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将铜牌递到李震手中时,马蹄正踏过最后一道山涧。牌面“黑风”二字被泥水半掩,角上刮痕深陷,像是从土里硬掘出来。李震未接,只用拇指在鞍桥上轻轻一叩,指腹沾了层湿泥。
他目光扫过前方队伍。投石机底座的铁楔在日光下泛着青灰,车轮碾过泥泞,留下两道深沟。李骁骑在最后,黑马鬃毛被雨水打结,刀柄朝外,紧贴右腿。
就在此刻,眉心骤然一烫。
一股热流自识海深处涌出,如针扎入脑。李震勒马,闭目。眼前浮现出一道金纹符阵,层层展开,最终凝成数行古篆:【主线任务“跨域援救”完成,空间扩容至五百方,解锁“地图推演”模块】。
他呼吸微滞。原百方储物之界,竟如活物般延展,分出上下三层。顶层存粮械,中层养灵兽,底层空置,唯中央多出一扇虚门。门上刻山河纹,门环为双龙衔珠,触之无实感,却有微震自指尖传回。
“父亲?”李骁察觉异样,策马靠前。
“无事。”李震睁眼,抬手示意继续前行,“传令,加快脚程,今日务必将器械入库。”
队伍入城时,日头已偏西。李震未回府,径直走向后院静室。李瑶已在案前等候,手中捧着一卷手绘地形图,边角磨损,显是多次翻阅。
“你感应到了?”她抬头。
“刚启。”李震落座,“虚门需地形实测数据,否则无法开启。”
李瑶将图推至案心:“盐田、河堤、矿道三处,昨日已由王二带人重测。坡度、水速、土质皆有记录,整合成此图。”
李震点头,指尖轻点图面。片刻后,二人步入空间。虚门前,李瑶凝神,以指画符,引动血脉权限。图纸化作光点,没入门中。
虚门微颤,开启寸许。
门内浮起半透明沙盘,青牛县全貌缓缓显现。山脉如脊,河流若带,盐田错落于东南洼地,河堤蜿蜒北境。风向以细线标示,水流速度以古篆浮动,每处地形皆附数字注解。
“试推汛期。”李瑶低语,“三日暴雨,盐池排水如何?”
她指尖点向东南。沙盘骤变,乌云聚顶,雨线倾泻。不过数息,低处盐池积水过半。第七池率先溃堤,水流冲垮隔坝,连锁漫灌,九池尽毁。推演止于第四日晨,盐产归零。
李瑶皱眉:“七处低洼,需重划池区,加设导流渠。”
“再试。”李震道。
第二轮推演,李瑶调整池位,增设三道暗渠。结果仍溃两池。第三轮,她引入高地蓄水池,反向引流。终得稳局,预估产能反升四成。
“可行。”李震道,“明日召工头,按此布设。”
话音未落,虚门忽震。裂纹自门框蔓延,如蛛网扩散。李瑶太阳穴一跳,眼前发黑,扶住门框才未跌倒。
苏婉推门而入,手中银针已备。她未言,只将针刺入李瑶耳后三穴。李瑶呼吸渐稳,面色稍复。
“这门,耗神。”苏婉收针,“用一次,如彻夜未眠。”
李震凝视虚门,见其光华渐黯,终至闭合。系统提示浮现:【推演过载,冷却六时辰】。
他默然良久,转身出室。
李骁在院中擦拭投石机部件,赵武蹲在一旁,用油布裹紧牛筋。见李震出来,二人起身。
“黑风寨虽灭,残部未清。”李骁道,“隘口石壁刻字,恐是挑衅。”
“未必是挑衅。”李震道,“也可能是求存之兆。”
赵武低声道:“铜牌埋于柳林,刻字现于山隘,两处皆在回程路上。若为示威,何不早发?”
李震未答,只问:“县境哨探可布?”
“十里一岗,骑兵昼夜巡行。”李骁答,“若有人聚,三日内必知。”
李震点头,回房再入空间。虚门未开,他改调已有数据,设“防御推演”。输入青牛兵力、投石机射程、骑兵机动半径,设定三路来敌:北坡强攻、东林迂回、西道突袭。
沙盘再启。
敌影自三面逼近。李震操控推演,骑兵由南门出击,绕东林外侧包抄,截断敌后。投石机移至高台,两轮石弹压制北坡攻势。西道敌军欲夜袭粮仓,被埋伏步兵以绊索擒杀。
三路皆破。
推演终了,沙盘归静。李震再试第二次,敌军变阵,改主攻西道。结果依旧:骑兵回援及时,投石机调整角度,石弹精准落于敌阵中枢,溃散仅用两刻。
“此局可守。”他心中有数。
出空间时,天已全黑。李瑶在案前整理推演记录,笔尖微顿:“父亲,这功能不止用于战。”
“说。”
“盐田可调,河堤可改,矿道可延。若推演旱情、蝗灾、疫病传播,是否也可预判?”
李震目光一凝。
“你继续试。”他说,“先从河堤入手。若能预知决口点,提前加固,可免万民流离。”
李瑶应下,又道:“但每次推演,消耗甚巨。今日两轮,我已神倦。”
“设限。”李震道,“每日一推,优先民生防灾。军务非紧急,不得启用。”
李瑶点头记下。
次日清晨,李震召赵德议事。李瑶将新盐田图交出,附推演结果。赵德细看良久,手指点在导流渠位置:“此处若改曲为直,或可再省工力。”
“试过。”李瑶道,“直渠流速过急,易冲垮池壁。曲道缓流,利于沉淀。”
赵德叹服:“此图非人力可构,乃天算。”
李震未语,只命人传工头入府,按图施工。
午后,李瑶再入空间。虚门已开,她调出河堤数据,设“百年一遇洪水”模型。沙盘中,水位暴涨,三处堤段先后告急。她逐一调整土石配比、加宽基底、增设泄洪口,终得稳固方案。
推演毕,她正欲退出,忽觉识海刺痛。虚门光纹闪动,裂痕再现。她强撑记录数据,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痕。
苏婉再次入室施针。
李震得知,下令锁闭空间三日,仅许李瑶每日进入一盏茶时长,且须有人守候。
当夜,他独坐书房,翻阅推演记录。盐田、河堤、防御布局三案并列,皆有显着提升。但他亦见代价:李瑶两日推演,瘦去半斤,眼底青痕未退;虚门裂纹虽愈,却留暗痕,如旧伤复发。
他提笔写下新规:
一、推演限每日一次,时辰固定。
二、民生优先,军务次之,内政再后。
三、每次启用,须三人共签,李瑶主操,李震或李骁监局,苏婉备针以应神损。
写毕,吹熄灯烛。
三日后,李瑶再启推演。此次仅试小局:模拟秋收粮道运输,优化车队编组与路线。推演顺利,无异状。
李震在院中听报,李骁立于侧。
“这门,是利器。”李骁道,“若用于战阵,可预知敌动。”
“也可致盲。”李震道,“若依赖过甚,忘了实地查探,反为所困。”
李骁默然。
数日后,李瑶提出新构想:将盐田、河堤、矿道、粮道四图合一,建“青牛总舆图”,可全局推演。李震允之,但加限令:每图更新,须实地复核,误差超三步者,不得录入。
又五日,虚门稳固,裂纹未现。李瑶神态渐复,推演效率提升。
某夜,李震再试“黑风残部反扑”推演。系统提示:【敌情未知,推演中断】。
他改设“百姓流徙路线”,输入土匪劫村后村民逃亡方向。沙盘中,人群自北向南,多聚于柳林坡、鹰嘴崖两处。他记下,命山猫带人于两地设临时庇所,备粮施药。
推演结束,虚门闭合。李震正欲退出,忽见门底渗出一丝黑气,转瞬即逝。
他皱眉,伸手探去,指尖微凉。
李瑶在旁记录数据,笔尖顿住。
她抬头,欲言又止。
李震看着她,缓缓摇头。
她低头继续书写,墨迹在纸上缓缓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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