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的眼眸,在那一瞬间深邃得不见底。
山洞里那足以冻结骨髓的阴寒,似乎顺着他的脊椎爬了上来,在他心底盘踞。
“说清楚。”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
“就、就在你回来前一天晚上,钱府的护卫见掌柜的迟迟没出密室,敲门喊话都没反应。”石猛语速飞快,一张黑脸憋得发紫,额头青筋直跳,“他们觉得不对劲,就找了几个高手把门撞开,结果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人就这么没了!”
石猛急得抓耳挠腮:“老大,你说钱老板那么大一个活人,密室又没窗户,门也是从里面闩住的,他能上天还是遁地了?”
林渊的身形没有片刻停顿,一步踏出,人已在数丈之外。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直奔钱府而去。
昔日车水马龙的钱府门口,此刻只剩下几个神情惶然的护卫。府内隐隐传出妇人与孩童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将整个府邸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在林渊新生的感知里,无数代表着惊恐与悲伤的灰色暗絮,正从府内升腾而起,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看到林渊的身影,护卫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纷纷躬身行礼,眼中带着绝望的期盼。
林渊径直穿过混乱的前院,无视了那些哭泣的家眷,来到了钱万三平日里处理要事的内宅密室。
钱夫人正瘫坐在地,由几个侍女搀扶着,哭得几近昏厥。见到林渊,她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挣扎着爬过来,死死抓住他的衣角。
“林供奉,您可要为我家老爷做主啊!”
林渊伸手将她扶稳,目光却早已落在那间洞开的密室门口。
密室不大,陈设简单,桌椅书架无一处是凌乱的。桌上的茶水甚至还带着一丝余温。门窗完好,没有任何强行破开的痕迹,更无一丝一毫打斗的迹象。
钱万三就像一滴水,悄无声息地蒸发在了这间密室里。
林渊的目光扫过每一寸角落,他的神识如水银泻地,覆盖了整个房间。最终,他在密室中央的地面上,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空间波动残留。那是一种不属于这个空间的扭曲感,像是被人用无形的手术刀在空气中划开了一道口子,又草草地缝合了起来。
“钱老板失踪前,见过什么人?有什么异常举动?”他沉声问道。
钱夫人抽泣着,努力回忆:“昨晚……昨晚老爷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看过之后脸色就不太好,把我们所有人都赶了出来,说要一个人静一静,谁也不许打扰……”
林渊挥手,让所有人退出了密室。
他独自站在密室中央,闭上了眼睛。
逆命阁?不可能,鬼面刚被他重创,整个青阳城的据点都被天律司连根拔起,他们没这个胆子,更没这个能力。
李家余孽?一群不成气候的杂鱼,连靠近钱府都做不到。
能在城主府的眼皮底下,动用空间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一个大活人,还没有引起任何警觉。这种手笔,绝非寻常势力所能为。
线索似乎彻底断了。
林渊安抚了钱家人几句,承诺此事他必会追查到底。他很清楚,钱家绝不能倒。这不仅是他如今最大的财力来源,更是他在这青阳城中,立足的第一块基石。
夜深。
林渊独自坐在自己的静室中,将整件事的每一个细节在脑中反复推演。
没有打斗。
自愿屏退众人。
一封没有署名的密信。
以及那只有他才能察觉到的空间波动。
一个名字,如拨云见日,骤然在他脑海中清晰起来。
万象商会!
只有他们,才有这份手段,也只有他们,才有这个动机。钱万三很可能通过自己的渠道,察觉到了“镇魂石”的异常,去质问,或是去谈判,然后……被“请”走了。
一股冰冷的杀意,在他眼中缓缓凝聚,静室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林供奉,少城主深夜来访。”管家的声音带着恭敬,也有些许不解。
林渊眼中的杀意瞬间收敛,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他推开门,杨旭正一袭白衣,站在月下的庭院中,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
“林兄,钱掌柜的事,家父深感遗憾。”杨旭的姿态放得很低,“城主府查了一天,也没能找到任何线索,是我青阳城守卫不力,让林兄受惊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为表歉意,我带来一个消息,或许对林兄有用。”
杨旭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万象商会的一位高级管事,指名想见你一面。地点,就在城外的听风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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