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偷一次粮库?!”
郝平川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
“他疯了?”
“西郊民巷现在就像是个炸弹,他这会儿过去不是送死?”
“不,他没疯。”
何雨柱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眼神却彻底沉了下去。
“疯的是我们。”
他拿起那张画着鱼钩的纸条,指尖在锋利的钩尖上轻轻划过。
“他算准了,我们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怎么逮住他这个‘人’。”
“而那个被光顾过一次的粮库,这个‘物’,在我们脑子里,已经被下意识地划进了安全区。”
郑朝阳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这是在用我们的办案逻辑,反过来给我们下套!”
“他就是要告诉我们,就算你们看穿了,也照样抓不住我!”
“这是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郝平川气得一拳砸在墙上,将办公室内的众人吓了一跳。
“羞辱?”
李所长“砰”的一声猛拍桌子,桌上的搪瓷缸子都震得跳了起来。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羞辱谁!”
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何雨柱,眼神里冒出狼盯着猎物一样的凶光。
“柱子,只要他敢来,我们就敢抓!”
“老子就不信这个邪,我们一整个派出所,再加上东城分局,还摁不住一个贼!”
“立刻联系王局长!”
李所长斩钉截铁,语气不容置疑。
“请求分局支援,对西郊民巷粮库进行彻底的布控!”
“这一次,我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天罗地网!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不到一个小时,分局刑侦总队的精锐,无声无息地渗进了粮库的每一个角落。
明哨、暗哨、移动哨、固定哨。
长枪、短炮,甚至连刚从苏联进口的红外探测仪都架设了起来。
这红外探测仪还是得益于上次何雨柱去安全总局给那些老毛子做饭,吃爽了以后,陈副局长从老毛子那里磨来的。
如今,他们已经把所有能动用的资源,一股脑全砸了进去。
此时的西郊民巷粮库,成了一座真正的钢铁囚笼。
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眼珠子熬得通红,就等着那个代号“先生”的家伙,一头撞死在这张网上。
指挥部,也从前门派出所临时搬到了离粮库最近的街道办事处。
王局长亲自坐镇,身边围满了分局和前门派出所以及其他前来援助的派出所的各路刑侦专家。
屋里的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每个人表情严肃,对着地图激烈地争论着抓捕方案的细节。
何雨柱,这个名义上的“总导演”,此刻却被“请”到了角落。
他面前只有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
他看着那些专家们,听着他们完善着一个个天衣无缝的抓捕预案,眉头却越拧越深。
不对劲。
太顺了。
一切都太顺了。
从鱼钩出现,到他们“顺理成章”地判断出对方的目标,再到如今的全员出动,布下天罗地网。
这哪里像是一场抓捕。
分明就是一场……被人提前写好了剧本的大戏。
而他们,包括他自己,都只是在被动地扮演着被分配好的角色。
那个“先生”,那个能把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上,能在重重监视下如入无人之境的盗门高人,真的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会把自己的计划,如此清晰地写在一张纸上,然后送到警方手里?
绝不可能!
何雨柱的脑子里,无数线索的碎片疯狂闪烁,碰撞。
码头扣、贺老三、豆汁儿、收废品的男人、摔倒的小学生……
最后,画面定格在了那个嚣张的鱼钩上。
他一定忽略了什么。
一定!
“报告!粮库东侧围墙发现攀爬痕迹!”
“报告!南侧仓库后门有撬动迹象!”
步话机里传来的急促报告,让指挥室里的空气瞬间紧绷。
“鱼来了!”
王局长目光一凝,压低声音下令:“各单位注意!“
”控制呼吸!“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火,务必抓活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十分钟。
二十分钟。
除了几处被判断为佯攻的骚扰痕迹,粮库内部,静得可怕。
那个“先生”,像一个徘徊在陷阱外的幽灵,用爪子轻轻撩拨了一下猎人的神经,然后便消失无踪。
“他在试探!”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市局专家沉声断言,“他在寻找我们布防的漏洞!”
王局长赞同地点了点头。
只有何雨柱,心里的那股不安,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试探?
不。
这不是试探。
这是……调虎离山!
他猛地站了起来,几步冲到地图前。
他的目光掠过那个被红色标记层层包围的西郊民巷粮库,像一把烧红的锥子,狠狠扎向了京城地图的另一个位置!
一个他们所有人都下意识忽略了的地方。
南锣鼓巷粮库!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炸开,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又在瞬间冰冷下来!
他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了!
那个鱼钩!
那个该死的鱼钩!
它有两层意思!
第一层,是“饵不够格”的嘲讽,这是表象,是故意让他们看到的,是用来激怒他们的!
而第二层……
何雨柱的手指在地图上不受控制地颤抖。
鱼钩,从来不是指向猎物。
鱼钩,是用来拖拽的!
那个“先生”画一个鱼钩,是在告诉他们:他要用西郊民巷做“钩”,把整个东城区的公安当成“鱼”,全都钓到京城的西边!
他在这里,导演了一场献给所有人的惊天大戏!
他用贺老三等几枚弃子做引,用一个嚣张的鱼钩做饵,把市局、分局、派出所,几乎所有能调动的公安,全都牢牢地钉死在了这个他根本不屑一顾的西郊民巷!
而他自己……
他要去京城距离中心不远的南锣鼓巷,把它给掏空!
“不好!”
何雨柱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嘶哑。
整个指挥室的人,全都愕然地看向他。
“何科长,怎么了?”王局长皱眉。
“王局长!我们上当了!”何雨柱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的正中心,指甲几乎要嵌进木板里,“他的目标不是西郊!“
”是南锣鼓巷!“
”是南锣鼓巷的粮库!”
“什么?!”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不可能!”那位金丝眼镜专家立刻反驳,“南锣鼓巷距离中心极近,周围有着特级单位,安保级别最高,稍微有点动静就会被注意到,他怎么可能……”
“就是因为安保级别最高,所以我们才都忽略了!”
何雨柱打断了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音,“现在整个东城区的公安都在这里!“
”南锣鼓巷……南锣鼓巷现在就是一座空城!”
“他给咱们唱了一出诸葛亮的空城计!”
“而且还是请君入瓮!”
王局长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公安,何雨柱这一点醒,他立刻就想通了所有的关窍!
南锣鼓巷粮库一旦出事,那将是西郊民巷十倍、百倍的巨大风波!
那是一场他根本承担不起的天大责任!
“快!立马联系南锣鼓巷!”王局长的声音都在发抖。
电话立刻被接线员接通。
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一阵令人心悸的忙音。
嘟——嘟——嘟——
“再打!”
依旧是忙音!
指挥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每个人的后背,都沁出了一层冰冷的汗珠。
出事了。
“郑朝阳!郝平川!”
王局长几乎是在咆哮,“带上你们的人!“
”立刻!“
”马上!“
”给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去南锣鼓巷!”
“是!”
郑朝阳和郝平川领命,转身就往外疯跑。
何雨柱也跟着冲了出去。
他一把跳上郑朝阳的挎斗,摩托车发出一声濒死的怒吼,撕裂夜色,亡命般地冲了出去。
冷风灌进喉咙,又干又疼。
但何雨柱根本感觉不到。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快一点!
再快一点!
一定要赶上!
然而,当他们风驰电掣地赶到南锣鼓巷粮库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立在当场。
粮库的大门,敞开着。
里面的灯,雪亮,刺眼。
值班室里,几个负责值守的保卫科干部和战士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睡得人事不省,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极为甜腻的甜香味。
而最大的那个仓库,那扇需要一个班的兵力才能合力推开的、重达数吨的钢铁库门,此刻,正无声地敞开着一道缝隙。
一道足以吞噬一切的,黑暗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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