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想到,之前对那位韩主任的判断,可能有所疏漏。
他娶了寡妇之后,领了那张结婚证,已经达成他主要的目的了。
他也很明确的表达出,不愿意寡妇带着子女去他家的意愿。
既然这三崽子无人照料,也不能与妇联进行对抗,那让寡妇回到四合院,不就解决问题了?
妇联总不会蛮横到,强迫继父亲自照料小孩吧?
又或者,小孩的姨妈也住在这个院儿。
让姨妈代为照顾,妇联也不至于揪住不放。
所以,可能会让韩主任家后院起火,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于是他就给许大茂泼冷水。
“大茂,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事儿?”
许大茂刚接过他丢过去的烟和火柴,抖出一根烟叼上,正在那儿划火柴呢。
听他这么一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歪头作疑惑状看着他,嗯了一声。
“万一韩主任为了省麻烦,让寡妇回到院里照顾她那三个崽子。
“那你去跟老李说,他家后院起火,你这算不算欺骗领导呢?
“而且你刚才叫嚣要休了秦京茹,这不是往他家塞保姆吗?
“寡妇也不用回来了,秦京茹也不用回乡下了,直接后院儿搬中院儿,你以后还想过清静日子?”
然后许大茂就呆愣在那,下巴没收住,烟从嘴上掉了下来,也没感觉。
整个人失神了好半晌,才啊了一声醒过来。
“这,这,这他妈可怎么办啊?”
“你问我?那我他妈去问谁啊?”
何雨柱倒是想过,要不要重施,把铁三角的另外一角给拉进来。
但是老杨怎么可能会掺和这破事儿?
在他面前提起来,也只能当作说一个笑话,让他当个乐子听一听。
但凡敢露出一点儿,让他插手的意图,那以后遇到难处,可就别想求到他那儿去了。
而以何雨柱的脑子,也没可能在急切间,想得出什么精妙的破局之策了。
于是两人只能面面相觑。
不过这事毕竟是事不关己,多少还是有点旁观者清的意思,他才能发现许大茂计划里的漏洞。
这脱身计划,无非就是学那姓周的伎俩,打信息差嘛。
那姓周的玩信息差,是因为对陈三儿的性子太过于熟悉。
对何雨柱的认知,还停留在傻柱身上。
又亲眼见着,他跟陈三儿两人不对付。
两人对话,基本上就是互相嘲讽、挖苦,没有什么心平气和交流信息的可能,所以才敢于从中挑拨。
说白了,就是蒙骗,一查就得露馅儿。
而许大茂玩的这手信息差,虽然也是出于对老李的认知。
但却是拿出一件,确定即将会发生的事儿,提前告诉老李,这事儿是我干的。
事后,这事儿真实可查,绝无露馅儿可能。
那这么看来,他那计划仍然可以操作呀。
只不过别把事后的结果说得那么笃定。
只说可能会让老韩后院起火不就行了?
他不是说,这是给老李交投名状么。
旧时的投名状,不过是让投效者去杀个人,以人头为凭,便算是纳了投名状。
好像对于杀谁,都没有刻意指定人选,随便一个路人都可以。
要的无非就是让你自断后路,诚心入伙。
看你有没有胆气去杀人,肯不肯服从指令去杀人,最后才是杀不杀得死人。
这不就是,做不做是态度问题,做不做得到,做不做得好,是能力问题吗?
许大茂继续照此操作,不就等于,跑去投效老李,不待他说话,就主动说。
老大,我决定自断后路来跟你,现在我去捅你仇人一刀以表忠心!
老大不表态,他也不需要老大表态,转头就噔噔噔跑去朝老韩后腰捅一刀。
捅不捅,这是态度问题,这一刀确实是朝着老韩腰子捅过去的。
无论怎么验证,这一刀是真捅下去了。
最后没捅进腰子,只是能力稍有欠缺而已嘛。
甚至连能力欠缺的评价,都不一定会落下。
于是,他就换上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说。
“你那主意其实也还行,只不过你跟老李说的时候得稍微收着点,重点是交投名状。
“就说你发现了这么个机会,觉得老韩可能会后院起火焦头烂额,你就赶紧抓住了机会。
“而且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前期铺垫,让老李等着欣赏老韩的囧样。
“这次重点是说,你发现了机会,觉得老韩可能会如何,然后你立马抓住了机会。”
许大茂又不蠢,他也知道屡战屡败和屡败屡战的区别。
同一件事儿,稍换个说法,给人的感官就截然不同了。
立马就鼓掌大笑:“哈哈哈。
“柱爷!还得是我柱爷啊!”
何雨柱就得意洋洋的指点许大茂。
“这叫什么?这叫做不做,是态度问题,做不做的好,只是能力问题。”
许大茂立马点头附和。
“没错,没错!林冲被逼交投名状,虽没能杀了杨志,却也能上了梁山,坐上第四把交椅。
“只要去做了,便能入伙儿!
“以后,我也是李主任的人了,哈哈哈!”
何雨柱也感觉,自己这副脑子越用越活泛。
不但能看出许大茂计划中的漏洞。
反手还能把他从绝境中给拉拔了出来。
而且用的还是他自个儿想出来的破局法。
就用了两个字,把笃定改成了可能,就把死局给盘活了。
这简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呀。
许大茂也知道这回人情承大了。
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不能从中脱身,他这一辈子跟官场就绝缘了。
在锣鼓巷这一片都得名声臭大街,迟早住不下去。
傻柱虽然只教他改了两个字,基本上却可以说是救了他半条命。
“柱爷,本想帮你踩一踩隔壁那姓周的,让你落我一份人情。
“现在,我得先落你一份大……”
“行了,行了,我俩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互相欠来欠去,得还到什么时候去?”
何雨柱自和他修复关系以来,两人狼狈为奸,没少在背后给院里的禽兽们下烂药。
不计较的话,以后还能继续互相帮衬。
一旦互相明算账,账清之时,就是散伙之日。
“行,不提这个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行,你这弟弟,我也认下了。”
刘玉华从东院出来,就看见他俩在门口,都咧着个大嘴,在那傻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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