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盈盈也请了假,过来住了几天,她看着曾经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哥哥,如今沉默寡言地坐在书房里,望着窗外发呆,心里又酸又痛,她知道,这次哥哥遭遇的打击,远比上一次沉重。
“哥,你别这样。”盈盈给他端上一杯热茶,轻声说,“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棒的。d省的老百姓会记得你做过什么。”
郑开叶接过茶杯,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只是……需要点时间想清楚一些事情。”
他想起了导师闵东风的教诲,想起了爷爷郑卫国的期望,为民请命,改革图强,这条路,难道真的走不通吗?还是说,自己的方式,太过刚直,缺乏必要的迂回?
就在郑开叶深陷自我怀疑和无力感中时,外面的世界并未停止运转。
陈继明主政d省后,果然以“稳”为主,放缓了“强基固本”的一些深化措施,特别是在触动既得利益集团的改革领域,采取了“暂缓”或“再研究”的态度,一些被郑开叶压下去的问题和项目,又开始冒头,招商引资的力度虽然不减,但那种锐意进取、大刀阔斧的改革氛围,明显淡化了。
庆市的夜晚,不同于d省的干爽或中原的沉闷,带着山城特有的湿漉与璀璨,朱煜昌站在市长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层层叠叠、流光溢彩的万家灯火,他刚刚结束一个关于数字经济立法的研讨会,嗓音还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
秘书轻手轻脚地送进来一杯温热的参茶,又无声地退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及桌上那份摊开的、印有郑开叶免职消息的通报。
纸面上的文字冰冷而简洁,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朱煜昌的心湖,激起的不是惊涛骇浪,而是一种深沉的、冰冷的涟漪。他没有像上一次那样感到愤怒和不解,也没有立刻升起兔死狐悲的恐慌,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笼罩着他——是了然,是警惕,更是一种站在十字路口前的审慎。
他与郑开叶,相识于微末,曾是在改革道路上相互砥砺的战友,也是各自封疆后不可避免的潜在竞争对手,他欣赏郑开叶的锐气与实干,也清楚其性格中那份不容妥协的刚硬,d省的结局,他并非完全没有预料,当江家、柳家乃至更多潜在的力量联合发力,当“稳定”与“平衡”成为最高决策层优先考量时,郑开叶的孤高与锋芒,便成了最容易折断的地方。
这一次,包老等人的奋力抗争未能扭转乾坤,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强烈的信号,它意味着,在某种层面,维护郑开叶的成本已经超过了所能接受的限度。
朱煜昌端起参茶,抿了一口,微苦回甘的液体滑入喉咙,却难以驱散心头的凝重,他走到办公桌前,目光再次掠过那份通报,郑开叶倒了,下一个会是谁?江渊吗?还是他自己?
江渊……想到这个名字,朱煜昌眼神微眯,就在今天下午,他接到了江渊亲自打来的电话,电话里,江渊语气热络,先是感慨了一番郑开叶事件的“突然”与“遗憾”,随即话锋一转,大谈特谈中原省与庆市在构建新发展格局中的互补性,提出希望两地能在产业链协同、内陆开放平台共建等方面加强合作,甚至隐约暗示,可以共同推动某些跨区域重大基础设施项目,比如……那条与d省东西高铁复线存在潜在竞争的“沿江高铁”。
橄榄枝递得巧妙而直接。
江渊此举,用意不言自明,郑开叶这个最大的潜在对手暂时出局,他江渊自然想要趁势而起,整合资源,拉拢盟友,进一步巩固和提升自己的地位,拉拢朱煜昌,无论是对于抗衡可能存在的其他竞争者,还是对于增强其在南方地区的影响力,都至关重要。
接受吗?
朱煜昌缓缓坐回宽大的皮椅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桌面,与江渊合作,短期内无疑能带来一些实实在在的政策红利和项目资源,对庆市的发展,对他个人的政绩簿,都有好处,但江家……那是盘根错节、野心勃勃的世家,与虎谋皮,岂是易事?江渊今日能联手他人将郑开叶拉下马,他日若利益冲突,又会如何对待自己?
拒绝吗?
那就意味着可能同时面对江家乃至其背后联盟的敌意,在郑开叶刚刚倒下的敏感时刻,独自面对这股合力,绝非明智之举。
这是一个微妙的关口,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他需要指引,需要那个远在首都、深谙权力运行法则的父亲,为他拨开迷雾。
他没有像过去那样,带着激动的情绪和不解的质问去打电话,这一次,他沉默了许久,直到窗外的霓虹渐渐稀疏,才终于拿起那部加密的红色电话,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传来朱老沉稳而略带苍老的声音,似乎早已在等待。
“爸,是我,煜昌。”朱煜昌的声音平静得出奇,没有波澜,只有一种经过沉淀后的沉稳。
“嗯。”朱老应了一声,同样是波澜不惊,“看到消息了?”
“看到了。”朱煜昌回答,然后直接切入核心,没有一句废话,“爸,江渊下午给我打了电话,递了橄榄枝,希望庆市和中原省加强合作,包括可能共同推动‘沿江高铁’。”
他没有问“为什么不出手帮郑开叶”,也没有表达任何对局势不公的愤懑。他的问题非常明确:下一步,我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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