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带来的信息,如同拼图的关键碎片,让吕布脑海中的计划逐渐清晰起来。贾诩,这条潜藏的“毒士”,其价值难以估量。而要真正撬动这块硬骨头,控制其家眷,无疑是当前最直接、也可能是最有效的手段。
然而,派人远赴凉州姑臧,在董卓势力的影响范围内秘密接人,绝非易事。此事必须绝对机密,行动必须迅捷精准,人选更是至关重要。
吕布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高顺。
陷阵营的忠诚与纪律性无可挑剔,高顺本人更是严谨周密,执行力极强。但陷阵营目标太大,高顺作为主将,也过于显眼。此事,需用精干小股人马,行隐秘之事。
他将高顺与张辽秘密召入内帐。
“文远,伯平。”吕布神色凝重,屏退左右,压低声音,“有一件极机密且紧要之事,需心腹之人去办。”
见吕布如此郑重,张辽高顺皆知非同小可,神色一凛:“将军吩咐!”
吕布目光主要落在高顺身上:“伯平,你麾下陷阵营中,可否遴选出三五名绝对可靠、身手矫健、且机警善变之人?最好……是凉州籍或熟悉陇西一带地形风俗的。”
高顺没有丝毫犹豫,沉声道:“有。陷阵营中确有数名凉州老兵,皆是百战余生、忠诚可靠之士。将军需要他们做什么?”
“好。”吕布点头,将李肃探得的关于贾诩家眷可能在姑臧的消息说出,然后道:“我要你秘密安排这支小队,扮作商队护卫或流民,即刻出发,潜入凉州姑臧,查明贾诩家眷确切所在,然后……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安全、隐秘地带来长安。记住,是‘请’来,不可用强,不可暴露身份,更不能留下任何与我等相关的痕迹。”
张辽闻言,眼中闪过惊讶之色,他立刻明白了吕布的意图。高顺面色不变,只是眼神更加锐利,他略一思索,便道:“此事虽险,却可操作。凉州如今虽仍是董卓旧地,但兵荒马乱,人员流动复杂,小心行事,并非没有空隙可钻。只是……将军,将其家眷‘请’来,那贾诩……”
吕布知道高顺的疑虑,这并非君子所为。他叹了口气,道:“伯平,我知此事手段不算光明。然贾文和之才,关乎我等并州数千弟兄乃至更多人的未来生死。非常之时,需行非常之法。我并非欲加害其家小,只是不得不以此为由,请贾文和前来一叙。待事后,我必以礼相待,保其家小富贵平安。”
他看向高顺,语气真诚:“此事关乎重大,唯有交予伯平你麾下的忠勇之士,我方能安心。所需金银盘缠,尽可支取。切记,安全第一,若事不可为,宁可放弃,也需将人手安全带回。”
高顺沉默片刻,重重抱拳:“顺,明白。这就去挑选人手,制定路线,最迟明早出发。”他并不迂腐,深知乱世之中,有些手段虽不光彩,却是生存所必需。吕布肯将如此机密重任交给他,本身便是最大的信任。
“文远。”吕布又看向张辽,“你负责策应。在小队出发后,暗中调动小股骑兵,在长安以西方向例行巡弋,制造一些正常的军事活动迹象,以为掩护,但绝不可靠近凉州方向,以免引人怀疑。”
“辽领命!”张辽肃然应道。
行动计划就此定下。高顺的效率极高,当晚便从陷阵营中秘密选出了四名精锐老兵。这四人皆是凉州人,经历过大小战事,不仅勇武,更精通野外生存、伪装潜行,且家眷皆在并州军中,忠诚度毋庸置疑。
高顺亲自向他们交代了任务细节,强调了机密性与重要性,并给予了大量金银作为行动经费。四人深知任务艰险,但无一退缩,誓死完成任务。
翌日黎明前,一行五人(高顺加四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军营,混入一支出城早行的商队,很快便消失在通往西边陇关道的晨雾之中。
接下来的日子,吕布表面如常。每日或去校场督促操练,或应董卓之召参与宴饮,与西凉诸将虚与委蛇,甚至偶尔带着亲卫在长安城外纵马狩猎,一副安于现状的模样。
但他内心的弦却始终紧绷着,时刻等待着西边的消息。每一次李肃前来汇报其他情报(如郿坞的守卫换防规律越来越清晰),他都下意识地希望听到关于凉州行动的只言片语。
时间一天天过去,将近月余,依旧音讯全无。凉州路途遥远,且局势混乱,吕布虽知急不得,但也不免有些焦躁。他甚至开始做最坏的打算——行动失败,人员折损,并思考备用方案。
这一日,吕布正在帐中查看地图,亲卫突然来报:“将军,高顺将军求见,言有要事。”
吕布心中一凛:“快请!”
高顺大步走入帐内,风尘仆仆,眼中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锐光。他屏退左右,直到帐内只剩他二人,才压低声音,难掩一丝兴奋:
“将军,幸不辱命!人,接回来了!”
吕布猛地站起身:“情况如何?”
“过程颇多周折,”高顺语速加快,“姑臧地界盘查甚严,贾诩家宅亦有乡人看顾。我等伪装成收购皮货的商贾,多方打探,又使了些钱财,才最终确定方位,并与其家眷接触上。其老母妻儿起初疑虑甚重,我等只言是受贾文和将军同僚所托,因长安局势将乱,特来接他们前往团聚,以免遭兵祸。半信半疑间,又见我等并无恶意,且一路关隘盘查渐紧,他们似乎也有所担忧,方才同意随行。一路小心避开官道,绕行山路,方才安全抵达,现已秘密安置在城中一处绝对安全的隐秘宅院,有可靠弟兄看守。”
“好!太好了!”吕布重重一拍案几,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人员可有折损?”
“无一伤亡,只是弟兄们都辛苦了。”高顺答道。
“重重有赏!所有参与此事的弟兄,皆重赏!”吕布难掩喜悦,“伯平,此事你办得漂亮至极!”
高顺顿了顿,又道:“只是……其家眷一路忐忑不安,多次询问文和先生状况,我等皆以‘到了长安便知’搪塞。长久下去,恐非良策。”
“无妨。”吕布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人既然已经到了,那便是时候,去请那位贾文和先生,过来好好‘谈一谈’了。”
手中握住了这张牌,下一步,便是如何将其打出去了。吕布看向帐外,长安城的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预示着一场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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