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皇帝赵璟这面“旗帜”,以及信王妃暗中联络的、早已对太后外戚专权不满的朝臣武将,反击的力量迅速凝聚。
药婆的残方提供了“双生花”药性的一些线索,虽然不足以完全复制,但足以作为指控太后和元后当年行径的有力佐证。安公公秘窟中的部分信件和账目,则隐约指向太后通过这些隐秘手段,操控前朝后宫,甚至与江南“药人”事件可能存在的关联。
皇帝被“释放”出宗人府,重归金銮殿。他的回归,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隐忍不发,暗中调动信王妃和盟友提供的势力,利用太后一党尚未完全反应过来的时间差,以雷霆之势,首先清洗了宫廷禁军和京城防务的关键岗位,换上了相对可靠或至少中立的人。
太后起初并未将皇帝的“不安分”放在眼里,在她看来,这个由她一手扶持起来的孙子,掀不起太大风浪。直到她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被一个个拔除,直到她发现自己的政令在朝堂上开始受到公开质疑和抵制,直到江南沈墨那边传来消息说失去了对阿阮和信王妃的掌控……
她终于意识到,局面正在失控。
而给予太后势力致命一击的,是在一次大朝会上。皇帝赵璟,在几位重臣的配合下,突然发难!他没有直接提及“双生花”和身世,那太过惊世骇俗。他选择了一个更“冠冕堂皇”的切入点——江南织造局督办沈墨,勾结漠北水匪(水鬼),私造禁药,意图不轨!而沈墨,是太后的亲侄孙,是太后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一石激起千层浪!
紧接着,一系列关于沈墨贪腐、结党营私、甚至暗中进行禁忌人体试验的“确凿证据”被抛了出来。朝堂大哗!太后一系的官员拼命辩解,但皇帝准备充分,人证物证链相对完整,又有军方势力隐隐支持皇帝,形势一面倒。
太后在慈宁宫听闻消息,惊怒交加,她没想到皇帝敢如此直接地撕破脸,更没想到他掌握了这么多关于江南之事的证据!
她立刻下令调派自己掌控的京营兵马入宫“护驾”,企图武力控制皇宫,做最后一搏。
然而,她的命令未能传出宫门。信王妃和阿阮,带着一部分反正的禁军和江湖好手,早已暗中控制了宫禁要道。
最终的对抗,在太后的慈宁宫前展开。
太后身着凤袍,头戴珠冠,在一群死忠太监和宫女的护卫下,站在宫门前,面对着手持兵刃、步步紧逼的皇帝、信王妃和阿阮等人。
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寒霜,眼神阴鸷地盯着皇帝:“璟儿,你可知你在做什么?没有哀家,哪有你的今日!”
赵璟脸上再无平日的温顺,只有冰冷的恨意:“母后?不,您只是把朕当成一件工具的仇人!朕今日,是来拿回本该属于朕的东西!”
“属于你?”太后嗤笑,目光转向阿阮,带着极度的厌恶,“就凭这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和那个睿王府的余孽?”
信王妃长剑一指,厉声道:“老妖婆!死到临头,还敢口出恶言!你为了权力,构陷忠良,毒杀亲王,连自己的女儿和外孙都当作棋子玩弄,你还有何人性可言!”
太后闻言,却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与不甘:“人性?权力就是最好的人性!哀家年少入宫,从卑贱的才人爬上来,受了多少屈辱!先帝眼里只有那个贱人!朝堂之上,那些男人何曾正眼看过我们这些后宫女子?哀家不服!凭什么女子就不能执掌自己的命运,不能掌控这天下?”
她的眼神变得偏执而狂热:“没错!‘双生花’是哀家找来的!计划是哀家定的!文家必须死!睿亲王必须死!所有挡路的人都得死!哀家就是要让这赵家的江山,实际姓哀家的姓!皇帝不行,就换一个!血脉?呵呵,能被制造出来的东西,算什么血脉!哀家就是天!”
这疯狂的自白,彻底坐实了她的罪行,也寒了所有在场人的心。
“拿下!”皇帝赵璟再无犹豫,厉声下令。
混战爆发。太后的死忠做着困兽之斗,但大势已去。
最终,慈宁宫的血迹被清洗干净,太后被废去尊号,打入冷宫最深处,严加看管,等待她的将是永无止境的黑暗囚禁。
持续数十年的“双生花”阴影,似乎在这一刻,随着旧日权力核心的崩塌,而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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