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颗105毫米的重炮炮弹,如同恶魔的巨拳,狠狠地砸在了200师七号阵地的前沿。巨大的爆炸,瞬间将用沙袋和原木构筑的简易工事撕成了碎片,两名正在射击的国军士兵,连同他们那挺刚刚还在咆哮的捷克式轻机枪,一起被炸上了天,化作了一团血雾和扭曲的钢铁。
“医护兵!医护兵!快!老三的腿被炸断了!”
“机枪!我们的机枪呢?!给老子顶上去!把鬼子的冲锋压下去!”
战壕里,一个手臂上缠着带血绷带的国军营长,正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他的双眼赤红,布满了血丝,声音因为连续的嘶吼而嘶哑得如同破锣。
“营长!不行了!鬼子的火力太猛了!”一个连长连滚带爬地从前面退了下来,他指着远处那片如同绿色魔鬼之口的原始丛林,脸上写满了绝望,“我们的人……我们的人根本就抬不起头来!鬼子至少有三挺重机枪,还有十几门掷弹筒,都藏在那片林子里!我们的人只要一冒头,就会被打成筛子!”
“顶不住也得给老子顶!”营长一脚踹在他身上,“我们要是退了,师部就彻底暴露在鬼子的炮口下了!都给老子拿命来填!”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
“砰!”
一声阴冷而又精准的枪响,从远处丛林的深处传来。
那名刚刚还在咆哮的营长,身体猛地一僵,他的额头正中央,多出了一个圆圆的、向外翻着血肉的弹孔。他眼中的怒火和焦急,瞬间凝固,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营长!”
“有狙击手!鬼子有狙击手!”
“快!隐蔽!”
最高指挥官的阵亡,如同抽走了整个阵地的主心骨。残存的国军士兵,彻底陷入了恐慌和混乱之中,只能像地鼠一样,蜷缩在战壕里,被动地承受着来自丛林深处那如同狂风暴雨般的火力打击。
就在这片绝望的炼狱之中,几道矫健的身影,如同黑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顺着交通壕,摸了上来。
“长官!你们是哪个部分的?”一个满脸是血的排长,看到林啸天等人崭新的美式装备,愣了一下,警惕地问道。
“独立团,林啸天。”林啸天没有多余的废话,他一把将那个排长按了下去,自己则举起那副德制蔡司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前方那片死亡丛林。
“情况怎么样?”
“报告长官!”那排长看到林啸天肩上校官的军衔,立刻挺直了腰板,但声音里却带着哭腔,“我们……我们快顶不住了!我们营长……刚刚牺牲了!鬼子的火力点,全在那片林子里,我们看不见,也打不着!只能眼睁睁地挨打!”
“看不见?”林啸天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在我这里,没有看不见的敌人。”
他放下望远镜,冰冷的声音,通过步话机,传到了他身后每一个狙击手的耳朵里。
“全体都有!自由猎杀模式,现在开始!”
“李剑!你带一组,负责左翼扇区!王大力!你带二组,负责右翼!我亲自负责中央区域!”
“记住我们的规矩!”他的声音,如同数九寒冬的风,“先敲掉鬼子的眼睛和嘴巴!炮兵观察员、掷弹筒手、重机枪手,优先解决!然后,才是他们的军官!”
“三分钟之内,我要这片丛林,给我彻底安静下来!”
“是!”
十名独立团最精锐的狙击手,如同得到了命令的死神,迅速而无声地分散开来。他们没有选择那些显眼的射击位,而是像壁虎一样,利用战壕的每一个拐角,每一个弹坑,每一个被炸毁的掩体,为自己构筑起了最致命的猎杀陷阱。
“目标,十一点钟方向,那棵最大的榕树,三点位树杈!”林啸天第一个架起了他的斯普林菲尔德狙击步枪,他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冷静得不带一丝感情,“鬼子重机枪一挺,三人小组!距离,八百五十米!”
“砰!”
他冷静地扣动了扳机!
经过精确计算的子弹,带着死亡的呼啸,划破了八百多米的距离!
远处,那棵巨大的榕树上,那个正在疯狂扫射的鬼子机枪手,身体猛地向后一仰,一团血花,在他胸前爆开!他身旁的副射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啸天紧接着射出的第二颗子弹,精准地爆了头!
“干得漂亮!”频道里传来李剑兴奋的声音。
“别废话!下一个!”
“砰!”
“砰!砰!”
战斗,在这一刻,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冷酷无情的屠杀!
李剑的小组,在左翼发现了一个隐藏在灌木丛里的鬼子掷弹筒阵地。
“三个人!先打中间那个指挥的!”
“砰!砰!砰!”
三声枪响过后,那个刚刚还给七号阵地造成巨大伤亡的掷弹筒小组,瞬间变成了三具冰冷的尸体!
王大力的小组,则盯上了几个隐藏在暗处,不断释放冷枪的鬼子狙击手!
“看到没有?一点钟方向,那块青苔石头后面!有反光!”
“是他的瞄准镜!干掉他!”
“砰!”
丛林狙-杀!
这是林啸天和他手下的这群“猎人”,在冀中平原上,早已玩得炉火纯青的拿手好戏!他们每一个人,都精通伪装、潜伏和超远距离的精准射击!
那些在普通国军士兵眼中,如同鬼魅一般,无法被发现的丛林死神,在他们这群真正的“祖师爷”面前,显得是如此的幼稚和可笑!
一个又一个的鬼子火力点,被精准地拔除!
一声又一声的枪响,如同敲响的丧钟,不断地在丛林各处响起!
战壕里,那些原本已经陷入绝望的国军士兵,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哑……哑了?”一个士兵结结巴巴地说道,“刚才还打得那么欢的重机枪,怎么……怎么没动静了?”
“还有那些狙击手!刚才还一枪一个,现在怎么也变成缩头乌龟了?”
“是……是他们干的!”那个幸存的排长,用一种看神仙般的眼神,看着那些在战壕里不断变换着位置、每一次枪响必然会带走一个敌人性命的八路军战士,“他们……他们是天兵天将吗?”
丛林里,负责进攻的日军指挥官,一个名叫“佐佐木”的大尉,此刻正惊恐地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用步话机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八嘎呀路!怎么回事?!我们的火力点为什么都哑火了?!”
“报告……报告大尉阁下!”步话机里,传来一个同样惊恐的声音,“我们……我们遭到了支那军狙击手的精准打击!我们所有的重火力手和观察员,都……都被击毙了!”
“狙击手?支那军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厉害的狙击手?!”佐佐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而,回答他的,是一颗冰冷的子弹。
“砰!”
林啸天的瞄准镜,早已通过枪声和步话机的天线,锁定了他的位置。
子弹精准地穿透了树干的缝隙,从佐佐木的后心钻入,前胸穿出,带出了一股碗口大的血洞。
“呃……”佐佐木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那个不断冒着鲜血的窟窿,缓缓地,跪倒了下去。
最高指挥官,再次阵亡!
整个日军的进攻阵线,在失去了所有重火力和指挥官之后,彻底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巨大混乱之中!
“就是现在!”
林啸天冰冷的声音,通过步话机,传到了200师的指挥部,传到了师长戴安澜的耳朵里!
“戴师长!七号阵地正面之敌,指挥系统已全面瘫痪!进攻锐气已失!”
“我请求,立刻发动反击!”
指挥部里,戴安澜和他的几十个参谋,正通过前线观察哨的汇报,如同看一场最惊心动魄的电影一般,“欣赏”着林啸天和他手下那堪称艺术的杀戮表演。
当听到林啸天那冷静而又充满了杀机的声音时,戴安澜猛地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好!好!好一个林啸天!”他猛地一拍桌子,那双因为熬夜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传我命令!”他对着身边的通讯兵嘶吼道,“命令!预备队!立刻向七号阵地增援!”
“命令七号阵地所有残余部队,配合独立团特遣队,给我——”
“全线反击!”
“杀——!”
早已被压抑到极限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为营长报仇!”
“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七号阵地上的国军士兵,如同出笼的猛虎,端着刺刀,向着那片刚刚还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死亡丛林,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而这一次,迎接他们的,不再是密集的弹雨。
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侵略者,此刻,正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在丛林里惊慌失措地逃窜着。
战斗,从一场惨烈的阵地防御战,戏剧性地,演变成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追亡逐北!
林啸天没有参与冲锋,他只是冷静地,将一颗滚烫的弹壳,从枪膛中退出。
“王虎,李振。”
“到!”
“打扫战场。”
“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继续我们的‘丛林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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