茂的痛骂，脸上没有丝毫怒气，反而露出一丝苦涩和恍然。
是啊，以前自己怎么就那么傻呢？
易中海的伪善，贾东旭的算计，他现在回过头去看，简直是漏洞百出。
可自己当年怎么就一头栽进去，还为了他们，得罪了从小一起长大的许大茂，疏远了自己的亲妹妹……
一想到何雨水宁愿登报也要跟自己断亲，傻柱心里就跟刀绞似的。
以前的自己，究竟是有多失败，多糊涂啊！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拿起酒瓶，又给许大茂空了的杯子满上，然后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罕见的诚恳和歉意：
“大茂，骂得好！骂得对！以前……以前确实是我何雨柱不对，是我混蛋，被猪油蒙了心，被他们忽悠得找不着北了。”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低沉：“你也知道，我爹……他跟个寡妇跑路了，扔下我和雨水不管。
那时候，易中海假模假样地给我点关心，给我点所谓的‘温暖’，我就……我就真把他当亲人了。
是我识人不明，对不起你，大茂，哥哥我今天，郑重给你道个歉！”
说着，傻柱竟然双手抱拳，对着许大茂拱了拱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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