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市,城东。
与西区那片古武世家盘踞,古朴与现代交融的景象不同,城东更像是这座城市的旧时代缩影。
道路狭窄,建筑老旧,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萧条气息。
萧家,作为这片区域里勉强能挂上“三流古武世家”名头的家族,其府邸也早已不复当年的气派。
看门的老仆萧福,正靠在门房的躺椅上,昏昏欲睡地打着盹儿。
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的无聊下午,除了几个不长眼的混混想来闹事被他随手打趴了之外,连只野猫都懒得从门前经过。
然而,就在他即将沉入梦乡之际,一阵低沉而富有节奏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街区的宁静。
萧福皱着眉睁开眼,有些不悦地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
只一眼,他整个人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猛地从躺椅上弹了起来,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只见街道的尽头,一个由数十辆黑色豪华汽车组成的车队,正以一种无可匹敌的气势,缓缓驶来。
每一辆车都擦得锃亮,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着森然的光泽,车头那个巍峨山峰的银色标志,更是刺得人眼睛生疼。
李家!
李氏集团!
这两个名字如同两道惊雷,在萧福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虽然只是个看门的老仆,但在这林川市活了一辈子,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那不仅仅是财富的象征,更是西区绝对上流的图腾!
车队在萧家大门前缓缓停下,数十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身材魁梧的家族护卫从车上下来,动作整齐划一,身上散发出凌厉的气息。
萧福只觉得双腿发软,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李家的人……怎么会来他们这个破落地方?
“快……快去禀报家主!快!”
他对着身后几个吓傻了的年轻仆人尖声叫道,声音都变了调。
他自己则连滚带爬地冲到门前,脸上露出笑容,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指挥着手忙脚乱的下人从门后拖出迎宾用的专业红毯。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内传来。
萧家家主萧天成,带着一众家族长老,几乎是小跑着冲了出来。
他那张平日里总是板着的脸上,此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不知李家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萧天成隔着老远就开始拱手作揖,腰弯得几乎成了九十度。
直到他带着众人恭敬地站定在车旁,一名身穿得体西装的助理才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从外面拉开了后排的贵宾座车门。
一只黑色布鞋,首先踏上了那迎宾专用的红毯。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从车内走出。
来人身穿一件寻常的灰色长袍,面容沉静,眼神深邃如古井,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饰物,看上去不像是一方霸主,倒更像是一位饱读诗书的教书先生。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当他站定的那一刻,一股无形的威压便如潮水般扩散开来。
萧天成和他身后的长老们,只觉得呼吸一窒,仿佛有一棵参天巨树压在了心头,连头都不敢抬。
(作者:修炼功法影响自身气势,木属性功法所以给人的压迫是参天巨树,主持不隐藏气势是怒目金刚。)
来人,正是李家家主,李睿哲。
“萧族长,不必多礼。”
李睿哲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李家主客气,客气了!”
萧天成连忙擦了擦额头的汗,侧身让开道路,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外面风大,还请李家主移步到大堂喝茶”
李睿哲微微点头便迈开脚步,径直向着萧家大堂走去。
他每走一步,身后的萧天成等人就亦步亦趋地跟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那副卑微的模样,与刚才指挥下人时的形象判若两人。
萧家大堂。
萧天成与众长老将李睿哲恭敬地请到了主位之上。
下人战战兢兢地奉上最好的茶水,整个大堂内,除了李睿哲偶尔端起茶杯的轻微声响,安静得落针可闻。
萧天成站在一旁,手心里全是汗,后背的衣衫早已湿透。
他身边的一位长老,端着茶杯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茶水表面荡开一圈圈细密的涟漪。
这气氛太压抑了。
李睿哲不说话,他们这些人,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萧天成搓着手,绞尽脑汁地想着开场白,终于鼓起勇气,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李家主今日能亲临我萧家,实在是让我这小小的萧家蓬荜生辉啊!”
“不知李家主所来何事?若有能用得到我萧家的地方,我萧天成万死不辞!”
他见李睿哲没什么反应,连忙又补充道:
“为了庆祝李家主大驾,我这就吩咐下去,今晚在林川市最好的酒店大摆宴席,为李家主接风洗尘!”
他话说得又快又急,生怕慢了一秒就会惹得对方不快。
李睿哲终于有了动作。
他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回了桌面。
“砰。”
一声轻响,在大堂内却清晰得如同惊雷,炸在每个萧家人的心头。
“不必了。”
李睿哲放下了茶杯,淡淡地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今日来,是为了一件正事。”
李睿哲的语气依旧平淡,但内容却如同一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湖面。
“我想让萧芷兰之女,萧雪儿,脱离萧家,从今往后,成为我儿李浩的随身侍女。”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大堂的空气都凝固了。
萧天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身后的长老们也是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萧芷兰?
那个让他们萧家在整个林川市都抬不起头来的女人?
萧雪儿?那个耻辱的后代?
李家的少主,未来的家主继承人,要这么一个名声狼藉的丫头去做随身侍女?
这……这是哪一出戏?是他们听错了,还是这世界太疯狂了?
然而,李睿哲的下一个动作,更是让他们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对着身旁的助理微微一招手。
那名助理立刻会意,转身走出大堂。
片刻之后,十几名李家族人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个或大或小的锦盒。
随着锦盒一个个被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和逼人的灵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大堂。
“百年份的血参!三株!”
“蕴气丹!整整一瓶!”
“这是……这是为兵器淬火用的精金铁!天啊,足有数十块!”
一名萧家长老失声惊呼,他死死地盯着其中一个托盘里泛着暗金色光泽的金属块,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而当最后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盒子被打开时,一股森然的寒气扑面而来,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冷战。
只见盒子中央,静静地躺着一块婴儿手臂大小,通体幽蓝,仿佛凝结了万年寒冰的金属。
“稀……稀有寒铁!”
萧天成的眼睛瞬间就直了,他死死地盯着那块寒铁,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咚”的吞咽声,贪婪的火焰在他的眼底熊熊燃烧。
(戏猴:家人们,谁懂啊。我一把刀都不知道用了多少稀有寒铁,被敲烂了。(???????????))
这些东西,任何一件拿出来,都足以让一个三流家族争得头破血流。
而现在,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宝物,就这么随意地摆在他们面前。
李睿哲仿佛没有看到他们那副不堪的模样,只是淡淡地说道:
“这是谢礼。”
谢礼?
用这么多足以让萧家实力提升一个台阶的宝物,就为了换那个他平日里看都懒得看一眼,甚至觉得是家族耻辱的死丫头?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
他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往家族复兴的康庄大道,而铺就这条大道的,就是那个他一直视为累赘的“耻辱后代”。
“愿意!当然愿意!”
他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喊道。
“李家主您太客气了!能让她去服侍李少主,那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他生怕李睿哲会反悔,急不可耐地转身对身后的长老吼道:
“还愣着干什么!李家主看得上咱们萧家的人,是天大的好事!”
“我马上就去安排,将那个……那个声名狼藉、不知廉耻的家族耻辱的女儿,那个死丫头逐出家族!从此与我萧家再无半点瓜葛!”
他以为这番表态,能够显示出自己的决绝与对李家的忠心。
然而,他话音刚落,便感觉到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杀意,如同无形的铁钳,瞬间扼住了他的喉咙。
大堂内的温度,仿佛在刹那间降到了冰点。
他惊恐地抬起头,对上了李睿哲那双冰寒的眸子。
那双眼睛里,没有愤怒,没有波澜,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萧天成浑身一颤,他那被贪婪和狂喜冲昏的脑子,在这一刻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猛然想起了眼前这个男人那个早已在林川市被人刻意遗忘,却足以让小儿止啼的恐怖名号。
血手屠刀!
这个名号,不是吹出来的,不是自封的,而是在尸山血海里,一刀一刀,真真正正杀出来的!
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让萧天成的双腿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大腿内侧,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他……他竟然吓得尿不湿都尿湿了(作者:虽然不合时宜,但我真想玩这个梗)。
“我……我……我……”他嘴唇哆嗦着,牙齿上下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李睿哲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但那股恐怖的威压却越来越重,压得萧天成几乎要跪倒在地。
“我……我说的是……是请……请我那好侄女……对!是请!”
萧天成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变了调的话,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
“请我那好侄女,离开家族,去……去外面好好地、尽心尽力地服侍李浩公子!”
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怎么就这么蠢,竟然当着李睿子的面,去侮辱他亲自点名要的人?
这不就是等于在打李家的脸吗?
随着他这番话语落下,那股几乎让他窒息的杀意,才如潮水般缓缓退去。
李睿哲收回了目光,声音恢复了平淡,但其中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看在雪儿的份上,从今往后,让萧芷兰在生活上,过得好一些吧。”
“没问题!没问题!全听李家主的安排!”
萧天成如蒙大赦,疯狂点头,哪敢有半分异议。
“我……我马上就让人把萧芷兰,从那个破院子……不,是从她们的住处,搬到我们萧家最好的客院里去!用最好的,吃最好的!”
李睿哲不再理会他,缓缓站起身。
“接下来,带我去萧芷兰的住处。”
萧天成浑身一激灵,连忙应道:
“是!是!李家主,这边请!”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也顾不裤裆的狼狈,立刻躬着身子,小跑着在前方引路,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仿佛是李睿哲最忠心的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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