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风裹着麦糠味,本该是金灿灿的麦田,此刻却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 齐腰高的麦子蔫得贴在地上,叶子泛着焦黑,穗子干瘪得能捏出灰,风一吹,不是麦浪翻滚,而是碎叶簌簌往下掉,落在干裂的土地上,连点声响都没有。
几个老农蹲在田埂上,手里攥着枯死的麦穗,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淌。“这可是俺家半年的口粮啊……” 张老汉抹了把脸,手上沾的全是麦叶的黑渣,“前儿个还好好的,护田脉阵一破,麦子说枯就枯了,这往后可咋活?”
旁边的李婶也红着眼眶,指着不远处的脉阵石:“都怪那些穿青色道袍的!说是风水卫的人,来帮咱们加固脉阵,结果呢?脉阵石被他们戳了个洞,黑糊糊的气一冒,麦子就成这样了!俺还看见他们腰上挂着风水卫的令牌,错不了!”
田埂那头,一个穿着土黄色短打的中年汉子快步走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正是中原平原脉的脉主,田丰。他蹲下身,手掌贴在脉阵石上,指尖泛出淡淡的土黄色灵光 —— 灵光刚碰到石头,就像遇到了滚烫的烙铁,瞬间缩了回去,脉阵石的表面,还留着一个指节粗的洞,洞里泛着淡淡的黑气,不是黑棺会的阴邪,而是带着股刺鼻的硫磺味,是神道教的阴冥气!
“又是这些杂碎!” 田丰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平原脉世代守护中原的农耕地脉,靠的就是护田脉阵 —— 这脉阵连着七十二个地脉节点,能引地脉气滋养庄稼,让中原的粮食一年三熟,养活千万凡人。可现在,脉阵被破,节点被污染,别说三熟,连今年的夏粮都要绝收,凡人要遭大罪了!
“脉主!您快想想办法啊!” 张老汉凑过来,声音带着哀求,“要是麦子真绝收了,俺们这些靠地吃饭的,只能去逃荒了!”
田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大家别急,我已经让弟子去查那些假风水卫的踪迹了,只要找到他们,就能逼他们交出解阵的办法。另外,我会用平原脉的镇脉土,先稳住几个关键节点,尽量保住一部分麦子。”
可他心里清楚,镇脉土只能暂时稳住,要彻底修复脉阵,还得靠地脉气的自然流转,至少要半个月 —— 可麦子等不起,再过十天,要是还没恢复,就真的救不活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田丰抬头望去,只见两匹快马朝着麦田跑来,马上的人穿着青色道袍,正是林九玄和苏清瑶。
林九玄刚翻身下马,就看到田里的惨状,心里一沉 —— 他从巴蜀石脉赶来时,就收到了平原脉的传讯蛊,说护田脉阵被破,庄稼枯萎,还说是风水卫干的,他知道肯定是有人嫁祸,立刻带着苏清瑶赶了过来。
“田脉主!” 林九玄快步上前,拱手行礼,“我是风水卫的林九玄,听说护田脉阵出了问题,特地来帮忙修复。那些破坏脉阵的,不是真正的风水卫,是有人伪装的!”
可没等田丰说话,旁边的张老汉就冲了上来,指着林九玄的鼻子骂:“你别装蒜!就是你们风水卫的人干的!穿的衣服跟你一样,腰上还挂着令牌,你还想狡辩?”
“老伯,您听我解释!” 林九玄连忙说,“风水卫的令牌有专属的地脉纹,仿造的令牌纹路是反的,而且我们绝不会用阴冥气破坏脉阵 —— 您看这脉阵石里的黑气,带着硫磺味,是神道教的阴冥气,不是我们风水卫的术法!”
“俺不管什么气!” 张老汉梗着脖子,“俺只知道,穿你这衣服的人毁了脉阵,毁了俺的麦子!你要是真为俺们好,就把那些人交出来,不然就别在这儿碍事!”
周围的村民也跟着起哄,有的甚至捡起地上的土块,对着林九玄和苏清瑶扔过来。苏清瑶下意识地往林九玄身后躲了躲,护心镜的红光轻轻亮了亮,挡住了飞来的土块。她刚想开口解释,却被林九玄轻轻按住了手 —— 他知道,现在村民在气头上,说再多也没用,得先让田丰相信他。
“田脉主,” 林九玄转向田丰,语气诚恳,“我知道您现在很难办,村民也很愤怒。但请您相信我,风水卫从来不会伤害凡人,更不会破坏护田脉阵。那些伪装者,是神道教的人,他们想离间平原脉和风水卫的关系,阻止我们结盟对抗黑棺会和神道教。您要是不信,我可以帮您检查脉阵石,找出阴冥气的证据,还风水卫一个清白。”
田丰看着林九玄,又看了看周围愤怒的村民,脸色复杂。他不是没怀疑过 —— 风水卫的名声他听过,林九玄在岭南蛊脉、巴蜀石脉做的事,他也通过传讯蛊知道。可护田脉阵被破,麦子枯萎,凡人要遭罪,他作为平原脉的脉主,不能不顾村民的感受。
“林先生,” 田丰的声音带着疲惫,也带着决绝,“不是我不信你,是眼前的事实摆在这里。脉阵被破,麦子枯萎,村民们的口粮没了着落,我要是让你查,村民们不会答应,平原脉的弟子也不会答应。你还是先走吧,等我找到那些假风水卫,查清真相,再跟你谈结盟的事。”
“田脉主!” 林九玄急了,“再等下去,麦子就真的救不活了!我有通脉玉,能引地脉气,还能净化阴冥气,只要你给我一天时间,我就能稳住大部分节点,保住夏粮!”
“不必了。” 田丰转过身,不再看林九玄,“平原脉的事,我们自己能解决,就不劳风水卫费心了。弟子,送林先生和苏姑娘离开,别让他们再靠近麦田。”
几个平原脉的弟子立刻上前,挡住了林九玄的去路,语气带着警惕:“林先生,请吧,别让我们难做。”
林九玄看着田丰的背影,又看了看田里枯萎的麦子,心里像被堵了块石头。他知道,田丰不是真的不信他,是被村民的愤怒和眼前的危机逼得没办法。可他不能就这么走 —— 要是真的等田丰找到假风水卫,麦子早就绝收了,凡人要遭大罪,而且神道教的阴谋也会得逞,平原脉就更难加入同盟了。
苏清瑶轻轻拉了拉林九玄的袖子,小声说:“九玄,别硬来,村民现在在气头上,田脉主也有难处。咱们先退出去,从长计议,说不定能找到假风水卫的踪迹,拿到证据,田脉主就会相信咱们了。”
林九玄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他最后看了一眼田里的麦子,对着田丰的背影说:“田脉主,我知道你有难处,但请你记住,风水卫永远站在凡人这边,站在守护龙脉这边。要是你需要帮忙,随时用传讯蛊联系我,我一定第一时间赶来。”
说完,他拉着苏清瑶,转身离开。村民们的骂声还在身后传来,土块砸在地上,发出 “咚咚” 的响,像在敲打着林九玄的心。
两人翻身上马,刚走没多远,苏清瑶突然开口:“九玄,我刚才用双生灵脉感应了一下脉阵石,里面的阴冥气很新,应该是昨天刚留下的。而且,我还感应到,往东边十里的方向,有同样的阴冥气,那些假风水卫说不定还在附近!”
林九玄眼睛一亮,勒住马:“真的?那咱们去东边看看!只要找到假风水卫,拿到他们伪装的证据,再逼他们交出解阵的办法,田脉主就会相信咱们了!”
苏清瑶点点头,靠在林九玄的怀里,护心镜的红光轻轻亮了亮:“我跟你一起去。不过,你要答应我,别太冲动,神道教的人很狡猾,说不定有埋伏。”
“放心,我有分寸。” 林九玄握紧苏清瑶的手,双腿一夹马腹,朝着东边跑去。风在耳边呼啸,他看着怀里的人,心里满是坚定 —— 不管神道教的阴谋多阴险,不管村民多误解,他都要找出真相,修复护田脉阵,保住凡人的口粮,让平原脉加入同盟,一起对抗那些阴邪之辈。
东边十里的镇子,此刻正笼罩在淡淡的阴冥气里。镇口的客栈里,几个穿着青色道袍的人正围坐在桌边,手里把玩着仿造的风水卫令牌,脸上满是得意。
“师兄,你看平原脉的人多蠢,真以为是风水卫干的!” 一个矮个子笑着说,手里的令牌转得飞快,“等田丰和林九玄反目,咱们再去其他脉系搞破坏,让他们的同盟永远建不起来!”
坐在主位的高个子,正是神道教的式神师,佐藤。他冷笑一声,手里的折扇轻轻敲着桌子:“别大意。林九玄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在岭南能破蛊脉的危机,在巴蜀能修复地脉裂缝,肯定会来查。你们去把镇外的阴冥气处理干净,别留下痕迹。另外,再去破两个小的脉阵节点,让田丰更着急,更恨风水卫。”
“是!” 几个假风水卫立刻站起身,朝着镇外走去。
可他们没注意到,客栈的窗外,一道青色的身影正悄悄看着他们,手里的通脉玉泛着淡淡的金光,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 正是赶过来的林九玄。
林九玄的眼神冷了下来,攥紧了手里的通脉玉。他没想到,神道教竟然这么阴险,不仅伪装风水卫,还想继续破坏脉阵,离间脉系关系。他轻轻拍了拍苏清瑶的手,示意她别出声,然后悄悄退到客栈后面,等着那些假风水卫出来 —— 他要抓活的,拿到证据,还风水卫清白,修复护田脉阵!
苏清瑶靠在林九玄身边,双生灵脉轻轻感应着周围的阴冥气,小声说:“九玄,里面有五个假风水卫,还有一个式神师,实力不弱,咱们得小心点。”
林九玄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之前阿蛮给的金纹蛊,轻轻放在手心:“金纹蛊能感应阴冥气,还能暂时困住他们。等他们出来,我先用通脉玉的金光缠住式神师,你用护心镜的红光配合金纹蛊,困住那些假风水卫,咱们先抓两个,逼他们交出解阵的办法。”
苏清瑶用力点头,护心镜的红光悄悄亮了起来,随时准备行动。
客栈的门开了,佐藤带着四个假风水卫走了出来,朝着镇外的脉阵节点走去。林九玄和苏清瑶悄悄跟在后面,眼睛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 —— 一场关于真相和救赎的战斗,即将在镇外的脉阵节点旁展开。而田丰,此刻正站在麦田里,看着枯萎的麦子,心里满是纠结 —— 他不知道,林九玄已经找到了假风水卫的踪迹,真相,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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