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惊魂之后的霍格沃茨,就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粘稠的阴霾所笼罩。
昔日充满活力的城堡,如今却是显得压抑又警惕。
就连走廊上,属于学生们的欢声笑语都明显减少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匆匆的步履和警惕的环顾。
尤其是在黄昏降临后,随着摇曳的火把光影在石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就很少有人再敢单独行动了。
关于斯莱特林继承者和密室的传言,就如同瘟疫般在四个学院间飞速蔓延。
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用怀疑与恐惧交织的目光打量着身边的同学,仿佛那个传说中的怪物,随时都有可能从某个阴暗的角落窜出,或者就躲藏在他们没人相处的同学之中。
而霍恩佩斯,他在这一天里,显然过得尤为煎熬,内心的挣扎与负罪感,更是几乎要将他撕裂。
从早晨在礼堂用餐开始,他就显得心不在焉。
面前的盘子里,虽然盛满了煎蛋和培根,但他只是机械地用叉子拨弄着,食不知味。
德拉科就坐在他的身旁,依旧在兴奋地谈论着昨晚发生的事情,语气中仍然带着斯莱特林特有的,近乎天真的优越感。
“要我说,继承者做得对!霍格沃茨早就需要清理一下了,特别是那些……”
“德拉科。”霍恩佩斯轻声打断了他,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斥责。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我们甚至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说着,他的目光扫过长桌另一端几个面色苍白的麻瓜出身同学,虽然表面上没什么表情,其实看不见的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闻言,铂金发色的男孩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灰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解。
但出于对好友的尊重,他最终还是撇了撇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潘西·帕金森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霍恩佩斯异常苍白的脸色和眼下淡淡的阴影,轻声问道:“霍恩佩斯,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很累。”
“我没事,”霍恩佩斯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只是昨晚没睡好,做了个……奇怪的梦。”
这并非完全的谎言。
那个关于汤姆·里德尔和金发男孩的梦境虽然已经模糊,但留下的沉重感与莫名的悲伤却如同宿醉般挥之不去。
更重要的是,他昨天几乎一整个晚上都在反复思考,排练着如何向斯内普教授坦白日记本的事情。
几乎每一个可能的反应,每一个需要解释的细节,都像车轮一样在他脑海中碾过。
而上午的魔药课,对现在的他来说,完全就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当斯内普教授如同往常一样,黑袍翻滚地在阴冷的地窖教室里巡视时。
霍恩佩斯依旧能够敏锐地感觉到,那道深邃的目光偶尔会落在他的身上。
对此,他只能强迫自己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坩埚上。
精确地称量瞌睡豆,小心翼翼地挤压出汁液,生怕任何一个细微的失误,都会引来教授不必要的注意和质疑。
他甚至不敢与西弗勒斯对视,生怕那双锐利的,仿佛能看穿灵魂的黑眸,会轻易洞察他此刻内心的挣扎与那个危险的秘密。
“注意你们的月长石粉末研磨程度。”
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带着特有的冷冽。
“太过粗糙会影响药效,太过细腻则会改变反应速率……这其中的平衡,体现了魔药制作的核心精髓。”
然后, 他的脚步在霍恩佩斯的工作台旁停下,“雷昂勒先生,展示你研磨的成果。”
几乎瞬间,霍恩佩斯心头一紧,就连忙将自己研磨的月长石粉末递了过去,并努力让双手不要颤抖。
接着,斯内普用修长而略显苍白的手指捻起少许,凑到眼前,在魔药教室特有的昏暗光线下仔细观察粉末的质地和反光,随后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尚可,依旧是相对精准的控制,斯莱特林加五分。”
这是这节课上斯内普为数不多的加分,且毫无意外地全都给了斯莱特林。
然而,与往常不同的是,他对格兰芬多的刁难似乎比平时更少了一些。
只是偶尔会对操作明显失误的学生投去冰冷的,足以让人冻结的眼神之外,却极其罕见地,居然没有了毫不留情的扣分。
哈利和罗恩就坐在教室的另一端,尽量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的坩埚里,此刻正冒着不太稳定的,颜色略显奇怪的蒸汽。
即使如此,斯内普在经过他们的工作台时,也只是微微蹙了蹙眉,鼻腔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但出人意料,他竟没有再像往常那样喷洒毒液。
“看来就连斯内普都知道,现在不是找我们麻烦的时候。”
罗恩在课后一边匆忙收拾着被溅出的药液弄脏的课本,一边小声对哈利嘀咕,语气中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哈利只是沉默地点头,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正在仔细清理仪器,动作一丝不苟的霍恩佩斯。
那个斯莱特林男孩看起来心事重重,眉头微蹙,与平时那种沉静从容的样子判若两人。
哈利注意到他的手指在擦拭银质小刀时有一个微小的停顿,眼神飘忽了一瞬,仿佛灵魂出窍。
下午的课程对霍恩佩斯来说,就更是漫长与煎熬了。
魔法史课上,宾斯教授用他那一成不变的,单调如同催眠的声音讲述着中世纪追捕女巫的历史,而霍恩佩斯的思绪早已飘远。
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无意识地划动着,留下一些毫无意义的线条和汤姆、日记本、如何解释等零星词汇。
几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在脑海中反复排练着该如何向斯内普教授开口。
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如何解释日记本的来源才不至于引起过度的怀疑,又要如何说明自己与它交流的过程而不显得鲁莽又愚蠢。
但每一个版本的说辞似乎都显得漏洞,每一个借口或许都可能被那双锐利的黑眸看穿。
直到最后一节变形术课结束的钟声响起,霍恩佩斯几乎是立刻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并迅速而略显凌乱地收拾好自己的书包,对正准备讨论晚餐后去图书馆完成天文课作业的德拉科道:“你们先回休息室吧,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什么事?”德拉科有些好奇的询问,并一边将一本厚重的《高级变形理论》塞进书包,一边开口道:“我记得鼻涕虫俱乐部应该没那么早开放来着?”
“我……请假了。”
霍恩佩斯的回答极其简短,他甚至避开了德拉科略带探究的目光,没有再做过多的解释。
他不能透露任何信息,尤其是对德拉科。
何况是那日记本魂器与马尔福家的牵连,就让他不得不更加谨慎。
德拉科挑了挑眉,灰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
但看到好友异常严肃,甚至有些苍白的表情后,他到底还是将追问的话咽了回去,只是轻轻拍了拍霍恩佩斯的肩膀。
“好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
“谢谢。”霍恩佩斯真诚地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同时也夹杂着些许对隐瞒的愧疚。
然后,他转过身,手提略显沉重的书包,便朝着地窖的方向走去,步伐坚定,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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