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一刻不在想,有没有可能这些都是我的幻想,只不过是我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神经敏感了,碰巧看到了那则新闻。
“我感觉你的想法很有趣,我发现了你们的特质之一就是喜欢自欺欺人,或是视而不见。”
每当有些什么想法的时候那个声音都会冒出来评论一番。
这个世界到底是真实的吗?会不会我们都是一个游戏的人物,或者小说里的角色?
我就这样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和怀疑之中,直到第二次献祭的到来。
那天晚上我在办公室电脑加班,就在我走神的一刹那——
屏幕上的字符突然活动,重组,变成了一个日期和一串字符。
【7.19,既然你这么在意你的良心,那今年就献祭一个禽兽不如的人给我吧。】
我的生活明明都恢复正常了!我明明都开始不再去想那些事情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狗屎神明需要一条小小的人命就能得到满足?!
【你可以把这个献祭,看作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情趣。】
今天是6月18日,还有三十一天。
巨大的压力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冲进洗手间,趴在洗手台上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水灼烧着喉咙。
这倒是让我不得不思考,什么叫做禽兽不如?
好在网络非常发达。
在搜索框里,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了那些字:
【罪大恶极 人渣】
【通缉犯 在逃】
【虐待 动物 新闻】
【劣迹网红】
这好像是我能想到的最严重的罪行了。
……
每敲下一个词,我的胃就抽搐一下。我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寻找目标,更像是在亲手剥掉自己身上最后一点属于“人”的东西,向着“它”所期望的那个“珍贵的罪人”滑落。
屏幕的光映在我脸上,明明灭灭。窗外是正常的都市夜景,而我在网络的阴暗角落里,开始了一场由神明指引的、狩猎同类的肮脏搜索。
这个搜索项显得甚至有点可笑。出轨、嫖娼、偷税漏税、言论不当…和前面那些相比,似乎又“轻”了太多。虽然也被口诛笔伐,但似乎够不上“禽兽”的级别,至少罪不至死…吧?
我瘫在椅子上,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
我在干什么?我像个变态一样,在深夜的办公室里,用搜索引擎和大众的道德评判,试图量化“禽兽不如”的标准,好为那个不知名的“神明”挑选一个合格的祭品?!
“呵呵…”
那个冰冷的笑声又在我脑子里响起来了,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看吧,很有趣不是吗?你们轻易就能对同类做出如此严厉的审判,列出条条罪状。但当你真正需要‘使用’这个标准时,却又如此犹豫不决,良心这东西可有可无。”
“闭嘴!”我忍不住低吼出声,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异常突兀和神经质。
我用力搓了把脸,试图集中精神。不能这样下去。我必须给自己划定一个界限,否则没等献祭日到来,我自己就先疯了。
我把目标初步锁定在那几个通缉犯和犯下极其恶劣暴力罪行的人身上。至少,从社会共识和法律层面,他们已经被判了“死刑”。选他们…我的负罪感会不会轻一点?虽然我知道这完全是自欺欺人。
我开始更深入地搜索这些人的信息。利用我能想到的所有网络渠道——本地论坛的历史帖子、社交媒体上可能残留的蛛丝马迹、甚至是某些灰色地带的信息交易平台。我像个真正的变态一样,试图拼凑出他们可能的藏身地点、行动规律。
这个过程既让我厌恶自己,又让我产生一种诡异的“使命感”。我不断用“神”的话来麻痹自己:这是为了阻止更大的灾难,我是在替天行道,清除人渣…
网络很发达。信息像碎片一样散落在各个角落。我花了几个晚上,不眠不休,眼里布满血丝,终于初步筛选出了一个“候选人”:
一个是在境外隐秘网络搭建并运营偷拍视频网站的‘暗网红人’。 我无意间在一个极其隐蔽的链接嵌套里,看到了他发布的部分“内容”描述和缩略图(我不敢点开原视频),仅仅是文字描述和那些模糊的小图,就让我浑身发冷,恶心得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内容大多是自录的、针对幼女的极端猥亵和性侵视频,细节触目惊心,下面还有一群匿名的蛆虫在欢呼打赏。除了“人渣”,我已经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这种存在。他似乎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偶尔会泄露一丝所在城市的模糊信息,指向山城。
笔记本上只记录了关于这个目标短短几行字,但我感觉那几张纸都因此变得粘腻、腥臭,仿佛沾满了看不见的污秽。我猛地合上本子,好像再多看一眼,那些文字就会化作蠕动的蛆虫爬出来。
胃里一阵剧烈的翻腾,我冲进洗手间,再次对着马桶干呕,喉咙被胃酸灼烧得火辣辣地疼。
还有时间。我还需要更“确定”。我需要找到他,确认他,然后…
我不敢想下去。
我说过在网络这一片我很有天赋。
避开所有常规的、会留下痕迹的查询方式。利用公开网络的一些漏洞、特定数据库的缓存镜像、甚至是一些区块链浏览器对早期简单交易的不完全隐私保护…我像解一道复杂的密码题,层层剥离。
很快,那个看似匿名的加密钱包地址被关联到了一个早期注册的、曾绑定过邮箱的账户。通过那个废弃邮箱的用户名习惯,在一些早已被人遗忘的早期论坛数据库里…我找到了更多碎片。
公名字。身份证号。曾用住址。甚至一张模糊的、从某个线上比赛报名表中扒出来的证件照——一张看起来甚至有些懦弱、普通的男人的脸,与他所行之事形成令人窒息的反差。
通过他留下的打赏二维码很快就扒出了他真正的收款账号,然后公共数据库找到了他所有的身份信息。
一个34岁体面的生意人。
山城市高新区,经营一家不大不小的电商公司,售卖母婴产品。
公司官网设计得温馨整洁,网店页面的banner上,用柔和的字体写着一句大大的广告语:
“呵护您和孩子的每一天。”
盯着屏幕上那张西装革履的证件照,再看看旁边网店里展示的可爱婴儿服和玩具,一股极其强烈的、荒谬到极致的恶心感猛地冲上我的头顶。
我猛地向后一仰,办公椅滑轮向后滑去,撞在隔板上发出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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