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的烽烟彻底沉落在江海深处,连带着深海暗涌的余威,也被天瑶山庄的青墙黛瓦隔绝在外。这里的日子,便如檐角淌下的晨露,清宁又绵长,揉碎了所有厮杀与动荡,只余下朝夕相伴的温柔,漫过四季,淌过朝暮。
春日的天瑶山庄,是被晨露与新绿裹住的。后山的梅林落了旧雪,抽了新叶,枝桠间漏下的阳光,碎在沾着露水的青石板上,亮得晃眼。叶天总爱牵着小雨的手,踏过这一路细碎的光,去后山挖春笋。小雨提着竹编的小篮,篮沿绣着浅粉的桃花,她蹦蹦跳跳地跟在叶天身后,羊角辫随着脚步晃悠,时不时蹲下身,指着泥土里冒尖的笋芽,脆生生喊:“叶哥哥,你看!这里有个胖胖的笋,圆滚滚的像小胖子!”
叶天便蹲下来,接过她递来的小锄,指尖护着嫩笋的尖儿,轻轻刨开湿润的泥土。泥土混着青草的香气扑面而来,嫩笋裹着浅褐色的笋衣,从土里探出头,他小心将其挖出来,拍掉根部的泥,递到小雨手里:“慢些拿,别扎了手。”小雨捧着笋,喜滋滋地放进竹篮,又拉着叶天的衣角,往更深的竹林走,非要找“最大最胖的笋”。
院前的海棠树抽了新蕊,粉白的花苞缀在枝头,冰瑶与柳茹便坐在树下的石桌旁。冰瑶指尖莹白,捏着削皮刀,将新采的春笋剖成细条,刀工利落,笋片薄如蝉翼,落在白瓷盘里,嫩得能掐出水。柳茹则择着刚从菜园掐的青菜,指尖划过菜叶,将老梗摘去,偶尔抬眸,看向后山叶天与小雨的身影,眼底便漾起温柔的笑意,连择菜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小婉搬来小板凳,凑在冰瑶身侧,学得有模有样。她握着小小的削皮刀,却总把笋皮剥得坑坑洼洼,要么削太深,露了嫩笋肉,要么削太浅,留着厚厚的笋衣,惹得蹲在一旁的艾图图咯咯笑。艾图图手里捏着刚掐的野花,晃悠着腿,笑弯了眼:“小婉姐姐,你这笋剥得,比小雨摘的野果还坑坑洼洼呢!”小婉红了脸,撅着嘴放下刀,慕娇娇便伸手拿过小婉手里的笋,手把手教她,指尖划过笋尖,动作温柔,还轻声哄:“别急,慢慢来,瑶姐姐也是练了许久才这么厉害的。”
唐月与叶晴靠在廊下,廊下挂着风干的腊肉,泛着油光。叶晴把玩着那枚打磨好的骨片吊坠——那是从魔都战场捡来的海妖骸骨,被她磨成了小巧的月牙形,边缘镶了银,泛着温润的光。唐月则坐在小马扎上,擦拭着自己的弓箭,鹿皮布裹着箭杆,细细擦去尘埃,偶尔与叶晴聊上几句,说的是后山的笋该怎么腌才入味,说的是小雨昨日追着蝴蝶跑,摔了个屁股墩却没哭。目光落向院中,落向海棠树下的众人,满是安宁,仿佛那些浴血守城的日子,都成了遥远的过往。
夏日的暑气漫上山庄时,凉亭便成了最热闹的地方。青竹搭的凉亭,覆着浓密的藤蔓,遮了大半日光,石桌上摆着冰镇的酸梅汤,酸梅汤盛在粗陶碗里,碗沿凝着细密的水珠,还飘着几片薄荷叶,凉丝丝的甜香,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艾图图总抢着去井里捞西瓜,她搬着小板凳,趴在井沿,伸手去捞泡在井水里的西瓜,冰凉的井水溅在胳膊上,惹得她缩脖子。捞上来的西瓜裹着水珠,抱在怀里,凉得沁人,她噔噔噔跑到石桌旁,把西瓜往桌上一放,喊:“娇娇姐姐,切西瓜啦!甜得很!”慕娇娇便拿起果刀,刀身划过西瓜皮,“咔嚓”一声,红瓤黑籽便露了出来,她切得均匀,每一块都带着脆生生的甜,递到众人手里,汁水顺着指尖往下淌,甜到心里。
叶天坐在石凳上,冰瑶坐在他身侧,手里摇着蒲扇,蒲扇是用蒲草编的,边缘绣着淡青的纹,扇面拂过的风,混着院角栀子花香,吹散了暑气。冰瑶的指尖轻摇蒲扇,目光落在叶天身上,偶尔替他擦去嘴角的西瓜汁,动作自然又温柔。小雨抱着半个西瓜,用小勺挖着吃,红瓤沾到嘴角,小婉便拿绣着荷花的帕子,替她擦干净,还叮嘱:“慢点吃,别呛着。”
柳茹则端来熬好的绿豆汤,盛在青瓷碗里,绿豆熬得软烂,加了冰糖,清甜解暑。她一碗碗分给众人,走到叶晴身边时,还嗔了句:“别总逗图图,小心她闹你。”叶晴正与唐月、艾图图往池塘边去,闻言摆摆手:“我哪敢逗她,是她总惊走我的鱼!”
山庄的池塘里,荷叶挨挨挤挤,粉白的荷花立在水面,鱼群游弋在荷叶下。叶晴支起鱼竿,嫌艾图图动静大,总把鱼群惊走,艾图图便吐着舌头,偷偷往鱼钩上多挂点鱼饵,还凑到唐月耳边小声说:“唐月姐姐,我多挂点,肯定能钓上大鱼!”唐月轻笑,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却也由着她。鱼竿轻晃时,艾图图先喊了起来:“有鱼!有鱼!”叶晴忙伸手帮她拽鱼竿,果然钓上一尾肥美的鲤鱼,鳞片闪着金光,惹得艾图图欢呼雀跃。傍晚时,这尾鲤鱼便成了餐桌上的红烧鱼,柳茹加了葱姜蒜,炖得汤汁浓稠,鲜味儿漫了满院,小雨吃得直咂嘴,直说:“比昨日的糖醋排骨还好吃!”
秋意浓时,后山的果林便成了宝藏地。红的冬枣、黄的鸭梨、紫的葡萄,沉甸甸地坠着枝头,压弯了枝桠,风一吹,果子的甜香便漫了满山。叶天会带着众人去摘果子,他身高臂长,抬手便能够到最高处的冬枣,那些枣子晒足了阳光,红得透亮,他摘一把,扔给树下的艾图图,艾图图捧着竹筐,仰着脖子接,却总被掉落的枣子砸到额头,捂着额头喊“疼”,却又忍不住笑,揉着额头继续接。
慕娇娇挎着竹篮,专挑最甜的葡萄摘,那些葡萄挂在架上,紫莹莹的,裹着一层白霜,她摘一颗,剥了皮,喂到唐月嘴边,唐月咬下果肉,甜汁在嘴里化开,眉眼弯弯,抬手替慕娇娇擦去沾在指尖的葡萄汁。冰瑶则捡些落在地上的熟透桂花,金黄金黄的,捡进竹匾里,晒在廊下。晒好的桂花,一部分做成桂花蜜,装在琉璃瓶里,抹在馒头上,甜得腻人;一部分做成桂花糕,冰瑶揉着面团,加了桂花与糖,蒸出来的糕,软糯香甜,小雨与小婉围在一旁,踮着脚看,趁冰瑶不注意,偷偷捏一小块塞进嘴里,甜得眯起眼睛,嘴角沾着糕屑,像偷吃东西的小猫。
柳茹则用新收的糯米酿米酒,泡了桂花,封在陶坛里,埋在树下,待冬日里温着喝。叶晴便缠着叶天,要与他比试酒量,拍着胸脯说:“我这酒量,喝倒你不成问题!”柳茹却端着刚酿的米酒,只给她倒了一小杯,嗔道:“米酒虽淡,也不能多喝,伤身子。”叶晴撇嘴,却也乖乖听话,端着小杯,与叶天碰了碰,抿了一口,眉眼弯起:“甜滋滋的,比战场喝的烈酒好喝多了。”
冬日的山庄落了雪,青瓦白墙都覆着一层薄雪,像裹了一层绵软的绒毯,踩上去“咯吱”响。众人便围坐在暖融融的屋内,炭炉烧得旺,红泥小火炉上,炖着热腾腾的羊肉汤,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萝卜与羊肉炖得软烂,撒上一把葱花,香气漫了满室,连窗棂上的冰花,都仿佛被暖得融化了几分。
叶天坐在主位,冰瑶坐在他身侧,替他添着汤,骨瓷勺碰着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小雨与小婉窝在一旁的软榻上,盖着厚厚的狐狸毛毯子,捧着温热的栗子,看艾图图与慕娇娇玩飞花令。艾图图嘴快,却总被慕娇娇难住,比如慕娇娇说“晚来天欲雪”,她憋了半天,只憋出“雪下一大堆”,惹得众人笑。艾图图撅着嘴,拉着叶晴的衣角帮忙,叶晴便随口诌几句,比如“雪落天瑶暖,酒温故人安”,虽不算工整,却惹得众人拍手叫好。
唐月闲不住,会教小雨射箭。她在院里扫出一片空地,立个草靶,小雨攥着小小的弓箭,拉不开弓,叶天便从身后扶着她的手,大手裹着小手,教她搭箭、拉弦、瞄准。“放!”叶天轻声说,小雨松开手,箭矢射出,虽只落在靶边,却也惹得她欢呼雀跃,蹦蹦跳跳地去捡箭,雪地里留下一串小小的脚印。
柳茹会煮上一壶热茶,是陈年的普洱,茶汤红浓,倒在白瓷杯里,递给众人暖手。她坐在一旁,看着满室的笑语,看着叶天教小雨射箭的身影,看着冰瑶温柔的眉眼,看着众人闹作一团的模样,眼底满是安稳。屋外的雪还在下,檐角的铜铃被雪压得轻响,屋内的炭炉烧得旺,羊肉汤的香气、热茶的醇味、众人的笑声,揉在一起,成了最暖的模样。
日子便这般缓缓淌着,没有厮杀,没有动荡,没有深海的暗涌,只有天瑶山庄的朝暮,与彼此相伴的温柔。晨起时,有人熬粥,粥锅里煮着小米与红枣,香气漫出厨房;有人扫雪,竹扫帚划过青石板,扫出干净的路;有人摘露,将晨露盛在琉璃瓶里,用来泡茶。日暮时,有人温酒,将埋在树下的桂花米酒挖出来,温在炉上;有人做饭,厨房里传来切菜的轻响,飘出饭菜的香;有人闲话,坐在廊下,说着今日的趣事,说着明日要去摘的野果。
叶天不再是那个浴血奋战的战士,不再是那个背负着魔都安危的强者,只是这方小院里的家人。他会陪小雨放风筝,风筝飘在天上,小雨扯着线跑,他跟在身后,怕她摔着;他会教小婉做菜,站在灶台旁,看着小婉笨手笨脚地翻炒青菜,耐心指点;他会与叶晴小酌,两杯米酒下肚,聊起过往,却只说趣事,不提伤痛;他会听柳茹絮叨,听她说今日的菜买贵了,听她说小雨又调皮了,耐心又温柔;他会宠着艾图图的娇憨,她要摘最高的果子,他便替她摘,她要追蝴蝶,他便陪她跑;他会看着慕娇娇的明艳,看她与唐月说笑,看她替小婉解围,眼底满是温柔;他会守着唐月的飒爽,听她说起射箭的技巧,听她说起守城的过往,默默记在心里;他会伴着冰瑶的清宁,与她坐在海棠树下,不说多话,只静静相伴,便觉心安。
他会在每个清晨,推开窗,看着庭院里的众人,看着阳光落在她们的发梢,看着她们的笑靥,便觉得所有的拼杀都有了意义——不是为了魔都的荣光,不是为了战胜魔妖神的功勋,只是为了这方小院,为了院里的人,为了这份朝夕相伴的温柔。
她们也会围着他,分享着琐碎的欢喜:小雨会举着刚摘的野花,献宝似的递给他;小婉会端着刚做好的红烧肉,期待地问他好不好吃;艾图图会拉着他的手,说后山发现了一窝小兔子;慕娇娇会替他整理衣裳,拂去肩头的灰尘;唐月会与他比试箭法,笑着说他箭法不如从前;叶晴会塞给他刚剥的栗子,吐槽柳茹管得太严;柳茹会端来温好的茶,叮嘱他别着凉;冰瑶会靠在他身侧,轻声说“有你在,真好”。她们将所有的温柔与依赖,都交付与他,而他,便成了她们最安稳的依靠。
天瑶山庄的雪落了又融,海棠开了又谢,枝头的春笋冒了又枯,井里的西瓜换了一茬又一茬。岁月在檐角的铜铃响里,在满院的烟火气里,在彼此的陪伴里,成了最温柔的模样。叶天与她们,便这般无忧无虑,守着一方小院,伴着四季流转,把日子过成了细水长流的甜,岁岁年年,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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