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感觉自己的心跳,在那一瞬间漏掉了一拍。
女孩的脸离他很近,近到他能看清她纤长卷翘的睫毛,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清晰倒映出的自己略显失措的模样。
他一向是掌控全局的人,习惯了将所有情绪都掩藏在不动声色的表象之下。
可现在,他所有的伪装,都被她用一句轻飘飘的话,毫不留情地戳穿了。
想知道什么?
他想知道的太多了。
想知道她是如何让李经理临阵倒戈,想知道她是如何精准地预测到国坤的股价,更想知道,她到底用了什么匪夷所思的方法,将他那个不可一世的母亲,折磨得濒临崩溃。
可这些问题,每一个都像是通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一旦问出口,他所熟悉的世界,将彻底分崩离析。
最终,理智战胜了好奇。
他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略显暧昧的距离,恢复了惯有的沉静。
“没什么。”他垂下眼帘,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我只是在想,这件事该如何收场。”
林萱挑了挑眉,对他口是心非的回答不置可否。
“收场?”她轻笑一声,“孟总,这出戏才刚刚开场,现在谈收场,太早了。”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潇洒地挥了挥手,汇入了街上的人流之中。
孟宴臣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许久没有动弹。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第一次对自己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产生了一丝怀疑。
接下来的几天,孟宴臣过得心神不宁。
而孟家大宅,则彻底被一片低气压所笼罩。
付文樱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
那个恐怖的噩梦,如同跗骨之蛆,每晚都会准时降临。
梦里的场景一次比一次真实,一次比一次残酷。
她梦见自己流落街头,被曾经的塑料姐妹花指着鼻子羞辱;梦见自己辛苦维系的贵妇圈将她彻底除名,背后议论她是个疯子;最让她痛苦的是,在每一个梦里,孟宴臣都用那种冰冷、厌弃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他恶心的存在。
短短几天,她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去。
再昂贵的护肤品也遮不住她蜡黄的脸色和深陷的眼窝,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她眼中的惊恐和神经质。
她不敢睡觉,一闭上眼,那些可怕的画面就会蜂拥而至。
她开始变得多疑、暴躁,会因为佣人走路声音大了一点而大发雷霆,也会因为窗外的一点风吹草动而惊叫出声。
那个神秘号码,每晚都会在她从噩梦中惊醒的同一时间,发来一条新的信息。
【今天的梦,还满意吗?】
【别急,明晚还有续集。】
【你猜,明天宴臣会怎么骂你?】
每一条信息,都像是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扎进她最脆弱的神经。
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几乎将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贵妇人逼疯。
她找了私家侦探,找了网络安全专家,甚至偷偷找了所谓的大师来家里“驱邪”,可都毫无用处。
那个号码,那场噩梦,就像一个无法摆脱的诅咒,将她死死地困在其中。
终于,在又一个被噩梦惊醒的凌晨,付文樱彻底崩溃了。
她看着镜子里那个形容枯槁、眼神疯狂的女人,再也无法忍受。
她知道,能救她的,只有一个人。
或者说,只有通过那个人,才能找到那个能结束这一切的“魔鬼”。
当天下午,孟宴臣正在开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办公室的门却被猛地推开了。
他的特助一脸惊慌地拦在门口,却根本拦不住状若疯癫的付文樱。
“宴臣!”
付文樱冲了进来,她的头发凌乱,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香奈儿套装也满是褶皱,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精致体面。
会议室里所有的高管都透过屏幕,看到了这惊人的一幕,一时间鸦雀无声。
孟宴臣的眉头紧紧蹙起,他对着屏幕冷静地说了句“会议暂停”,然后关掉了摄像头和麦克风。
“出去。”他对自己已经吓傻了的特助说。
门被关上,办公室里只剩下母子二人。
孟宴臣看着自己母亲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那点因为她陷害林萱而生出的怨气,不知不觉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滋味。
有心疼,有无奈,也有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
“是她对不对?!”付文樱冲到他面前,双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是那个叫林萱的女人!她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她是个魔鬼!她是个魔鬼!”
她的声音尖锐,带着哭腔,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孟宴臣沉默地承受着她的抓挠,任由她发泄着积攒了数日的恐慌。
他想起了林萱几天前说过的话。
“如果她来找你,就让她和我好好谈谈。”
当时他还不明白,现在,他懂了。
林萱从一开始就算到,他母亲会撑不住,会来找他。
这个局,从头到尾,都在那个女孩的掌控之中。
“妈,你先冷静一点。”他伸手,轻轻地将付文樱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您先告诉我,您对林萱,到底做了什么?”
付文樱的身体僵住了。
她看着儿子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同情,只有探究和审视。
她所有的委屈和恐惧,在这一刻都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
是啊,她才是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她先用那么恶毒的手段去对付一个无辜的女孩,又怎么会招来这诡异的报复?
“我……”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终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了脸,发出了压抑的呜咽声。
看着母亲彻底垮掉的肩膀,孟宴臣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走到她身边,递过去一张纸巾。
“现在,能帮你的人,只有一个。”
付文樱猛地抬起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微光。
孟宴臣迎着她的视线,一字一句,清晰地开口。
“您需要去见她,亲自和她谈。”
付文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让她去见那个让她受尽折磨的“仇人”?还要亲自去谈?
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可看着儿子不容置喙的神情,再想到那些日日夜夜折磨着她的噩梦,她所有的骄傲和不甘,最终都化为了深深的恐惧。
她抓住了儿子递过来的手,那只手,是她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颤抖着嘴唇,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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