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很安静。
秦雅开着车，目视前方，侧脸的线条在路灯的光影下显得有些冷硬。她没有说话，林羽也乐得清静，靠在副驾上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
江南市的夜晚，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特别顾问这个身份，没有编制，不受日常管束。”秦雅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默，“你不用向任何人汇报，龙卫也不会干涉你的私事。”
林羽转过头。
“但有两点。”秦雅继续说，语气公事公办，“第一，不能用这个身份为非作歹，触犯底线。第二，当江南分部遇到无法处理的高级别威胁时，你有义务出手。”
“明白了。”林羽点头，“有来有往，很公平。”
秦雅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干脆。她原以为这个年纪轻轻就战力超群的家伙，会是个桀骜不驯的刺头。
“陈队给你的那张卡，除了启动资金，也是权限卡。”秦雅补充道，“你可以凭它进入龙卫内部的资料库，查阅b级以下的资料。这对你了解武道界有好处，里面的东西，比钱有用。”
“王老呢？”林羽问。
“王老是江南分部的定海神针。”秦雅的语气里多了一丝尊敬，“他是上一代的老前辈，大宗师境界，已经很多年没出过手了。他很看好你。”
大宗师。
林羽心里记下了这个词。化劲之上，就是大宗师。
很快，车子停在了医院楼下。
“到了。”秦雅停好车，没有下车的意思，“孙长空那边，陈队会亲自打电话警告。短时间内，他不敢再明着来找你麻烦。”
“谢了。”林羽解开安全带。
“我只是在执行命令。”
林羽笑了笑，推门下车。看着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汇入车流，消失不见，他才转身走进医院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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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周建国和周语汐正坐立不安。
看到林羽推门进来，两人立刻站了起来。
“林羽，你没事吧？”周建国快步走上前，上下打量着他，“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事，周伯父。”林羽露出一个让他们安心的笑容，“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周建国愣了一下，“怎么解决的？”
“我成了他们的特别顾问。”林羽说得轻描淡写，从口袋里拿出那个黑色的小本子，递了过去。
周建国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手就是一抖。
龙卫，特别顾问，林羽。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像是有千钧重。他虽然不是武道中人，但在他这个层次，对龙卫这个国家最神秘的部门之一，还是有所耳闻的。这个身份，在江南地界，就是一道无形的护身符。
他原以为林羽这次会惹上大麻烦，甚至想好了动用周家所有关系去周旋。可没想到，林羽不仅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如此惊人的身份。
周建国看着林羽，眼神复杂。震惊，欣慰，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感慨。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已经成长到了他需要仰望的高度。
“好，好啊……”他连说了两个好字，声音都有些发颤，小心翼翼地把证件还给林羽。
周语汐没去看什么证件，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林羽身上。她走到他面前，看到他衣服上没处理干净的细微血迹，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你又没好好休息。”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像是在抱怨，又全是心疼。
“睡一觉就好了。”林羽心中一暖，抬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走到病床边，看了看周老爷子。老爷子的呼吸平稳有力，脸色红润，比之前好了太多。龙血草的药力，正在持续不断地修复他衰败的生机。
这一切，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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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郊的一座中式庄园里。
书房内，名贵的紫檀木书桌后，孙长空脸色阴沉地挂断了电话。
啪！
他手中的青花瓷茶杯被捏得粉碎，碎片和茶水混在一起，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地。
站在一旁的下属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头埋得更低了。
“特别顾问……”
孙长空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胸口一阵起伏，牵动了昨晚留下的内伤，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耻辱。
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孙长空纵横江南武道界几十年，身为武道协会副会长，化劲巅峰的强者，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
本以为是手到擒来的龙血草，结果派去的人被打断骨头送进医院。自己亲自出马，非但没能拿下，反倒成了对方突破的踏脚石，最后还受了伤。
现在，他恶人先告状，本想借龙卫的手去打压那个小子，结果呢？
龙卫的负责人陈峰亲自打电话来警告他，那个叫林羽的小子，从今天起，是龙卫的特别顾问。
这简直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会长……”下属小心翼翼地开口。
“滚出去！”孙长空一声怒喝。
下属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孙长空一人。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眼中的怒火慢慢沉淀，最后化为一片冰冷的寒意。
龙卫的人，他现在确实动不了。
但这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林羽……”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要将它刻进骨子里，“我动不了你，不代表我动不了你身边的人。”
他拿起桌上的另一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给我查一个人，叫林羽。我要他的一切资料，家人，朋友，社会关系……所有的一切，都给我查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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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病房，在夜深后恢复了宁静。
周建国处理完一些公司事务后，也放心地回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林羽和周语汐，还有安睡的周老爷子。
林羽拿出那张黑色的银行卡，用手机银行查了一下余额。
看着那一长串的零，他挑了挑眉，把手机递到周语汐面前。
“启动资金。”
周语汐看了一眼那个“”的数字，却没有多少波澜，只是把头轻轻靠在了林羽的肩膀上。
“以后，不要再这么冒险了，好不好？”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恳求。
“我尽量。”林羽揽住她的肩膀，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
他看着病床上安详的老人，又看了看身边依赖着自己的女孩，心中一片柔软。
龙卫的身份，化劲的修为，这些都只是他保护这一切的工具。
而这病房里的温暖，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他闭上眼睛，昨夜激战和突破带来的疲惫感阵阵袭来。但在疲惫之下，一股更加凝练、更加浑厚的真气，正在他的经脉中缓缓流淌，巩固着化劲中期的境界。
这条路，才刚刚开始。有了龙卫这个身份做掩护，有了更强的实力做底气，他未来的路，无疑会好走很多。
窗外月色如水，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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