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亲王府的书房里,烛火已燃到第三根,烛芯积了厚厚的灰烬,窗外的天泛起了鱼肚白。胤禛坐在楠木椅上,面前摊着“粘杆处”新据点的分布图,指尖在崇文门、城西的标记上反复摩挲——赵五追查了十日,只查到绸缎庄的周老栓曾收过一个“货郎”送的陈年佳酿,药铺的李大夫也从“货郎”手里买过治赌瘾的偏方,再往下查,那货郎便没了踪迹,连容貌描述都模糊不清。
“王爷,那货郎行踪太诡,咱们的人查遍了京城的货郎帮,都没找到匹配的人。”赵五躬身站在一旁,额角还沾着风尘,语气带着几分挫败,“要不要扩大范围,去京郊各县查?”
胤禛缓缓摇头,指尖敲了敲案面:“不必了。能精准找到‘粘杆处’的据点,还知道周老栓贪酒、李大夫好赌,定是对咱们府里的事有了解的人。京里有这本事,又想跟我作对的,除了胤禩,还能有谁?”
这话一出,赵五猛地抬头:“您是说……是八爷?可八爷向来靠拉拢官员造势,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情报人手了?”
“此一时彼一时。”胤禛拿起桌上的密报,上面写着“八爷党近期与江南盐商往来频繁”,“‘毙鹰事件’后,胤禩看似低调,实则没闲着。他定是找了新的谋士,专门盯着咱们的软肋。”他虽没猜到谋士是“已死”的邬思道,却笃定背后主使是胤禩——毕竟,朝中与他势均力敌,又有动机拆他情报网的,只有这位八弟。
“那咱们怎么办?”赵五急了,“新据点还没稳住,若是八爷再动手,咱们……”
“沉住气。”胤禛打断他,声音带着一夜未歇的沙哑,却依旧沉稳,“胤禩现在巴不得咱们乱,越是追查,越容易中他的圈套。眼下最要紧的不是找他算账,是稳住阵脚,争取时间重建‘粘杆处’。”
他起身走到墙边,望着挂在墙上的《西北地形图》,目光落在“西宁”的位置——那里有年羹尧驻守,手握西北兵权;而老十四也有调兵权,这两人,是他如今能抓住的最实在的筹码。
当日午后,胤禛换上便服,轻车简从去了胤禵府——胤禛从行宫回来时,老十四借口探望母亲一同回了京城,不久后他还要返回西北。门人通报后,胤禵亲自迎了出来,脸上带着笑意:“四哥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可是西北粮草的事有眉目了?”
“正是为了粮草的事。”胤禛跟着他进了书房,开门见山,“我怀疑八弟暗中动了手脚,最近我这里总是出岔子,查来查去,线索都隐隐指向他那边。我担心他下一步会针对西北粮草,所以想跟你商量,能不能在兵部那边通融一下,让年羹尧能够多调动些人手,护着粮草运输线。”
胤禵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八哥也太过分了!竟用这种阴私手段!四哥放心,明日我就去打招呼,给年羹尧发‘兵部令’,让他增派人手护粮,沿途州县谁敢推诿,直接参他!”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胤禛心中一暖,又道,“另外,九弟最近在跟江南盐商接触,怕是想断我江南商号的路子——那是我筹粮的钱袋子,你能不能帮我盯着点?”
“没问题!”胤禵当即应下,“九哥就知道靠银子折腾,我让府里的人去江南盯着,他敢动四哥的商号,我第一个不答应!”
两人又聊了半个时辰,从西北军务聊到京中局势,从前的隔阂早已在“联手抗胤禩”的共识下消散。临走时,胤禵拍了拍胤禛的肩膀:“四哥,咱们是亲兄弟,我定站你这边。胤禩想斗,咱们就跟他斗到底!”
离开胤禵府,胤禛立刻让人快马给年羹尧送了一封信,除了叮嘱他护好粮草,还特意加了一句“若遇不明身份者探查粮草动向,不必留情,直接拿下,就地处置”。他知道,年羹尧心狠手辣、做事果决,有他在西北镇着,胤禩想在粮草上动手脚,定会难上许多。
接下来的几日,胤禛果然按兵不动。他不再追查“粘杆处”的事,反而把重心全放在“督办西北粮草”的差事上——每日召账房核对粮草数目,与各地官员书信协调运输,甚至亲自去京郊粮仓查看粮食储存,一副“全心办差、不问纷争”的模样。
这副姿态,让胤禩那边也摸不透底细。张丰几次提议趁“粘杆处”未稳再发动打击,都被胤禩压了下来:“胤禛向来谨慎,如今只埋头办差,怕是有诈。咱们先看看,别贸然动手。”
邬思道在一旁听着,心中却起了警惕——他太了解胤禛了,对方越是隐忍,越说明在暗中谋划。可他没有点破,只是顺着胤禩的意思道:“八爷说得对,咱们占了上风,不必急于一时。等摸清年羹尧在西北的动向,再动手也不迟。”他知道,胤禛定在利用这段时间重建情报网,可他并不着急——只要能留在胤禩身边,总有办法再次打乱对方的计划。
而雍亲王府的书房里,胤禛正对着新绘制的“粘杆处”核心名单发呆。赵五已按他的吩咐,将核心人员全换成心腹,新据点选在最隐蔽的胡同深处,连密信暗号都改成了“账本密码”——用账本数字对应信件内容,外人就算截到,也看不懂含义。
“王爷,年将军回信了,说已扣了三个探查粮草的人,都是八爷党那边的,按您的吩咐,已经就地处置了。”赵五拿着信进来,语气带着几分兴奋。
胤禛接过信,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好。告诉年羹尧,继续盯着,别让任何可疑人靠近粮草线。”
“是!”赵五应声退下。
胤禛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的落叶,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他需要时间重建情报网,需要借胤禵的兵权、年羹尧的势力稳固根基,更需要等一个能一击制胜的时机。
“胤禩,还有你背后的谋士。”胤禛低声自语,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们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失去的都拿回来,让你们付出代价!”
夕阳落下,将雍亲王府的影子拉得很长。胤禛站在窗前,目光望向八爷府的方向,心中已开始盘算下一步——他要让胤禩以为他在隐忍,以为他无还手之力,可实际上,他正在暗中积蓄力量,等待反击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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