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身上带着同款沐浴露的清新气息，两人陷进主卧那张宽大柔软的床垫里。灯只开了床头一盏，晕开一圈暖黄的光域，将大部分空间留给朦胧的阴影，营造出绝对私密的领域。
紫玉穿着丝质睡衣，像只慵懒的猫，侧身蜷缩着，脑袋不客气地枕在许宁的手臂上，手指无意识地绕着他睡衣的扣子玩。许宁半靠着床头，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紫玉还带着湿气的柔软发丝。
空气里弥漫着安宁与松弛，白日拍摄时被镜头和灯光聚焦的紧绷感早已消散殆尽，只剩下彼此交融的温暖气息。
“哥，”紫玉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沐浴后的微哑和一点撒娇的黏糊，“今天那个从背后抱的姿势，你搂得好紧。”他说着，耳根在昏暗中悄悄泛红，幸好光线晦暗，看不真切。
许宁抚弄他头发的手指未停，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低沉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当时摄影师要求表现出绝对的依赖与守护，他几乎是本能地将人圈进怀里，那一刻，隔绝了所有镜头和外人，他感受到的只有怀中人清瘦背脊传来的温度和全然交付的信任。
“还有额头相抵那张，”紫玉继续小声嘀咕，带着点回味，“你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好痒。”他当时差点没忍住笑场，只能拼命抿住嘴唇，感受着那近在咫尺的、温热的气息交织，心跳快得如同擂鼓。
许宁低头，看着枕在自己臂弯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能想象出他此刻微微鼓着腮帮、眼神闪烁的可爱模样。他空闲的那只手抬起，没有去碰他的脸，而是精准地找到了紫玉在被子下赤着的脚，轻轻握住了他的脚踝。那里的皮肤细腻，带着刚出浴的微凉。
“这里，”许宁的指尖在他脚踝内侧最纤细的骨节处轻轻摩挲，语气平静无波，“当时在发抖。”
紫玉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脚趾下意识蜷缩起来，试图挣脱那带来奇异痒意和热度的触碰。他没想到许宁连这个都注意到了。当时站在高脚凳上，与许宁额头相抵，闭着眼，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许宁的存在感如同巨大的磁场，让他心慌意乱，脚踝确实因为紧张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我才没有！”他嘴硬地反驳，声音却因为脚踝被禁锢、被那带着薄茧的指腹缓慢刮擦而弱了下去，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许宁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从胸腔震出来，通过紧贴的身体传递过来，让紫玉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他没有继续拆穿，只是握着脚踝的手稍稍用力，将人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
“摄影师说，”许宁转移了话题，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磁性，“你闭眼的时候，睫毛颤得像蝴蝶。”
紫玉的脸“轰”地一下全热了，把脸深深埋进许宁的颈窝，闷声抗议：“……他不准说！”
许宁从善如流地不再提摄影师，转而问道：“喜欢哪一张？”他问的是今天拍摄的成百上千张原始样片里，他个人偏爱的。
紫玉在他怀里安静下来，认真想了想，小声说：“……你从我背后伸手，帮我整理衣领，但手指没碰到我脖子那张。”那张照片里，许宁的眼神专注地看着他颈后的某一处，手指悬空，克制又充满欲念，而他自己则微微仰着头，脖颈线条优美脆弱，像引颈就戮的天鹅，充满了无声的张力。
许宁沉默了片刻，抚着他头发的手滑到他后颈，在那片细腻的皮肤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感受到手下身躯瞬间的紧绷。
“我喜欢，”许宁开口，声音比刚才更沉了几分，“你赤脚踩在我鞋上，抬头对我笑的那张。”
那张是即兴的，不在计划内。紫玉玩心突起，跳下来踩住他的脚，仰起脸笑得毫无阴霾，眼睛里盛满了星光和他清晰的倒影。那一刻，所有的艺术感、故事感都褪去，只剩下最纯粹的、不掺任何杂质的快乐与亲昵。
紫玉想起那张，心里也软成一片。他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寻找许宁的眼睛，那里深邃如夜海，却清晰地映着他的模样。
“因为看起来最傻吗？”他故意歪曲意思。
许宁看着他那双在暗处依然亮得惊人的眼睛，没有回答，而是低下头，用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封缄了所有未尽的言语与甜蜜的调侃。
夜色深沉，复盘在无声的亲昵中悄然结束。白日的每一个细节，都在此刻化作了唇齿间的温存与相拥的暖意，被一一收藏，融入彼此更深的记忆里，酝酿成独属于他们的、永不褪色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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