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带着一行人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赶回了京城威远国公府。
姐姐林婉清早已在府中等得心焦,一听到通报,立刻迎了出来。
见到林楠的瞬间,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抓着他的胳膊,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仔细打量,生怕他少了根头发。
林楠知道姐姐担心,由着她打量,甚至还配合地张开手臂转了个圈,语气轻松地宽慰道:“怎么样?姐姐,没骗你吧?全须全尾的,连点油皮都没蹭破。”
林婉清直到此刻,亲眼确认弟弟安然无恙,一直紧绷的心弦才真正松弛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带着后怕嗔怪道:“你信里说得再好听,说什么有惊无险,处理妥当,可没亲眼看到你这个人,我这心里哪能真的放下心来?”
天知道她收到弟弟遇袭消息时,心里有多焦急。
两人正说着话,得到消息的谢璟也赶了过来。
他作为林家板上钉钉的未来女婿,听说小舅子在回京路上差点出事,而林家又没有成年男丁主事,于情于理他都得来关心一番,以示重视。
“小楠,”谢璟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姐姐知道消息后担心得不得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遇到劫匪?”
林楠看到谢璟,脸上露出毫无芥蒂的笑容,打招呼道:“璟大哥。”
听他这么问,林楠心里就有数了,姐姐并未将护卫中混有北齐钉子这等核心机密告知这位未婚夫。
他叹了口气,脸上适当地流露出几分懊悔和后怕:“唉,说来都怪我,归家心切,想着抄近路能快些,这才走了那条偏僻小道,不想有此一劫。不过好在随行的护卫们都拼死护着,总算有惊无险,把事情都处理好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事后我立刻拿了林家的印信去找了当地官府报官。我回来的路上,就听说那伙胆大包天的匪徒已经被官府悉数抓获,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谢璟闻言,脸上立刻浮现出义愤之色,顺着林楠的话谴责道:“当地官府既然有能力处理,却一直放任这伙匪徒在辖境内流窜作案,可见不是懒政庸碌,就是与这些宵小有所勾连,行那养寇自重的龌龊勾当!回去我就写折子参他一本,定要为你讨个公道!”
林楠从善如流,笑着拱手:“那小弟就先谢过璟大哥为我出气了。”
谢璟摆摆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的目光这时才落到林楠身后侍女怀中抱着的那个小襁褓上,面露疑惑:“这是……?”
林楠脸上适时的露出一丝怜悯,解释道:“唉,说起这孩子,也是可怜。璟大哥要收拾那当地官员,我不阻拦,也有这孩子的原因。这孩子所在的村子前些时日被流匪洗劫了,全村……就活下来她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小娃娃。”
林婉清闻言,看向孩子的目光也充满了同情,她走近了些,仔细瞧了瞧襁褓中安静睡着的女婴,眉头微蹙:“这孩子……脸色怎么不太对?是不是饿了?”
“啊?没有吧?”林楠挠了挠头,一副不太确定的模样,“中午的时候刚给喂过米汤啊。”
林婉清看着他这粗枝大叶的样子,简直无语,伸手道:“给我吧。这孩子再在你手里这么糙养着,怕是要被你养出毛病来。”
“那不行。”林楠拒绝道,“这可是我带回来的。这孩子遭遇的劫匪也跟我有关系,我跟这孩子有缘。”
这话听着有点奇怪,谢璟在一旁微微挑眉,但具体哪里怪,一时又说不上来。
林婉清倒没多想,只以为弟弟说的是他和这孩子都遭了同一批劫匪的难,让他对这苦命的孩子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之感。
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林家如今虽然不比往昔,但多养一个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不再坚持抱孩子,转而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安置她?给个什么身份?”
在她看来,既然弟弟坚持要养,给这孩子一个林家小姐的身份,认作林楠的义妹,是比较合适的安排,将来也好说亲。
可林楠却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了:“做什么小姐?我们林家不养闲人。就让她当个小婢女吧,以后跟在我身边端茶倒水,能有口饭吃,有个安身之所就不错了。”
这话一出,连林婉清都有些诧异了。
弟弟对这孩子的态度,似乎有些过于……随意甚至冷漠了,与他刚才坚持要养的表现有些矛盾。
不过她转念一想,或许弟弟是怕这孩子身份高了,将来心大了不好管束?或者只是少年人一时兴起,还没想好怎么安置?终究不是什么大事,她便也没有再多问。
一家人用了顿便饭,席间气氛还算融洽。
饭后,送走了表现完美的谢璟,林楠才找到机会问林婉清:“姐姐,母亲呢?”
林婉清神色微黯,低声道:“在小佛堂里。”
她怕弟弟多想,连忙找补道,“母亲也是很担心你的,日日为你诵经祈福。只是……她的功课不能停,怕停了菩萨怪罪,反而于你不利,这才没有出来见你。你别往心里去。”
林楠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的神色,没有多说什么。
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局外人,他当然可以理解林母。
接连失去丈夫和两个儿子,这种毁灭性的打击足以摧垮一个深闺妇人。
她无法排解这种蚀骨的痛苦和恐惧,只能将自己封闭起来,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神佛,这或许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里面也可能包含着对尚存的一双儿女的祈福和庇护。
但是,理解归理解。
情感上,看到她就这样把所有担子,所有风雨都扔下,自己躲进那方小小的佛堂,让林婉清这个刚刚及笄的闺阁少女独自撑起偌大国公府的门庭,应对外面的豺狼虎豹,又实在让人觉得……
“算了,”林楠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不是每个人都必须坚强。坚强的人值得赞一句,不坚强的……也不必过多苛责。”
人各有各的活法和承受极限。
不过,他此刻想见林母,并非是为了质问或寻求母爱,而是有别的事情,需要从她这里寻找一些可能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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