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午后,阳光失去了夏日的炽烈,变得温煦而珍贵。它斜斜地穿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客厅光洁的木地板上投下大片大片的、暖融融的光斑,空气里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如同金色的精灵在跳舞。
紫玉盘腿坐在那片最亮的阳光里,面前摆着一个矮矮的画架,上面夹着一幅未完成的水彩画。画的是窗外冬日光秃的枝桠,以及远处影影绰绰的城市轮廓。他握着画笔,蘸了点清水,小心地调和着颜料,眉头微微蹙起,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专注与宁静。颜料的味道混合着阳光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许宁没有待在书房,而是坐在离他不远的单人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皮革封面的原着小说。他并没有在阅读,目光大部分时间都落在阳光里那个作画的身影上。阳光将紫玉柔软的发丝染成浅棕色,甚至能看清他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那专注的侧影,微微抿起的嘴唇,以及偶尔因为调色不准而轻轻咂嘴的小动作,都落在他深邃的眼底,化作一片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温柔。
这平静的时光,是他们用近乎惨烈的代价换来的,因此显得格外珍贵。
“这里,”紫玉忽然停下笔,有些苦恼地指着画面上的一处晕染,“颜色好像脏了。”
许宁闻声,放下书,起身走了过去。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部分光线,在画纸上投下阴影。他俯身,仔细看了看那片不甚理想的色块,没有直接给出建议,而是伸手,轻轻握住了紫玉拿着画笔的手。
他的手掌宽厚温热,完全包裹住紫玉微凉的手指。紫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任由他引导。
“水多了,”许宁的声音低沉,响在紫玉的耳畔,带着温热的气息,“力道轻一点,从这里……慢慢扫过去。”
他握着紫玉的手,带动画笔,蘸取干净的清水,然后极其轻柔地、以笔尖侧锋在那片晕染开的地方轻轻扫过。动作耐心而精准,仿佛在修复一件珍贵的古物。水流带走部分多余的颜料,留下更清透的底色和自然的过渡。
“看,这样。”许宁松开手。
紫玉看着那片被“拯救”过来的画面,眼睛亮了起来,带着点崇拜地扭头看许宁:“你怎么什么都会?”
许宁直起身,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平淡:“看得多了。”
他没有说的是,在那些紫玉沉睡或独自神伤的深夜里,他翻阅了大量的资料,不仅仅是法律文件和商业合同,也包括一些绘画基础、心理学书籍,甚至食谱。他需要确保自己有能力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危机,也有能力在平静的日子里,填补对方任何细微的不安和需求。
紫玉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他没有追问,只是重新拿起画笔,顺着许宁刚才引导的感觉,继续小心地涂抹起来。阳光重新洒在他身上,也洒在站在他身旁的许宁身上,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叠在一起,温暖而和谐。
画了一会儿,紫玉似乎有些倦了,放下画笔,伸了个懒腰,像只晒太阳的猫。他往后一倒,直接靠在了许宁的腿上,仰头看着他。
许宁低头,对上他那双在阳光下清澈见底的眼睛。“不画了?”
“嗯,休息一下。”紫玉说着,伸手抓住了许宁垂在身侧的手,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指尖划过他指关节处因为常年握笔和锻炼而形成的薄茧,那触感真实而令人安心。
“哥哥,”紫玉的声音带着点阳光烘烤后的懒洋洋,“我们好像很久没这么……闲了。”
从《反着爱》拍摄期间的各种忙碌,到官宣后的狂风暴雨,再到绝地反击的紧绷,他们的神经如同始终拉满的弓弦。此刻,这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宁静,显得如此不真实,又如此熨帖。
“嗯。”许宁应了一声,任由他把玩自己的手指,另一只手则自然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像在安抚一个孩子。
两人都没再说话。客厅里只剩下阳光移动的轨迹,以及彼此清浅的呼吸声。紫玉闭上眼睛,感受着脑后传来的、许宁腿部的坚实温度,以及肩膀上那轻柔的、带有规律性的拍抚。
一种深沉的、几乎要将人融化的安全感包裹着他。外界的纷扰,未来的不确定性,在这一刻都远去了。他只知道,这个人在身边,这片阳光很暖,这就足够了。
许宁看着枕在自己腿上、渐渐放松下来、甚至眼皮开始打架的紫玉,眼神深邃。他知道,风暴的伤痕不会那么快完全愈合,那些恶意的阴影或许还会在某些深夜悄然造访。但他更知道,只要他们彼此依靠,像此刻这样,共享一片阳光,感受着对方掌心的温度,就能积蓄起走下去的所有勇气。
他微微俯身,将一个极轻的、如同阳光般温暖的吻,印在紫玉的额间。
睡意朦胧的紫玉,嘴角无意识地向上弯起一个浅浅的、满足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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