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看着那张自己用了多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办公桌被人搬走,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他默默地走到角落,拿起那个早已收拾好的纸箱,里面只有几本私人书籍、一个水杯和一张与郑开叶在某个项目竣工仪式上的合影——那是他坚持要放进去的。
“你们忙。”他抱着纸箱,对那位新处长说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曾经象征着权力与信任的地方。
新的办公室在省政府大院一个僻静的角落,采光不好,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纸张味道,研究室本来就没几个人,看到他这个“空降”的副主任,眼神里都带着几分好奇和疏离,分配给他的工作,是审核一些无关痛痒的调研报告,或者整理陈年文件档案。
巨大的落差感,和那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孤立无援,让周启胸口发闷,他每天按时上下班,坐在冰冷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熟悉的院落,却感觉自己像个透明的幽灵。他反复想起郑开叶离开前,单独找他谈的那次话。
那天晚上,郑开叶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周启,我走了之后,你的处境可能会比较艰难。”郑开叶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周启当时鼻子一酸,强忍着:“省长,我……”
郑开叶摆摆手,打断他:“别说那些。跟了我这么多年,辛苦你了,记住我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时候,退一步,未必是坏事,把这段时间当成一个机会,静下心来,多读读书,多思考思考问题,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不要被眼前这点挫折打垮,重要的是,守住本心,保护好自己。”
当时周启还不太完全理解这话里的深意,只觉得是领导的安慰,现在,他身处这冰冷的现实之中,才真切地体会到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背后,包含了多少无奈、预见和深沉的嘱托,守住本心,保护好自己……他喃喃自语,将那股翻腾的委屈和愤懑,死死地压回心底。
于强的处境,比周启更直接,更赤裸。
他回到省政府车队没多久,队长就找他谈话了,语气倒是还算客气,但内容却让他心凉了半截。
“于强啊,你是老同志了,技术好,觉悟高,现在领导的工作安排有了变化,车队这边呢,也需要调整一下,你看,后勤保障科那边缺个管车辆调度和维护的副科长,虽然是副科,但责任重大,也是为省领导服务的重要一环嘛,组织上考虑让你过去,发挥你的特长。”
管车辆调度和维护?听起来好像还有点权,但实际上就是远离了给核心领导开车的位置,成了一个打杂管后勤的,车队里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司机们,看他的眼神立刻就变了,以前他是“一号车”司机,是省长大秘,谁见了他不客客气气递根烟?现在,迎面碰上,有些人干脆装作没看见,有些则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假惺惺地问:“强哥,高升了啊?去后勤当领导了,以后多关照啊!”
更有甚者,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他耳朵里。
“看见没?这就是跟错人的下场。”
“还以为能一直风光呢,结果主子一走,立马就凉凉。”
“嘘,小声点,人家以前可是红人……”
于强是个耿直的汉子,听得心头火起,拳头攥得咯咯响,恨不得转身揪住那人的衣领质问,但他想起郑省长离开前,也单独跟他说过话。
那是在他将郑开叶送到首都后,郑开叶拍了拍他的肩膀:“于强,我走了,你好好干。不管在什么岗位,把车开好,把家照顾好,记住,凡事忍耐,吃亏是福,有些事,看长远点。”
“省长,我……”于强喉咙发紧。
“好了,走吧。”郑开叶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忍耐……看长远点……”于强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强行把那股想要发作的怒火压了下去,低着头,快步走进后勤科那间嘈杂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堆满了各种表格和零件,电话响个不停,同事大多是一些年纪偏大、晋升无望的老油子,看到他这个“前朝红人”落魄至此,眼神各异,有同情,有漠然,也有几分幸灾乐祸,分配给他的工作,是核对各科室的用车申请,联系修理厂,管理仓库里的机油、配件,琐碎而憋屈。
何晨光和段烽的情况稍好一些,他们毕竟是警卫局的人,属于垂直管理,但郑开叶一走,他们留在省政府的任务自然也就结束了,回到警卫局后,并没有立刻安排新的警卫任务,而是被安排进行“阶段性总结”和“待命学习”。
以往,像他们这样给重要领导当过警卫员的,回来之后通常会被委以重任,或者很快安排给新的重要领导,但这一次,似乎一切都停滞了,他们被安排在集体宿舍,每天除了例行的体能训练,就是学习文件,或者帮忙做一些内勤工作,仿佛被遗忘了一般。
局里的战友们,关系好的会私下里问问情况,表示关心,但也有些人,话语里带着试探。
“老何,听说郑省长……唉,真是可惜了,你们跟着他,也没少受累吧?”
“段烽,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不会就一直这么待着吧?”
何晨光性格沉稳,通常只是笑笑,说:“服从组织安排。”段烽年轻气盛一些,有时会忍不住反驳几句:“我们只是执行任务,领导的事,我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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