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从傍晚一直持续到入夜。
程光阳连饮十数杯,渐渐有些不胜酒力,妙染见状,忙与几个丫鬟一起,将他搀扶到堂后暂歇,接着端来解酲汤,为他醒酒。
“诸位吃好,程某失陪了。”
“哈哈,程老爷快去吧,可别让新娘子等急了。”
饮过解酲汤,程光阳头脑慢慢清醒了许多,眼看天色不早,再度返回厅堂,与众宾客打完招呼后,开始前往后院婚房。
妙染提着灯笼,领着丫鬟们,一路走在前边,为他照明引路——今日程光阳大婚,妙染的心情其实很复杂。
一方面为程光阳感到高兴。自家公子能娶到陈家小姐这样的大家闺秀,连带着程家的门第都提高了不少;
一方面却又为自己担心。她也不清楚陈阮芷秉性如何,万一对方是个凶悍妒妇,自己以后岂不是命运悲惨。
程光阳捱了捱额头,走到婚房门口,转过头,见妙染痴痴望着自己,柔声对她道:
“你去吧,小心看路,不要摔倒了,明日我再找你。”
“知道了。”
妙染听了这话,心里顿时暖暖的。无论如何,只要公子在乎自己,这就够了。
打开了心结,对方不再逗留,立刻领着丫鬟们退下。
程光阳轻轻推开门,向婚房内走去。
婚房很大,里面的各式家具——床榻、桌椅、书架、镜台、屏风、灯盏,皆是泉州独有的闽作风格,工艺精湛,摆放考究。
房内此时还有六七名丫鬟,都是从陈家陪嫁来的,年纪普遍在十三四岁间,容貌无不端庄而昳丽——
她们其实也是陈阮芷嫁妆的一部分。
今后除了日常服侍陈阮芷饮食起居外,还有在自家小姐身体不适时,代小姐与姑爷行房的义务。
“你们都出去吧。”
“是……”
程光阳从袖中拿出喜钱,给每名丫鬟打赏了两钱银子,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婚房内,便只剩下他和陈阮芷两人了。
陈阮芷身穿大红通袖袍,头戴凤冠霞帔,外遮一方红罗盖袱,此时正静静端坐在垂了锦帐的床檐边。
程光阳走到眠床外,缓缓掀开外面的锦帐,坐到陈阮芷的身侧,想了想,开口问道:
“阮芷,吃过东西没有,饿不饿?”
“吃过了,丫鬟们给我拿了不少点心呢。”
察觉到程光阳进门,陈阮芷原本又羞赧,又紧张,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不过在听到夫君询问自己有没有吃东西后,所有的不安便又释然了。
“嗯,那就好。”
程光阳伸出手,轻轻取下陈阮芷头顶的盖袱,随即昂起脸,欣赏起妻子白皙如玉,略显稚嫩的面容,越看心里越喜欢。
陈阮芷也在悄悄端详着他,见他似比初见之时,还要眉目清俊,心里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非但不害怕,反而隐隐期待起来。
如此良辰美景,程光阳自不忍负。
当即起身,主动斟了两杯酒,一杯拿在手中,一杯递给陈阮芷,与对方行过合卺礼后,便要替她解衣。
“程郎,我,我自己来……”
眼看程光阳取下冠帔后,还要给自己脱鞋,陈阮芷担心自己的天足被发现,忙脸色绯红,推辞道。
程光阳见状,心知她有事瞒着自己,当即捉住她的一只脚踝,强行解开鞋袜。
凝神细视后,发现她的脚竟格外好看——
脚身修长而纤细,萤白如雪,每个趾头都很精致,趾甲上涂着红胶,脚踝处系有金铃,似有一种难言的玲珑可爱。
“妾身小时候怕疼,阿妈不忍叫人帮我裹脚,程郎若不喜欢,我过些日子便去弓足。”
见程光阳盯着自己的脚丫发呆,陈阮芷还以为他嫌弃自己,低低垂下头,语气中满是羞愧。
“什么,你要弓足?”
程光阳深吸一口气,连连摇头道:“不可,断然不可,如此漂亮的脚,简直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为夫不许你这样做!”
说罢,他忙将陈阮芷另一只脚上的鞋袜也解开,随后双双捧在掌心,反复把玩,爱不释手。
陈阮芷被挠得脚心发痒,却又不敢明说,只能极力忍耐,好在程光阳很快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轻轻松手,让她把脚缩了回去。
陈阮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嫌弃弓足,喜欢天足的,有些不可置信道:
“程郎,你真的不想妾身弓足吗?”
“当然不想。”程光阳皱眉道:“弓足之法,无端摧残女子形体,真不知是哪个遭瘟的古人想出来的。”
听到程光阳对弓足如此深恶痛绝,陈阮芷总算放心了,主动伏进他怀中,甜甜笑道:
“太好了,我还以为程郎会嫌弃人家呢。”
感受着怀中佳人的温度,嗅着妻子发丝间淡淡的清香,程光阳暗自咽了口唾沫,当即拥着她倒进被褥。
陈阮芷挣扎着起身,将一床事先准备好的白布,垫在自己身下,而后面红如血,双手捂着眼睛,哀求道:
“程郎,能不能熄灭灯烛?”
程光阳摘开她的双手,朝他脸上亲了一口,边解衣扣,边摇头:
“不行,熄了我可什么也看不见。”
陈阮芷无奈,只能低眉垂眼、含羞带怯,任由自家夫君施为。
程光阳欲火虽炽,但想到爱妻初经人事,还是尽力压抑着性子,全程动作轻柔、温声细气,不忍让对方难受。
大约是他格外怜惜的缘故,陈阮芷除了起初略觉疼痛外,似乎并未感到不适。甚至在钗横髻乱、梅开数度之后,还流露出一种媚眼如丝、意犹未尽的神态。
见爱妻如此,程光阳心知她并非那种不解风情的铁板美人,顿时喜不自胜,庆幸自己捡到宝了。
如此春宵一夜,自不必说。
翌日清晨,二人闹腾了大半宿,精神倦怠,竟双双睡过了头。
“公子,少夫人,该起床了,老太太已经在后厅等候多时了。”
最后,还是妙染带着几个陪嫁丫头,来到在房外轻唤,两人才从睡梦中醒来。
按照这个时代的礼仪,新妇在过门之后,第二天要早起给公婆敬茶,接着还得去祠堂拜见夫家的祖宗灵位。
“呀……”
大眠床内,陈阮芷揉了揉眼睛,缓缓从程光阳怀中醒来,发现窗外已是大天白日,顿时羞得面红耳热。
这边程光阳也醒了。
陈阮芷见状,轻轻捶了捶他的胸口,嗔怪道:“都怪程郎,要不是你昨夜那样作弄妾身,妾身怎会起不来,阿家一定要骂我了。”
阿家,是古时闽南媳妇对婆婆的称呼。
程光阳抚摸着她粉嫩的脸庞,笑着道:“没事,阿妈的脾气我最清楚,她不会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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