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城的议政厅里,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二十余名核心幕僚围坐在长案旁,案上摊着人口普查册、疆域图和厚厚一叠奏折,最上面的那份,用朱砂笔写着“请建制升级折”,落款处是十余名文武官员的联名。
“十万人口,三县疆域,工坊林立,农商兴旺。”民政官率先起身,双手捧着奏折,声音洪亮,“按古制,人口过万可为邑,过十万可为州。如今我华夏城已非昔日渔村,当升建制,定名正位,以彰天威,以聚民心!”
账房先生跟着起身附和,手里的算盘“噼啪”作响:“去年岁入白银十二万两,粮九万石,足以支撑州府建制。更重要的是,周边城邦皆以‘城’称我,实则小觑——若更名立州,往来贸易、外交文书皆能抬高规格,益处良多。”
天宇指尖轻叩案面,目光扫过众人。议事厅里的官员,有跟着他从靖海港起家的老弟兄,有归附的本地乡绅,还有汉斯这样的外籍幕僚,此刻竟难得地意见一致。他拿起那份奏折,指尖在“华夏城”三个字上停顿片刻:“建制升级可行,但更名一事,需慎之又慎。”
一、为何要更名?
议政厅的争论,很快聚焦到“更名必要性”上。支持更名的理由,像潮水般涌来,每一条都带着现实的考量。
“‘城’字格局太小。”负责外交的官员举例,上次派使者去南洋通商,对方听闻是“华夏城”来的,竟让使者与城邦的商人同席,而非与城邦主对等会面。“若更名‘州’或‘府’,再配上新名号,外交礼节自会不同。”
更重要的是民心凝聚。普查数据显示,十万人口中,近六成是外来流民,三成是归附的部落民众,土生土长的仅占一成。“他们虽住在此地,却常说‘我是靖海来的’‘我是山雀部的’,缺乏对‘华夏城’的归属感。”周夫子忧心忡忡,“一个响亮的名号,能让他们意识到‘我们同属一地’,就像绳束柴,聚成一股劲。”
工坊主们的诉求更实际。纺织厂的布、机械厂的农具,在外销时总被标为“华夏城货”,价格比“某州货”低一成。“不是质量差,是名号压了价。”王掌柜急得直搓手,“若能更名立州,咱们的‘靖海布’‘青龙犁’,也能卖出应有的价钱。”
连汉斯都用生硬的中文建议:“西洋城邦也会因名号敬重实力。比如阿姆斯特丹,从‘镇’到‘市’,商船数量翻倍。一个好名字,是最好的招牌。”
反对的声音很微弱,只有老城主府的文书刘先生顾虑:“‘华夏’二字沿用多年,突然更名,恐生动荡。不如先升建制,名号暂缓?”
“非也。”天宇摇头,“建制与名号相辅相成。升州而不更名,如穿锦袍戴布帽,终是不伦不类。要改,就一并改到位。”他将奏折推到案中,“今日便议出几个备选名称,需合两个标准:一要彰显疆域属性,让人一听便知地域;二要凝聚民众认同,让各族人都觉亲切。”
二、三个备选名的诞生
接下来的三个时辰,议政厅里的争论从未停歇。有人提议用“靖海州”,延续靖海港的根基;有人主张用“青龙州”,因青龙河贯穿疆域;甚至有人提出“铁工坊”,突出工业特色,但很快被否决——过于偏重一业,失了全面。
最终,三个备选名称被郑重地写在羊皮纸上,每个名字背后,都藏着深思熟虑。
第一个:靖海州
“靖海二字,有安定海疆之意,咱们从靖海港发家,老弟兄、老商户都认这个根。”舰队统领力挺这个名字,他指着疆域图,“且东部矿区、西部农地,皆以靖海港为中心辐射,用‘靖海’能串联起全域,彰显疆域的统一性。”
支持者不少。账房先生算过,“靖海布”“靖海犁”已有一定名气,更名“靖海州”,商货名号不用大改,能省下不少重新推广的银子。归附的部落首领也觉得“靖海”顺耳,“靖”有安宁之意,符合他们对稳定生活的期盼。
但反对者认为“格局仍小”。“若将来疆域扩展到内陆,‘海’字便显局限。”民政官皱眉,“咱们不能只盯着眼前的海岸线。”
第二个:青龙州
“青龙河是母亲河,灌溉万亩良田,连接东西疆域,比‘靖海’更能代表全域。”农业官捧着河道图,眼里闪着光,“河名入名,既有地域特色,又显生生不息之意——龙能兴云布雨,对农夫而言,再吉祥不过。”
这个名字很受农户和沿岸居民欢迎。通济渠的受益者王福根听说后,特意托人送来一筐新米:“青龙河养了我们,用它做名号,心里踏实。”纺织厂的女工们也觉得“青龙”好听,比“靖海”柔和,还编了新歌谣:“青龙水,长又长,浇出稻谷织出布,家家有粮又有裳。”
争议点在于“龙”字。汉斯小声提醒:“西洋人对龙的观感不佳,恐影响贸易。”虽非大问题,但也让不少人犹豫。
第三个:瀚州
“‘瀚’有广阔无垠之意,既含海洋的浩瀚,又指陆地的广袤,无论将来疆域向海还是向内拓展,都能涵盖。”周夫子解释,“更重要的是,‘瀚’字中性,无地域偏向,对土着、流民、部落民众一视同仁,最易凝聚认同。”
这个名字一出,议政厅里安静了片刻。大家咀嚼着“瀚州”二字,仿佛看到了疆域无限延伸的景象。流民代表阿木点头:“俺们来自五湖四海,‘瀚’字像天空大地,能装下所有人,听着就亲。”
但也有人觉得“过于抽象”。“农夫们认青龙河,商户们认靖海港,‘瀚’字虽大,却少了点实在的依托。”账房先生担心,普通百姓未必能理解其中深意。
三、争议中的共识
三个名字各有优劣,争论从晨光初露持续到暮色四合,烛火在众人脸上明明灭灭,映着羊皮纸上的三个字愈发郑重。
天宇让每个人写下支持的名字和理由,最后统计发现:“靖海州”得六票,多为老臣和商户代表;“青龙州”得七票,以农夫和沿岸官员为主;“瀚州”得八票,支持者涵盖流民、部落首领和年轻官员。差距微弱,难分高下。
“不如听听百姓的想法?”周夫子提议,“名号是给所有人叫的,他们的意见最关键。”
这个提议被一致认可。决定先不公布备选名,而是派官吏下乡、进坊,收集民众对“建制升级后叫什么好”的看法,尤其关注三类人的意见:外来流民、本地农户、归附部落。
调查结果出人意料。流民们大多喜欢“瀚州”,说“听着就像能容下我们的大地方”;农户们更认“青龙州”,觉得“靠着河,有饭吃”;老商户和工匠们则偏爱“靖海州”,念旧情,也觉得“做生意顺”。
“这说明三个名字都有群众基础。”天宇看着汇总表,突然笑了,“争议本身,就是好事——说明大家都在乎这个名号,都把这里当成了家。”
他站起身,走到疆域图前,用红笔在图的中心画了个圈:“无论叫什么,核心是‘聚’。靖海是根,青龙是脉,瀚是愿景。不如……”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将三个名字都融入治理体系:州名暂定‘瀚州’,彰显广阔;设‘靖海府’管理沿海商埠,‘青龙府’管理内陆农区,既保留记忆,又兼顾地域。”
议政厅里先是寂静,随即爆发出掌声。这个方案既照顾了各方情感,又赋予了名号实际的治理意义,可谓两全。
四、未决的句号,待书的篇章
最终,议政厅以“暂以‘瀚州’为备选州名,报领地中枢审批,同时保留‘靖海’‘青龙’作为府名”形成共识。奏折连夜誊抄,盖上城主府的朱印,由快马送往中枢。
消息很快传遍华夏城,百姓们茶余饭后都在议论新名号。有人说“瀚州”大气,将来定能成为大地方;有人舍不得“华夏城”,但也承认“是该换个响亮的名了”;孩子们则在学堂里学写“瀚”字,歪歪扭扭的笔画里,藏着对未来的好奇。
纺织厂的女工们开始织新的商标,打算在布角织上“瀚州制”三个字;机械厂的铁匠们琢磨着在农具上打新钢印;连城南的小吃摊都挂出了“瀚州第一笼包子”的幌子,惹得路人笑骂“心急”。
天宇站在城头,望着暮色中的城市。工坊的烟囱冒着青烟,学堂的窗户透着灯光,安置坊的炊烟与城墙根的夯土声交织在一起。他知道,一个名号的更改,看似只是几个字的变化,实则是一座城市从“生存”到“发展”的宣言,是十万民众对“我们是谁”的集体作答。
无论最终定名为何,这场商议本身,已让“凝聚认同”的种子扎下了根。就像青龙河的水,无论叫什么名字,都会继续滋养这片土地;就像靖海港的船,无论挂什么旗号,都会继续驶向更远的海洋。
夜色渐深,议政厅的灯还亮着。官员们在讨论“瀚州”的官制、税赋、工坊规划,每一项都与那个尚未最终确定的名号紧密相连。而那三个备选名,像三颗待播的种子,终将在这片土地上,长出属于自己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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