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木轻响,说书人展开一柄绘着烟波浩渺的折扇,轻摇间仿佛带来海风的气息)
今日,老朽要讲的,想必和我一般年纪的,应该会有所耳闻。说书人有意的顿了一下,的望向四周的听客,随后缓缓开口说道“灵岚”
有些年长的听客忽觉身后寒风刺骨……
“话说在江南水乡,有个名叫李慕云的年轻书生。此人家境殷实,却不慕功名,独独痴迷山水之乐,性子疏狂放荡,最厌世俗羁绊。常言道:“功名如粪土,山水有清音。”他一年倒有八九个月在外游历,踏遍三山五岳,赏尽五湖风光,虽年至弱冠,却依旧孑然一身,乐得逍遥自在。
这年春末,李慕云在杭州西湖畔的酒楼上,听几位老船夫说起东海之外的蓬莱仙岛。言其上有玉石璀璨,琼阁连云,仙鹤翔集,更有那吃了能长生不老的仙草灵芝。说得是天花乱坠,神乎其神。
李慕云本就心向奇绝险远之处,闻此心痒难耐,一股豪情涌上心头,当即拍案决定:“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蓬莱仙岛,李某去定了!”
他变卖了些随身携带的古玩玉器,换得足量银钱,在沿海一处渔市,精心挑选了一艘不大却颇为坚固的帆船,又备足了清水、干粮、罗盘等一应远航之物。有相熟的老渔夫劝他:“李公子,东海浩瀚,风波难测,那蓬莱之说虚无缥缈,不如寻几个伴当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李慕云却朗声大笑,意气风发:“老丈多虑了!独行方显男儿本色,与天地为伴,与鸥鹭为友,岂不快哉?若事事求稳,何来‘一览众山小’的意境?”他谢绝了所有好意,择一风和日丽之日,在众人或钦佩或担忧的目光中,解缆启航,一叶孤舟,便投入了那碧波万顷的汪洋之中。
初时,确是心旷神怡。天高海阔,一望无垠。旭日东升,将海面染成金鳞万点;明月当空,又洒下清辉如练,船行其上,仿佛滑行于星河之中。偶有海豚逐浪,飞鱼掠波,更添无限生趣。李慕云立于船头,迎风而立,衣袂飘飘,只觉胸中块垒尽消,恨不得对天长啸,以抒满怀畅快。
他白日扬帆,凭罗盘指引方向;夜晚则泊于平静的海湾,就着星光月色,饮酒赋诗,自得其乐。船行数日,四周除了海水还是海水,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人一舟。起初的那份新鲜与豪情,渐渐被一种无边的寂寥所取代。
这日傍晚,夕阳将云霞烧成一片瑰丽的锦缎,流光溢彩,倒映在琉璃般平静的海面上,美得惊心动魄。李慕云斟了一杯酒,却迟迟未饮。他望着这天地间极致的美景,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遗憾与怅惘。
“如此造化神秀,风云变幻之奇景,竟只有我一人独赏……”他喃喃自语,杯中酒液晃荡,映出他略显落寞的脸,“若有三五知己,或是……有一红颜相伴,共醉于此情此景,吟风弄月,谈古论今,该是何等快事!”
他生平第一次,对自己这独来独往的性子生出了一丝悔意。纵有山河入怀,无人分享,这快乐终究是打了折扣,如同锦衣夜行,明珠暗投。
就在他自怨自艾之际,视线尽头,海天相接之处,忽然出现了一个黑点。他精神一振,连忙举起带来的西洋千里镜望去。只见那黑点渐近,轮廓清晰起来,竟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小岛!岛上山势起伏,林木苍翠,更奇的是,在那绿树掩映之间,似乎隐约能看到亭台楼阁的飞檐翘角,甚至……还有几缕若有若无的炊烟?
有人烟!
李慕云心中大喜过望,多日的孤寂瞬间被这意外的发现冲散。他连忙调整帆向,奋力划桨,驱使着小船,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那座神秘的小岛疾驰而去。海鸟在他头顶盘旋鸣叫,仿佛在为他引路,又像是在发出某种警告。
然而,急于寻伴、一解寂寥的李慕云,此刻哪里会留意这些?他心中充满了即将与人交谈、分享见闻的热切期盼,只觉得那岛屿如同沙漠中的绿洲,吸引着他全部的心神。
他却不知,有些相遇,并非机缘,而是劫数;有些美景,并非桃源,而是噬人的陷阱。这座突然出现在茫茫大海中的孤岛,正静静等待着他的到来,如同一位精心梳妆的佳人,即将向他展露那魅惑而致命的“笑靥”。
(醒木轻拍)说书人摇着折扇,语气带着一丝悠远的警示:“孤帆远影,碧空尽处,是仙山琼阁,还是妖魔巢穴?李慕云为解寂寥,贸然登岛,是得遇知音,还是自投罗网?那岛上的亭台炊烟,究竟是人间烟火,还是妖氛所化?欲知这海外奇遇是福是祸,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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