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国北部的雪原军营,寒风卷着雪沫,如刀子般刮过营寨,吹得旌旗猎猎作响,仿佛天地也在为这场出征低吟。三万雪鹰轻骑身着玄色纸甲,甲片上凝着薄霜,却依旧挺立如松,手持弯刀,列成整齐的方阵,宛如一片黑色的钢铁森林。他们脚下的积雪已被踩实,泛着冷光,铠甲上的雪沫尚未消融,却丝毫不影响他们挺拔的身姿——今日是鹰扬将军阿苦点兵的日子,这支由北疆牧民、流民、边军遗卒与亡命之士组成的轻骑劲旅,即将作为北伐大军的侧翼先锋,先行北上,牵制北狄骑兵,为伐炎之战扫清北部障碍,断其羽翼。
阿苦身着金色狮纹铠甲,铠甲在雪光映照下泛着冷冽的金芒,宛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雄狮。腰间悬挂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弯刀,刀鞘上镶嵌着赤红玛瑙与青金石,刀柄缠着牛皮细绳,这是楚宴亲赐的“破虏刀”,象征着皇权与信任。他身材高大,肩宽背厚,面容刚毅如刀削,左眼处一道浅浅的疤痕,是早年与北狄交战时被弯刀划过留下的印记,如今已成为他战功的徽章。此刻,他骑着一匹通体乌黑、四蹄雪白的战马“夜照玉狮子”,缓缓走过方阵,马蹄踏雪无声,却每一步都震得人心发颤。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每一名士兵的脸庞,仿佛能看穿他们的灵魂,检验他们的意志与忠诚。
“张三!”阿苦突然开口,声音洪亮如钟,穿透风雪,直击人心。
方阵中,一名身材魁梧、满脸胡须的士兵立刻出列,铠甲铿锵,单膝跪地,声如洪钟:“末将在!”
“你的弯刀磨得锋利吗?你的纸甲穿戴整齐吗?”阿苦沉声道,语气不怒自威。
张三高声应答,字字如铁:“回将军!弯刀已磨至吹毛断发,纸甲穿戴整齐,甲带系紧,内衬加厚,防寒防刺,随时可以出战!”
阿苦点了点头,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示意他归队。接着,他又连点数人姓名——李四、王五、赵六……每点一人,便有一名将士出列,挺胸昂首,应答铿锵。他检查他们的装备、甲胄、马匹、干粮袋,甚至亲自伸手摸了摸纸甲内衬的棉絮是否厚实。每一名士兵都精神抖擞,眼神如炬,眼中满是对战斗的渴望与对敌人的仇恨——他们中,有不少人曾遭受北狄的迫害:家人被杀害,村庄被焚毁,妻女被掳走,牛羊被劫掠。如今能披甲执锐,随阿苦北上复仇,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踏破阴山,直捣王庭。
“将士们!”阿苦勒住战马,停在方阵中央,马蹄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激起一片雪尘。他高声喊道,声音如雷贯耳,“你们都是雪鹰轻骑的勇士!是昭国的铁血儿郎!是北疆的守护神!还记得三年前,北狄骑兵如蝗虫般闯入我们的家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吗?还记得你们的父母、兄弟、妻儿,是如何死在北狄人的弯刀下,埋骨荒野,连坟头都没有立碑吗?”
士兵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悲愤,胸中燃起怒火,齐声高喊:“记得!永生不忘!”
“好!”阿苦猛然拔出破虏刀,刀锋直指北方,寒光如电,映照着他坚毅的面容,“今日,陛下命我等率轻骑北上,牵制北狄,为北伐大军扫清障碍!这不仅是为了昭国的安危,更是为了给我们的亲人报仇!为了那些死不瞑目的亡魂!我阿苦在此立誓:不踏平北狄王庭,不斩拓跋烈之首,绝不回师!纵使马革裹尸,魂归雪原,亦无怨无悔!”
“不踏王庭,绝不回师!不斩拓跋烈,绝不回师!”三万轻骑齐声高喊,声浪如潮,震得营寨上的雪沫簌簌掉落,连远处的山峦都似在回应。弯刀出鞘,寒光如雪,与雪原的白雪交相辉映,刀光如练,仿佛整片天地都被这股铁血之气点燃。战马嘶鸣,铁蹄踏雪,大地为之震颤,连风都仿佛静止了。
阿苦看着士兵们激昂的士气,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依旧沉稳。他深知,雪鹰轻骑的优势在于速度快、机动性强,适合长途奔袭、游击袭扰、断敌粮道,而非正面硬撼北狄的重甲铁骑。此次北上,他们不能与北狄主力正面硬拼,而是要像狼群一般,神出鬼没,咬住敌人的软肋,牵制其兵力,让他们无法南下支援大炎,为楚宴的北伐大军争取宝贵的时间与空间。
“传我将令!”阿苦高声下令,声音如刀斩铁,“第一队,由张三率领,五千轻骑,明日拂晓出发,袭扰北狄东部的白草城,烧毁他们的粮草库,斩杀守将,制造混乱;第二队,由李四率领,五千轻骑,后日出发,伏击北狄的运粮队,断其补给,务求全歼;第三队,由王五率领,五千轻骑,牵制北狄西部的苍狼城守军,虚张声势,使其不敢轻动;剩下的一万五千轻骑,随我居中调度,游弋于阴山以北,寻找战机,打击北狄的有生力量,瓦解其军心!”
“末将遵令!”三名将领齐声应道,躬身领命,眼中燃着战意。
随后,阿苦又详细部署了战术,声音低沉却字字千钧:“我们轻骑作战,讲究‘快进快退,打了就跑’。遇小股敌军,务必全歼,不留活口;遇大股敌军,立刻撤退,不要恋战。每支队伍配备两具望远镜,由神射手兼任斥候,昼夜轮值,及时侦察敌情;携带飞火二十具,火油十桶,用于烧毁敌军粮草、营帐与马厩;纸甲轻便,利于长途奔袭,但切记不可轻敌,夜间宿营须设双哨,马匹不得卸鞍,随时准备撤离。每人携带三日干粮,水囊加防冻布套,夜间不得生明火,以防暴露。”
士兵们认真聆听,将阿苦的每一句指令牢记在心。他们知道,此次北上任务艰巨,北狄骑兵勇猛善战,骑术精湛,弓马娴熟,稍有不慎,就可能全军覆没,埋骨异乡。但他们更知道,身后是昭国的百姓,是他们的家园,是亲人的坟茔,是不能再退的底线。他们必须胜利!必须复仇!
点兵结束后,士兵们开始忙碌起来。有人检查马蹄铁是否牢固,有人为战马加料喂豆,有人将飞火装入防水油布袋,有人在弯刀上涂抹防锈油。营寨内,篝火熊熊,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擦拭着弯刀,低声谈论着即将到来的战斗。张三坐在火堆边,看着手中的弯刀,刀刃上映出他坚毅的脸庞,他低声喃喃:“兄弟们,这次一定要让北狄人尝尝我们的厉害!为死去的亲人报仇!为被烧毁的村庄雪耻!”
“对!报仇!”周围的士兵们齐声附和,脸上满是悲愤与决绝,有人握紧拳头,有人默默流泪,有人仰头饮尽一碗烈酒,将碗摔碎在雪地里。
阿苦则独自走进中军大帐,帐内挂着一幅巨大的北狄舆图,山川、河流、城池、牧场尽在其中。他对着地图仔细研究北狄的兵力部署,手指在阴山、白草城、苍狼城之间来回移动。他知道,拓跋烈虽与谢衡暗中勾结,许诺共分昭国疆土,但此人野心勃勃,生性多疑,未必会全力出兵南下。此次北上,他们要抓住北狄内部的矛盾,分化瓦解,挑拨其部落之间的关系,同时利用雪鹰轻骑的机动性,如毒蛇般咬住其咽喉,使其首尾难顾。
夜深时,苏晚和楚宴也特意赶来为阿苦送行。苏晚身披素色狐裘,手中捧着一个木匣,将一批新制作的望远镜和改良版飞火交给阿苦,轻声叮嘱:“阿苦将军,北狄骑兵狡猾,惯用诱敌之计,务必小心谨慎。这些望远镜视野更广,夜间亦可窥敌;飞火加了猛火油,一点即燃,不易扑灭。希望能帮到你们。若遇到危险,不要硬拼,及时向朝廷求援,我们会在后方全力支援。”
楚宴身着龙纹战袍,拍了拍阿苦的肩膀,沉声道:“阿苦,朕相信你的能力。你曾以三千轻骑夜袭黑水营,斩将夺旗,名震北疆。今日北上,朕将三万儿郎交予你手,不仅是牵制北狄,更是为昭国打出一条生路。只要能拖住拓跋烈,北伐大军就能专心伐炎,待平定南方,朕必率百万雄师北上,与你一同踏平北狄王庭,祭奠英烈!”
阿苦单膝跪地,双手接过木匣,眼中满是感激与坚定:“谢陛下!谢皇后娘娘!末将阿苦,以破虏刀立誓:此去北疆,不破王庭,不斩拓跋烈,绝不南归!纵使战死沙场,魂亦守昭国北门!”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霜雪未化,张三率领的第一队轻骑便整装出发。他们身着玄色纸甲,背负弯刀与飞火,马蹄裹布,悄然无声,如一道黑色的洪流,消失在雪原的尽头。阿苦站在营寨的高台上,披着黑色大氅,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未动。寒风拂过他的脸庞,吹动他的衣角,他仿佛看见了三年前那个被焚毁的村庄,听见了亲人的哭喊,也看见了未来那座被踏平的王庭。
他知道,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即将开始,风雪、饥饿、背叛、死亡,都可能降临。但他和他的雪鹰轻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不是为了功名,而是为了仇恨,为了尊严,为了那片被践踏的土地与人民。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雪原军营上,将整片营地染成金红。阿苦再次拔出破虏刀,刀锋直指北方,声音低沉却如雷贯耳:“拓跋烈!我阿苦来了!此去,必踏平你王庭,焚你祭坛,斩你头颅,为我昭国百姓,报仇雪恨!为我北疆英魂,讨回公道!”
雪鹰轻骑的战马齐声嘶鸣,仿佛在回应着他的誓言。寒风中,玄色的战旗猎猎作响,三万轻骑的身影,在雪原上勾勒出一幅铁血雄浑的画面。他们即将踏上征程,用手中的弯刀,守护昭国的安宁,为北伐之战,奏响一曲悲壮而辉煌的前奏。风雪中,他们的脚步坚定,他们的目光如炬,他们的誓言,已刻入天地,永不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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