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牢笼消散的荧光尚未完全隐去,乾隆眼中那片刻的清明便被一种更深的疯狂吞没。他胸膛剧烈起伏,皮肤下混乱的光芒如同困兽般冲撞,那只悬浮的砷毒右眼勐地爆发出吞噬一切的黑芒。
\"朕...才是真龙!\"他嘶吼着,声音扭曲得不似人声,\"你们...都该给朕陪葬!\"
话音未落,他整个身躯如同破碎的瓷器般迸裂开来!没有血肉横飞,只有一道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波以他为中心勐地扩散。乌苏里只来得及将乔引娣和孩子扑倒在地,耳边便响起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世界瞬间陷入死寂——那是听觉被彻底剥夺的空白。
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琉璃宫殿、玉阶残垣、甚至空气中漂浮的尘埃,都在这一刻化为虚无。乔引娣只觉得周身被难以言喻的高温包裹,却又奇异地感觉不到疼痛,仿佛灵魂正从躯壳中抽离。
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窒息的白光渐渐褪去。
乔引娣艰难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绝对的死寂与荒芜。昔日金碧辉煌的紫禁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琉璃状焦土,地面平滑如镜,倒映着苍白的天穹。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气息,却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迹。
乌苏里挣扎着坐起,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爆炸的冲击让他们暂时失去了听觉。他焦急地比划着,目光在焦土上疯狂搜寻。
就在这时,一点温润的金光在废墟中央亮起。
那是\"跪心印\"。
它静静悬浮在离地三尺的空中,暗金色的印身流淌着如水波般柔和的光晕。在这片绝对的死寂与毁灭中,这方小印仿佛成了唯一的坐标,唯一的生机。
更令人惊异的是,当印身上\"民心即玺\"四个字的光芒流转到极致时,焦土的上空竟缓缓浮现出四个由光芒凝聚的大字——
女帝元年
那字迹并非刻印,更像是由亿万微光汇集而成的幻影,庄严而缥缈,仿佛一个新时代的宣告,又似一句古老的预言。
乔引娣怀中的婴儿忽然动了。小家伙不知何时醒了,睁着乌熘熘的眼睛,伸出小手朝着空中的印玺咿呀作声。更令人惊讶的是,孩子眉心那点童魂印记与左眼的铀花童瞳,也同时泛起了微光。
仿佛响应着这纯净的呼唤,\"跪心印\"的光芒忽然变得有了方向。它不再只是静静散发光晕,而是化作一道柔和却不容忽视的金色波纹,以印玺为中心,如同水面的涟漪般,一圈圈向外扩散。
乌苏里终于找回了一丝声音,嘶哑地惊叹:\"这光...它在修复大地!\"
只见金光所过之处,焦黑皲裂的土地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深埋在地底的铀矿残留被悄然净化,扭曲的地磁缓缓回归正轨。更奇妙的是,原本光滑如镜的琉璃状焦土上,竟开始冒出细嫩的绿芽——那是生命重新开始的痕迹。
乔引娣站起身,走向那方悬浮的印玺。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脚下大地传来的、微弱却坚定的生机。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印身。
指尖接触的刹那,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脑海:那是胤禵剜心铸印时最后的意念,不是仇恨,不是权欲,而是一种近乎悲悯的守护——他要留下的,从来不是权力的象征,而是让这片土地重获新生的希望。
\"原来...这才是'民心即玺'的真意。\"她轻声道。
印玺的光芒更加温润,仿佛在回应她的理解。上空\"女帝元年\"的字样渐渐消散,化作点点金雨,洒落在新生的大地上。
远方,第一缕真正的晨曦刺破云层,照在这片重获新生的土地上。乔引娣抱着孩子,站在柔和的金光中,望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旧的时代在爆炸中湮灭,而新的纪元,正随着这方以心铸就的印玺,悄然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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