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前后,乡下农村的小卖店虽不大,但货品相当齐全。
日用百货、米面粮油、瓜果鱼肉,样样都有。
虽说质量参差不齐,倒也确实方便。
那时还都叫“小卖店”,后来才改叫“超市”,东西更多,质量也更好了。
那时候屯子和城里物流还不便利,每个屯子都有这么一两家小卖店,方便大家过日子。
靠山屯在附近算是个大屯子,不过现在不行了,人越来越少。
年轻人都出去打工或进城买房,每次回去,屯子里的大道上都见不着几个人,偶尔遇见的也都是上岁数的。
2000年之前,靠山屯有三千多口人,所以当时有两个小卖店。
一个是虎子姐夫开的,另一个就是大成子家开的。
今天要说的,就是大成子家小卖店遇到的一桩怪事。
大成子家收钱用的是一只带锁的铁盒子。
这是他爸亲手用铁皮焊的,刷了黑漆。
每天晚上关店后,大成子和媳妇都会清点钱盒,整钱存起来,零钱留着找零。
有一天,大成子拿钱盒时没拿稳,“哗啦”一声掉进了水盆里,纸币硬币撒了一地。
两口子赶紧从水里往外捞。
这时媳妇发现,水面上浮着一层纸灰。
大成子没太在意,心想店挨着路口,常有车经过,三十米外的十字路口也总有人烧纸,灰大,钱盒好久没擦,有点灰也正常。
媳妇按大成子说的,把纸币晾起来,硬币和钱盒都擦得干干净净。
可第二天晚上数钱时,钱盒里又出现了纸灰。
媳妇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抽烟往钱盒里弹烟灰了?”
大成子一听就急了:“瞎说啥!我往钱盒里弹烟灰?万一带着火星把钱点着了咋整?我还没傻到那份上!别赖我!”
媳妇想想也是,就没再提。
可接下来一个月,差不多每隔三五天,钱盒里就会出现纸灰。
大成子和媳妇想起民间有种说法——鬼会用障眼法拿钱买东西,而这钱在阳间花不出去,最后只会变成纸灰。
来店里的大多是熟人,偶尔有生人,也都能数得过来。
媳妇就跟大成子商量:“下回再有生人来买东西,你蘸点水点点钱。要是水一沾钱就阴破了,那人肯定不对劲。”
那时候屯子里没有路灯,太阳一落山,除了屋里亮着灯,路上漆黑一片。
偶尔过辆大车,扬起一片尘土。
那天大成子媳妇正在生火做饭,大成子把门口摆的瓜子花生搬进屋,顺手整理货架。
两口子吃完饭,媳妇去后院喂狗。
收拾利索后,他们就在里屋看电视、嗑瓜子。
外屋是卖货的地方,里屋住人。
看到晚上十点多,估计不会有人来了,要有急事也会敲门,两人就商量着关店睡觉。
刚关了外屋的灯,忽然看见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抱着个孩子走进来。
孩子裹得严实,看不清脸。
女人低声说:“我要买奶粉。”
这时间一般不会有外地人来,大成子两口子都不认识她,心里不由犯嘀咕。
媳妇心想,既然来了,总不能不做生意,就去拿奶粉。
大成子在柜台等着收钱。
女人递来一张崭新的百元钞票。
大成子想起媳妇的话,用手指蘸了点水,往钱上一碰——纸币立刻破了个洞!
大成子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正常找了钱,媳妇也把奶粉递了过去。
黑衣女人转身往外走,快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目光冷冷地扫过来。
大成子浑身一激灵,赶紧低头假装收拾柜台,嘴里还故意和媳妇搭话。
那晚之后再无动静。
第二天一早,两口子就去找了小秋燕。
燕子听完说:“你们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它也没恶意,就是买点奶粉喂孩子吧……咱也不知道它的孩子能不能吃。”
“你们不用伤害它,我给你们用朱砂写道符,回去贴在门口不显眼的地方。要是让屯里人看见,传出去说你家招了啥,大家该不敢来买东西了。”
“但这道符贴上,不干净的东西就进不来了。”
大成子两口子谢过燕子,回家照做。
说来也神,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那个女人,钱盒里也没再出现过纸灰。
大成子和媳妇依旧日复一日地经营着小卖店,到现在还开着,店名换成了“大成子超市”。
货物更多了,添了水果蔬菜、鱼肉熟食。
大成子买了辆小货车,每隔两天就去五大连池进一次货,小店搞得红红火火。
大成子两口子是屯里有名的孝子,后来父母走了,孩子也上了大学,地都包出去了,就守着这小卖店过日子。
邻里乡亲处得和睦,日子平淡,却满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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