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林郁金起夜,回来躺着就睡不着,心里盘算着明天要做什么,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家里的大床虽然大,但天气这么热,她让两个孩子睡在大床上,自己睡的折叠床。
歪头张望两人是不是抢被子,却瞧见杨思雨正悄悄往陆书雪怀里爬,手指在自己女儿脸上摸来摸去,最后点在嘴唇上,略作犹豫亲上去。
她怕惊醒人,只敢贴着,贴几秒离开一点,再贴上去,不知疲倦的重复着,就好像陆书雪自愿亲她好多次。
亲完,杨思雨拉着陆书雪的手盖在自己脸上,模仿爱怜的摩挲,浅浅的沙沙声好像就在林郁金耳边炸开。
黑暗中,林郁金的双眼亮的吓人,如狼似虎,仿佛下一秒就该扑上去将人撕碎。
第二天一早,林郁金做好早饭叫两人起来吃饭,陆书雪抹着嘴角坐起来,迷迷糊糊中忘了她妈还在家,对着杨思雨抱怨。
“你他妈大早上老舔人干啥,黏糊糊恶不恶心。”说完的一瞬间,三个人同时僵住,林郁金恍若未闻低头捞面条,杨思雨抓着枕头不敢抬头,陆书雪拍了拍脑门,欲盖弥彰道,“你都不知道,昨晚上我梦见你变成一条狗,见我就扑,一直舔我。”
杨思雨硬着头皮骂她,“你才是狗,我怎么可能会舔你!”说着还用余光打量林郁金什么表情,可惜背对着,啥也看不清。
“别吵吵,快起来吃饭!”
有惊无险!两人同时松一口气。
前几天好像给整个夏天的雨都下完,现在天上别说云,连只过路的鸟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蓝。
天气热,隔壁邻居都没去上班,跟林郁金一起坐在门口晒萝卜干,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
陆书雪被杨思雨抓到阴凉处背英语单词,那书还是上次买的,竟真派上了用场。
本来就热,还得叽里咕噜背单词,陆书雪越背越困,晃晃悠悠一下摔地上,小板凳断裂发出声响,引起远处的家长注意。
林郁金一边笑一遍走过来,嘲笑陆书雪跟她一样不是读书的料子,混个毕业算了。
帮她捡起书,林郁金看了两眼内容,神色略显古怪,皱眉看着陆书雪,欲言又止,最后却只是没头脑说了一句,“要学就好好学别耽误人家时间。”
“嗯嗯嗯嗯,晾您的萝卜干去吧。”
等人一走,杨思雨就蹲下来,抢过陆书雪手里书,好奇问,“你俩一直这样?”
“你管我?”就地坐好,给破板凳踹到一边,“我准备好了,考吧。”
陆书雪信心满满,真考她又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什么,抓耳挠腮要提示,给杨思雨逗的前仰后合。
明明都背了一个小时,考完会的不到十个,杨思雨又气又想笑。甚至还有一半的单词陆书雪读不通顺,磕磕巴巴口音严重。
陆书雪尴尬的直挠头,两个耳朵红透,抓着页角反复揉搓。
“哎呀!太难了,不学了!”陆书雪拍拍屁股站起来,恼羞成怒的样子十分可爱,杨思雨拽着她的手。
“再背两个。”
陆书雪苦着脸坐回去,真只背两个,还是她自己挑出来觉得好背的两个。
“loneliness、tiredness,疲惫,呸,孤单的,疲惫的”
“不对。”
“哪儿不对!肯定对!翻书,马上翻书!”
杨思雨无可奈何的解释道,“名词后缀,你说的意思是形容词,肯定不对嘛!”
“不管,背完了,走走走,泡的西瓜该凉了,热死了!”
陆书雪明显耍赖,但杨思雨又没招治她,只能跟着她回家。
水盆里的西瓜确实冰下来不少,陆书雪烦的懒得拿刀劈开,抱起来往桌角一撞,顿时裂开一道大口子。
“呐,勺子。”陆书雪说完抱着自己那份出去,蹲在林郁金身边听大人讲八卦。
林郁金说她不懂事,也不知道拿出来分一分,陆书雪说又不是就买了一个,要吃自己拿。
杨思雨不认识邻居,不好凑过去,靠着门框往三人身上看,好奇又羡慕。
“你过来啊,来听熊婆,偷孩子的,可有意思。”
两个小辈蹲坐在边上,水泥地被太阳晒过后有些烫屁股,陆书雪坐着坐着就扯一扯裤子,杨思雨比她讲究,还知道从屋里拿张纸垫着。
熊婆的故事特别简单,一个小孩跑到了一个森林里,因为下雨,森林里全是雾气,他听见熊叫声,害怕的爬上树躲起来。可他等了很久,没有见到熊的踪影,但束角出现了一个老婆婆,头发花白,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老婆婆说“孩儿,树上那么高,快下来,别摔着自己”,瘦骨嶙峋的手高高扬起,生怕树上的小孩一不小心摔下来。
小孩问她是谁?
老婆婆说她是住在树里的一个老太婆,然后继续劝小孩爬下来。
天色越来越黑,老婆婆的担忧越发明显。小孩看他和善,并没有多想,但还是谨慎的问了一句,“老婆婆,你在附近看见熊了吗?我刚刚听见一只熊在叫!”
老婆婆摇摇头说,“这附近哪有熊啊?那是猎人为了吸引小熊幼崽假装的。”
小孩真的相信了,他就从高高的树上爬下来。
老婆婆用她的手抓住人,一口就给吃了。
“所以小孩不能出去爬树。”
邻居说完,自己都笑了。
陆书雪脸上露出困惑,“变成熊的过程呢?”
这个故事开头奇怪,结尾也奇怪。
“我忘记了。”邻居很不好意思,手里扒拉着萝卜干,讪讪笑道。
“这都是我小时候听的故事了,记不清,都是大人不让我们晚上跑出去玩编的故事,说是会有一只熊变成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来抓我们,然后给我们吃掉。但我只记得有个小孩爬上了树,下来就被熊吃了。”
陆书雪点点头,转头问林郁金,“你怎么小时候不跟我讲这种故事?”
林郁金直接将一个没干透的萝卜干塞到陆书雪嘴里,神色不愉,甚至有些嫌弃,“咋没说,小时候骗你都得用僵尸,我说坟里面有僵尸,叫你晚上别去,结果你去就算了,你还偷人贡品吃。”
陆书雪恍然大悟,似乎终于明白为什么小时候路边老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天赐的礼物,她还寻思呢,为什么路边会长野果啊?
“那他们干嘛给别人埋路边啊?我哪知道那是坟,就那么小一个土包,又没碑。”
那个年代,自己的日子都难过,还没事给人刻碑,有刻碑,那钱还不如买俩馒头塞嘴里。
就现在农村也没给人刻碑的习惯,人死了不就抬到山上,随便一埋,等三代亲人一过就变成荒坟。尸体棺材腐烂完了,重新挖平又变成土地。
这玩意儿谁会去管?
“你不是还给我爸立过碑吗?”
林郁金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抬脚踹了陆书雪一下,“那后来不是撤了吗?谁知道他没死啊?”
谁知道当时他是跟人私奔去了?家里外边就找不着人,那不就失踪了吗?那人不见了,那报案呢?报案也找不着,那不就默认死了吗?好歹夫妻一场,给他立个碑,等孩子再大点,还知道去哪磕头。
谁知道不是去死,是去私奔了。
想起这茬,林郁金心里就来气,愤愤地又踹了一脚,“昨天我可见着你爸了,他那意思一定要把你的抚养权拿到手,你可小心点,最近给我少出门。”
陆书雪哦了一句,拉着杨思雨往回跑。
再不跑一会儿,林郁金越想越气不得踹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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