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的硝烟终于彻底散去,边境星域恢复了往昔的宁静,只是那星空中漂浮的零星残骸,以及某些星球上尚未完全平复的灵气乱流,仍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发生的惨烈。
凯旋的时刻到了。
回归帝都“天元城”的旅程,与其说是行军,不如说是一场盛大的凯旋游行。联军主力并未一同回归,他们需要驻守新得的疆域,防止天狼王朝反复。但作为此战头功的赵小白及其丹霄军,则受到了最高规格的礼遇,被特许率先班师回朝,接受皇朝与万民的检阅。
当丹霄军的数十艘战舟,沐浴着璀璨的星辉,缓缓驶入天元星域时,眼前的景象,即便是以赵小白如今元婴后期的沉稳心性,也不禁微微动容。
通往帝都天元城的航道上,早已被清空,两侧却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悬浮着数以万计、装饰着彩绸和符文灯笼的民用星槎、宗门飞舟。它们自发地排列成整齐的队列,如同两道绵延至视线尽头的璀璨星河。每一艘舟船上,都站满了前来迎接的修士和民众,他们挥舞着旗帜、释放着无害的绚烂法术,欢呼声、赞美声汇聚成一股浩荡的声浪,隔着战舟的防护光罩都清晰可闻。
“丹阳真君!”
“丹霄军!”
“大乾英雄!万胜!”
无数崇拜、感激、狂热的目光,聚焦在为首那艘飘扬着“丹”字大旗、舰首铭刻着药鼎与剑纹徽记的主战舟上。赵小白一袭月白法袍,卓立于舰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平静,唯有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这万众欢腾的景象。他身后,樊妙晴、姜雨桐、苏沐雨三女并肩而立,风姿各异,皆是与有荣焉。蛮山则身着特制的将帅重甲,如同铁塔般护卫在侧,脸上因激动而泛着红光。
“大哥,这……这场面也太大了!”蛮山传音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出身草莽,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能享受此等荣光。
赵小白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无尽的欢呼人潮,心中亦是波澜微起。他追求的虽是逍遥长生,但此情此景,这份由守护与奉献换来的尊崇,亦让他道心之中,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踏实与暖意。
“这是你们应得的。”药尘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识海中响起,“力挽狂澜,护国安邦,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无上功业。”
战舟缓缓驶入天元城上空。这座大乾皇朝的中枢,此刻更是张灯结彩,全城沸腾。高达千丈的城墙之上,旌旗招展,甲士林立,锋刃映日,肃穆而威严。宽阔得足以容纳数十架马车并行的中央天街上,早已被热情的民众挤得水泄不通,鲜花如同雨点般抛向空中,落在丹霄军战舟的防护光罩上,溅起一圈圈柔和的涟漪。
皇宫,紫宸殿前,巨大的汉白玉广场上。
大乾皇帝——乾擎宇,身着十二章纹衮龙袍,头戴平天冠,珠旒垂落,遮不住其威严而锐利的目光。他并未端坐于龙椅之上,而是亲自率领文武百官,等候在殿前高阶之巅。皇子们按序立于其后,其中,曾被赵小白三剑击败的三皇子乾无极,脸色最为复杂,阴沉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嫉妒与一丝恐惧,他低垂着眼睑,不敢与前方那道卓然的身影对视。
丹霄军核心成员在赵小白的带领下,降下云头,踏上广场。他们并未卸甲,战甲上还沾染着些许未曾擦拭干净的血迹与硝烟痕迹,但这非但无损其威仪,反而更添一股百战余生的彪悍之气。
“臣,赵小白,率丹霄军所部,奉旨凯旋!幸不辱命!”赵小白上前一步,声音清越,不卑不亢,拱手行礼。其声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广场,甚至压下了远处的喧哗。
皇帝乾擎宇的目光落在赵小白身上,带着审视,更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他亲自步下三级玉阶,这在皇家礼仪中,已是极高的礼遇。
“爱卿平身!丹霄军将士们,平身!”皇帝的声音洪亮,蕴含着化神期修士的磅礴灵力,传遍四方,“尔等浴血奋战,扬我国威于域外,破强敌于顷刻,此乃不世之功!朕,心甚慰!大乾,为有尔等英杰而荣!”
简单的开场,定下了基调。随后,便是繁琐而庄重的凯旋仪式,献俘(象征性的)、告太庙、祭天……一系列流程走下来,足足耗费了大半日。
直至华灯初上,盛大的庆功宴在皇宫最大的“麟德殿”举行。
殿内金碧辉煌,灵气氤氲。珍贵的南海夜明珠将大殿照耀得如同白昼,千年灵木打造的案几上,摆放着各种难得一见的灵果、珍馐和美酒。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身姿曼妙的宫娥穿梭其间,添酒布菜。
文武百官、各大宗门代表、世家家主皆列席其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聚焦在主位之下,最靠近皇帝御座的那一席——正是赵小白与丹霄军核心成员所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愈加热烈。终于,到了最关键的环节——论功行赏。
内侍总管手持金光闪耀的圣旨,走到御阶前,朗声宣读。从普通军士到各级将领,赏赐依次颁布,灵石、法宝、功法、官职……应有尽有,引得殿内不时发出阵阵羡慕的低呼。丹霄军上下,皆得到了远超常规的丰厚赏赐,人人脸上洋溢着激动与自豪。
最后,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等待着那最重头戏的宣布。
内侍总管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比的肃穆:“……咨尔,丹阳子赵小白,本布衣之身,怀惊世之才!丹道通玄,活人无算;勇毅绝伦,阵斩敌酋!更亲率孤军,深入险境,焚敌粮秣,断其根本,扭转乾坤,功冠三军!实乃社稷之肱骨,国家之干城!”
一连串的褒奖之词,将赵小白的功绩层层推高。殿内鸦雀无声,连呼吸都仿佛停滞。
“今,特旨嘉奖!”内侍总管声音洪亮,一字一句,如同金铁交鸣:
“一,赐封‘丹阳公’,世袭罔替,享公爵俸禄,于帝都敕建丹阳公府!”
“二,赏极品灵石百万,九窍灵婴参一株(此乃明面赏赐,与宝库那株不同),星辰核心一块(亦为明面赏赐),五色神玉十方,天蚕灵丝百匹……”
“三,特许其创立之‘丹霄阁’为皇朝一等供奉宗门,享最优资源调配权,其辖下灵脉,百年内赋税全免!”
“四,赐‘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之殊荣!”
每念出一条,殿内便响起一片抑制不住的吸气声。尤其是最后一条“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这可是近乎并肩王的待遇,在整个大乾皇朝的历史上,能获此殊荣者,屈指可数!这已不仅仅是赏赐,更是皇帝对其地位和实力的一种公开承认与极致尊崇!
圣旨宣读完毕,整个麟德殿陷入了短暂的死寂,随即,便是如同山崩海啸般的恭贺之声。无论真心还是假意,此刻无人敢不向这位新晋的、权势滔天的丹阳公表达敬意。
赵小白面色平静,起身离席,走到御阶之前,微微躬身:“臣,赵小白,谢陛下隆恩。”
他没有跪拜。依据圣旨,他已有“赞拜不名”之权。
皇帝乾擎宇看着阶下的赵小白,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欣赏,有利用,或许,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他亲自举起酒杯:
“丹阳公不必多礼。此乃爱卿应得之赏。望爱卿日后,能继续为皇朝,为天下苍生,尽展才华!”
“臣,定当尽力。”赵小白举起酒杯,与皇帝隔空对饮。
觥筹交错间,宴席的气氛达到了最高潮。然而,在这片极致的繁华与荣耀之下,暗流依旧在涌动。三皇子乾无极借饮酒掩盖着眸中的阴冷;几位同样位高权重的老牌公侯,笑容之下藏着审视与算计;甚至高居龙椅的皇帝,那看似开怀的笑容背后,心思亦如渊海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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