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的山风裹着湿意,打在鬼手的黑袍上,凉得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跟在阿岩身后,踩着满是碎石的山路往上爬,脚下的石头时不时往下滚,砸在山涧里发出 “咚咚” 的响。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前方的山坳里围满了人,个个穿着灰布短打,手里握着凿子和绳索,正围着一道黑漆漆的裂缝忙前忙后 —— 那就是巴蜀石脉的核心地带,也是地脉裂缝的所在。
“阿岩主脉!您可算来了!” 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快步迎上来,脸上满是焦急,双手粗糙得全是老茧,指甲缝里还嵌着石屑,正是巴蜀石脉的脉主,石坚。他刚走两步,脚下的地面突然轻轻晃了晃,裂缝里传来一阵 “轰隆隆” 的声响,几只碎石块掉进去,半天没听到回音。
阿岩皱着眉,蹲下身,手掌贴在裂缝边缘的石头上,闭上眼睛感应片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地脉气乱得厉害,里面还有黑棺气的残留,是被人故意破坏的?”
“可不是嘛!” 石坚叹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三天前,一个穿着黑斗篷的人来这儿,说要咱们石脉归顺黑棺会,不然就毁了咱们的地脉。咱们不肯,他就掏出个铁盒子,往裂缝里一扔,瞬间就炸开了,地脉气当场就乱了,裂缝还在一天比一天大,再这么下去,整个巴蜀的地脉都要断了!”
鬼手凑过去,往裂缝里瞅了一眼,黑漆漆的深不见底,还能隐约看到里面泛着淡淡的黑雾 —— 正是黑棺气。他的煞气臂突然微微发烫,红纹亮了几分,像是在感应什么:“娘的,这里面不光有黑棺气,还有虫卵!是黑棺会的人埋的,只要地脉气再乱点,虫卵就会孵化,到时候不光裂缝扩大,还会被黑棺虫啃噬地脉,更难修复!”
石坚的脸色瞬间白了:“虫卵?这可怎么办?咱们石脉擅长的是加固地脉,对付黑棺气和虫卵根本没经验,弟子们都快撑不住了!”
他指着裂缝周围的弟子,不少人脸色苍白,手里的凿子都在抖,显然是长时间修复消耗了太多灵力,还被黑棺气反噬。有个年轻弟子刚想往裂缝里填加固石,就被里面冒出来的黑雾缠上,胳膊瞬间泛黑,疼得他惨叫一声,连忙后退。
“别慌!” 阿岩站起身,从怀里掏出山鬼脉的地脉罗盘,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指向裂缝深处,“我带了山鬼脉的地脉穿行术口诀,能帮你们快速定位裂缝的分支,找到虫卵的位置;鬼手前辈的煞气臂能引地脉气,加固主裂缝,再净化里面的黑棺气。咱们联手,肯定能解决。”
鬼手挑了挑眉,拍了拍胳膊上的煞气臂,红纹亮得更明显了:“老鬼的煞气臂平时都是用来揍人的,引地脉气倒是头一回,不过试试也无妨!只要能收拾黑棺会的杂碎,老鬼啥都愿意干!”
石坚又惊又喜,连忙召集弟子:“都过来!阿岩主脉和鬼手前辈要帮咱们修复裂缝,都听指挥!”
弟子们立刻围过来,眼里满是期待。阿岩拿着地脉罗盘,蹲在地上画出裂缝的大致分布图,指着上面的几条细线:“这是裂缝的分支,虫卵应该藏在最粗的那条分支里,离主裂缝有三丈深。地脉穿行术能让你们暂时融入地脉,像土行孙一样在石头里穿梭,快速找到分支位置,记住口诀 ——‘地脉为径,灵息为引,穿石而过,定位于心’。”
他一边念口诀,一边示范结印手势,指尖泛出淡淡的土黄色灵光,轻轻按在石头上 —— 灵光顺着石头蔓延,很快就消失在裂缝方向。“跟着这道灵光走,就能找到分支,千万别偏离,不然会被地脉气反噬。”
几个年长的弟子率先尝试,跟着阿岩的灵光,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慢慢融入石头里,没过多久,就传来他们的声音:“找到了!分支里真的有虫卵!黑糊糊的,还在动!”
“好!” 阿岩点点头,又教其他弟子,“你们分批进去,找到虫卵后别碰,用石脉的‘固石符’贴在周围,防止虫卵孵化,等会儿我和鬼手前辈来处理。”
弟子们立刻行动起来,一批批融入石头,裂缝周围的压力瞬间小了不少。石坚看着这一幕,感激得眼眶都红了:“多谢阿岩主脉!要是没有您的地脉穿行术,咱们就算挖上十天半个月,也找不到这些分支和虫卵!”
“现在不是谢的时候。” 鬼手突然开口,他已经走到主裂缝边缘,煞气臂的红纹泛着浓郁的红光,“主裂缝的地脉气越来越乱,再拖下去,就算找到虫卵也没用,老鬼先加固主裂缝!”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煞气臂的红光突然变得柔和,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凶气,反而像温暖的阳光,缓缓注入裂缝边缘的石头里。阿岩立刻配合,将地脉罗盘放在裂缝中央,罗盘指针稳定下来,泛出土黄色的灵光,引导着鬼手的煞气臂,往地脉深处延伸。
“跟着罗盘的灵光走,把煞气臂的气引到地脉节点上!” 阿岩喊道,“那里是地脉的核心,只要稳住节点,裂缝就不会再扩大!”
鬼手点点头,煞气臂的红光顺着灵光,像条红色的蛇,钻进地脉深处。没过多久,裂缝里传来一阵 “嗡嗡” 声,原本晃动的地面渐渐稳定下来,里面的黑雾也淡了些。可就在这时,鬼手突然 “闷哼” 一声,嘴角溢出血丝 —— 煞气臂的气刚碰到地脉节点,就被里面的黑棺气反噬,红纹瞬间暗了几分。
“老鬼!没事吧?” 阿岩连忙上前,想帮他稳住灵力。
“没事!” 鬼手摆摆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反而更亮了,“这点黑棺气还难不倒老鬼!正好让老鬼试试,煞气臂能不能净化这玩意儿!”
他再次催动煞气臂,这次不再是单纯引地脉气,而是将煞气臂的红光和地脉气融合,形成一道金红色的气浪,对着裂缝深处的黑棺气冲去。气浪刚碰到黑棺气,就发出 “滋滋” 的响,黑棺气像冰雪遇到烈火,很快就消散了,地脉节点的灵光也亮了几分。
“有效!” 石坚兴奋地喊道,连忙让弟子们往裂缝里填加固石,“快!趁现在地脉气稳定,把加固石填进去,用固石咒加固!”
弟子们立刻行动起来,将特制的加固石一块块填进裂缝,嘴里念着固石咒,石头刚进去,就和周围的岩石融为一体,裂缝渐渐变小。阿岩则继续引导弟子,用固石符将找到的虫卵都封起来,防止它们孵化。
可就在一切都顺利进行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地面剧烈晃动起来,裂缝里的黑雾瞬间浓了几分,刚填进去的几块加固石 “咔嚓” 一声碎了,掉进去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 阿岩脸色一变,地脉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地脉气又乱了!有人在外面破坏!”
鬼手也收起煞气臂,红纹泛着凶光:“是黑棺会的人!肯定是那个什么地裂师,见咱们修复裂缝,又回来搞破坏了!”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山坳外冲进来,手里握着一把巨大的铁镐,镐头泛着黑棺气,对着裂缝边缘的石头狠狠砸去:“一群蠢货!还想修复地脉?今天我就让整个巴蜀的地脉都断了,让你们石脉彻底消失!”
“是地裂师!” 石坚怒吼一声,拿起身边的凿子就冲上去,“不许你破坏我们的地脉!”
“就凭你?” 地裂师冷笑一声,铁镐一挥,就将石坚的凿子打飞,黑棺气顺着铁镐蔓延,缠上石坚的胳膊,他瞬间就觉得胳膊发麻,灵脉都开始疼痛。
“敢动石脉的人,老鬼看你是活腻了!” 鬼手怒喝一声,煞气臂的红纹暴涨,像条红色的鞭子,对着地裂师的后背狠狠抽去。地裂师连忙转身,用铁镐挡住,“砰” 的一声,他被震得后退三步,铁镐上的黑棺气也淡了几分。
阿岩趁机催动地脉罗盘,土黄色的灵光对着地裂师的脚下射去,地面突然裂开一道小缝,地裂师没站稳,差点掉下去。“地裂师,你以为就你会破坏地脉?山鬼脉的地脉术,比你厉害百倍!”
地裂师又惊又怒,他没想到除了石脉,还有山鬼脉和这种厉害的角色帮忙。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可又不甘心,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枚黑棺碎片,往裂缝里一扔:“就算我修不好,你们也别想好过!这枚碎片能引爆里面的虫卵,到时候地脉会彻底污染,你们都得死!”
碎片刚掉进裂缝,里面就传来一阵 “嗡嗡” 声,被封起来的虫卵开始剧烈跳动,黑棺气瞬间浓得像墨。
“不好!” 阿岩脸色大变,“虫卵要孵化了!”
鬼手也急了,煞气臂的红纹再次亮起来,可这次他没有攻击,而是将红光全部注入裂缝,和阿岩的地脉气融合,形成一道金红色的屏障,挡气虫卵的黑棺气。“阿岩!快想办法!老鬼的煞气臂撑不了多久!”
阿岩立刻看向石坚:“石脉主!你们的‘地脉镇魂咒’能不能用?只要能暂时镇压虫卵,咱们就能净化它们!”
石坚恍然大悟:“对!地脉镇魂咒!弟子们,快跟我一起念咒!”
石脉的弟子们立刻围成一圈,双手结印,嘴里念起晦涩的咒文。随着咒文声响起,裂缝周围的石头泛出淡灰色的灵光,灵光汇聚成一道巨大的石盾,挡在屏障后面,将虫卵的黑棺气又压下去几分。
阿岩趁机从怀里掏出山鬼脉的镇脉石,放在裂缝中央,镇脉石泛出土黄色的灵光,和石脉的石盾、鬼手的煞气臂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三层的防护,将虫卵牢牢困住。“鬼手前辈!现在可以净化了!用煞气臂的红光,配合我的地脉气,一起净化虫卵!”
鬼手点点头,再次催动煞气臂,这次的红光比之前更柔和,顺着防护层,一点点渗进虫卵里。阿岩也将地脉气注入,土黄色的灵光和红光缠在一起,像两只温柔的手,将虫卵里的黑棺气一点点剥离出来,化作无害的灵气,融入地脉里。
没过多久,裂缝里的黑棺气就彻底消失了,虫卵也停止了跳动,变成了灰白色的石头,再也没有威胁。地裂师看着这一幕,知道自己彻底失败了,他狠狠瞪了众人一眼,转身就想跑,却被阿岩的地脉术困住,脚下的石头缠住他的脚踝,动弹不得。
“想跑?没那么容易!” 鬼手走上前,煞气臂的红纹对着地裂师的灵脉一点,他瞬间就倒在地上,灵脉被封住,再也站不起来,“老鬼要把你带回去,让你尝尝破坏地脉的下场!”
解决了地裂师,众人终于松了口气。裂缝已经被修复得差不多了,地脉气也恢复了稳定,阳光洒在山坳里,暖洋洋的,让人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石坚走到鬼手和阿岩面前,双手抱拳,深深鞠了一躬:“多谢两位前辈!要是没有你们,巴蜀石脉这次真的要完了,巴蜀的地脉也保不住了。”
“石脉主客气了。” 阿岩扶起他,“守护龙脉是咱们共同的责任,十二脉本就该互相帮助。这次来,除了帮你们修复地脉,还有一事相求 —— 我们想联合十二脉,重建九龙聚首结界,共同对抗黑棺会,不知石脉是否愿意加入同盟?”
石坚毫不犹豫地答应:“愿意!当然愿意!黑棺会作恶多端,咱们早就想联合起来对抗他们了!只要能守护龙脉,石脉愿意贡献所有力量!我们的地脉加固术,能为九龙聚首阵法打造最稳固的地脉基础,保证阵法不会被地脉波动影响!”
鬼手拍了拍石坚的肩膀,笑得很开心:“好!有石脉加入,咱们十二脉同盟又多了份力量!等其他脉系都结盟了,咱们就能一起收拾黑棺会,让他们再也不敢污染龙脉!”
众人都笑了起来,山坳里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石坚邀请他们在石脉休息一晚,准备第二天再详细讨论结盟的细节和九龙聚首阵法的地脉基础方案。鬼手和阿岩答应了,他们也想趁这个机会,了解更多石脉的地脉加固术,为后续的阵法做准备。
晚上,石脉的弟子们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大家围坐在篝火旁,一边吃一边聊。石坚说起石脉的历史,说起他们守护巴蜀地脉的故事,鬼手和阿岩也说起其他脉系的情况,说起对抗黑棺会的经历,气氛格外融洽。
可就在这时,石坚的一个弟子匆匆跑过来,脸色苍白:“脉主!不好了!山脚下发现了几个人,穿着风水卫的衣服,说是来帮咱们加固地脉的,可他们身上…… 好像有黑棺气的味道,而且行为很奇怪,不像好人!”
鬼手和阿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阿岩皱着眉:“穿着风水卫的衣服?还有黑棺气?难道是…… 假的风水卫?”
鬼手的煞气臂瞬间亮了起来:“娘的!黑棺会玩阴的!用假风水卫来搞破坏,想离间咱们脉系!走!去看看!”
众人立刻站起身,朝着山脚下跑去。夜色渐深,山风变得阴冷起来,像是预示着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悄逼近。而这场关于 “假风水卫” 的阴谋,不仅会影响巴蜀石脉,还会波及其他已经结盟的脉系,成为十二脉同盟面临的又一个严峻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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