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以来,上官凤妩接连参加了两场婚礼。
前些天她刚参加完顾明珠和楚熠贤的婚礼,紧接着又参加何君临和王雅晴的婚礼。
王雅晴家是她二表嫂的娘家,如今又多了一个“媒人”的身份。
于情于理,上官凤妩都应该要去给王雅晴送嫁。
楚熠辰作为她的夫君,自然也跟着她一同前往。
这倒是让原本比较安静和低调的王家显得格外热闹。
王氏主家也非常的有格调,早就猜到秦王会来,因此把族中得力的人手都派过来了。
同时,王家青年一代的佼佼者也纷纷前来给王雅晴送嫁。
待秦王马车一到,众人纷纷上前行礼问安。
很快,楚熠辰便跟着一群男人走了,上官凤妩自然是跟着王家的女眷们待在一块。
王宜真抱着安安,眼里含着泪花,感慨万千。
“许久没见过,王氏大家族的人齐聚一堂的景象了!”
上官凤妩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手安慰道:“以后会经常见到的!”
王夫人笑着回应道:“阿妩,今天还真的是多亏你了!”
“很早之前,就不断有人来探我的口风!”
“无非是想问你会不会亲自来给雅晴送嫁!”
“直到前些日子,你亲自去给顾明珠送嫁了!”
“他们这才心里有了底!”
上官凤妩不禁笑道:“他们实际上是想见到秦王吧!”
王夫人:“你这傻丫头”
“别忘了,你可是秦王妃!”
“即使秦王不来,也是给足了很大的面子了。”
“更何况,这种场合,秦王怎么会不跟着你呢?”
上官凤妩想了想也是了,楚熠辰肯定会去参加何君临的婚礼。
那先陪着王妃过来王家这边,不就是顺路的事的嘛。
王雅晴的母亲笑容满面的领着上官凤妩和王宜真走进内院。
还别说,今日过来给王雅晴送嫁的姐妹很多。
内院里几乎挤满了人,个个都打扮得十分妖娆多姿。
看见上官凤妩进来后,她们纷纷上前笑着打招呼:“臣女见过秦王妃!”
“都免礼!”
上官凤妩看到许多都是陌生面孔,猜想应该是王家的姐妹。
王宜真小声地解释道:“她们大多是我们家族中未曾婚配的姑娘!”
“还有一些是雅晴那丫头平日交好的姐妹。”
“说得好听点,是过来给雅晴送嫁!”
“说句不好听,是过来看迎亲队伍的!”
上官凤妩对此不敢苟同,却也没有表示反驳。
王雅晴看见上官凤妩进来后,连忙起身相迎。
“阿妩姐姐,你来了!”
而后,经过她母亲和姑姑的提醒,又改了称呼:“雅晴见过秦王妃!”
“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多礼!”上官凤妩满眼都是对她的怜爱。
“这块玉佩是我时常佩戴的,现在就赠送给你了!”
“你且收着!”
上官凤妩轻轻地扯下自己腰间挂的玉佩,然后交到王雅晴的手上。
王雅晴连忙说道:“多谢王妃!”
话音刚落,她随即将那块玉佩系在自己的腰间,还用手轻轻地抚摸了几下。
上官凤妩:“到了那边,若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可以托人带话给我!”
“我会替你做主的!”
上官凤妩也只能为她做到这份上了。
王雅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可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明知道自己今后的路会很难,但她依然还会继续走下去。
晌午过后,迎亲队伍将新娘迎回了何府。
何君临作为秦王楚熠辰的爱将,前来参加婚礼的人自然是不计其数了。
除了他们何家的亲族,还有许多朝中重臣、将领们都纷纷前来道贺了。
上官凤妩和楚熠辰被安排坐在贵宾席主位上,接受许多人的礼敬。
上官凤妩还想亲眼瞧一瞧何君临家的那几个姬妾长得如何呢。
不知为何,今日她们都没到前院来。
经过一番打听方得知,原来是何家主母不准她们出来。
可见,这当家主母也知道她们平日里是什么样的性子,生怕冲撞了贵人。
吉时已到,拜堂礼顺利进行,新人入了洞房。
上官凤妩定定的看着他们二人缓缓地离开的背影,内心思绪万千。
王雅晴这一生是否能平安顺遂,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楚熠辰一把将她搂紧,然后凑近她耳边轻声问道:“夫人!”
“是不是很怀念我们入洞房的日子啊?”
上官凤妩忍不住掐了他一下,娇嗔道:“你可别忘了神医的话!”
楚熠辰一脸苦逼相:“哎哟,轻一点,疼!”
“我没忘,没忘!”
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的,上官无极这次依然跟郑丰年坐得很近。
在淮安王府时,也是他们俩挨着坐的。
上官无极就像是专门留在郑丰年身边,陪他喝酒似的。
郑丰年感叹道:“弟兄们,一个个的都成亲了!”
“一个个的洞房有了孩子了!”
“就唯独我、唯独我没了妻子!”
上官无极连忙上去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
“这几次婚礼!”
“你可是得到好多姑娘的青睐啊!”
“我听说了,好几个姑娘都是一眼相中了你!”
“你小子可以啊,桃花运就是好啊!”
郑丰年可不想拥有这些桃花,他每一次参加这种场合,都会特别心痛。
可是,他却偏偏还要来,因为他知道她也会来。
所以,他想要看看她,哪怕一句话都说不上,只是远远看着她就好。
可结果呢?当他看见她和秦王出双入对,夫妻恩爱时,心里只会更加痛苦。
莫名的不平衡感涌上心头,明明她才应该是他的妻子啊。
“无极兄!”
“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上官无极有些错愕不已:“什么我就故意的?”
郑丰年不禁冷笑道:“你这是怕我喝多了会闹事吧?”
“阿妩大婚之日,是你坐在我的身边!”
“世子大婚之日,也是你坐在我的身边!”
“今日,依然是你坐在我的身边!”
“你说,哪有那么巧的事啊?”
上官无极不禁尴尬一笑:“你不说!”
“我都没发现呢!”
“这不是赶巧了吗!”
“这个不是有一句话叫做什么!”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咱们俩是兄弟啊!”
“来来来!”
“我们接着喝啊!”
郑丰年听到那句“女人如衣服”后,忽然就大声喊了出来:“阿妩不是衣服!”
“她不是!”
这可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呢。
上官无极立马想方设法阻止他,不让他继续胡说八道。
“对对对!”
“她不是,她不是!”
这时,一个婢女眼疾手快的给递上来了一碗醒酒汤。
上官无极连忙将那碗醒酒汤给郑丰年喝下。
“来来来,喝这一杯”
郑丰年还没发现味道不对呢,就直接一饮而尽。
这下子,总算是酒醒了一大半,郑丰年察觉到周遭人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这是怎么啦?”
上官无极连忙说道:“没事!”
“继续喝!”
“大家继续喝!”
这一场闹剧最终也没能闹得起来。
楚熠辰自然也听到了郑丰年刚才说的那那些话,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这时,上官凤妩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眼神不安的看着他。
楚熠辰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
“我没事!”
“今日,你也累了!”
“我们先回去吧!”
上官凤妩轻轻地点了点头,两人便起身离开。
郑丰年却追到了门外,只想为刚才的事道歉。
楚熠辰先送上官凤妩上了马车,然后独自留下面对郑丰年。
上官凤妩静静的坐在马车里,竖起耳朵倾听外面的人说话的声音。
那个道歉的人无疑就是郑丰年了。
紧接着,又跟出来了一个人,听声音就知道是上官无极的。
“那个,殿下!”
“刚才丰年也是喝多了酒!”
“这才一时失礼!”
“您别往心里去啊!”
楚熠辰不禁冷笑道:“不过是醉酒之言罢了!”
“本王岂会放在心里!”
郑丰年拱手道:“多谢殿下!”
他一边说,还一边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
这个举动让楚熠辰非常恼火,他立即说道:“只是!”
“有些人,有些话!”
“你绝对不能放在心上!”
楚熠辰说完这话后,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马车。
郑丰年岂会听不出这话的意思?
这就是在赤裸裸的警告他不能再打上官凤妩的心思了。
“臣记住了!”
若是换成其他人,胆敢觊觎他的妻子,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可这人却是郑丰年,是他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挚友。
楚熠辰终究是于心不忍,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丰年!”
“天涯何处无芳草!”
“何故贪恋一枝花!”
“本王言尽于此!”
郑丰年望着秦王府的马车缓缓离去,竟然流下了一滴眼泪。
如果说,抢他女人的不是秦王楚熠辰,他也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可那个人偏偏就是他最尊敬的长官、兄弟、挚友。
他畏惧的从来不是权势,而是那个人总在无形中消磨他的恨意。
上官无极:“丰年!”
“你也看到了吧!”
“阿妩,她现在过得很好!”
“我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会打扰到她!”
郑丰年:“所以,你每一次都会主动过来陪我!”
“与其说是为了陪我!”
“不如说是为了帮阿妩!”
听他这么一说,上官无极顿时无言以对了。
“无极,你是一个好兄长!”
“不像我,我就不是一个好兄长!”
上官无极连忙说道:“你对你妹妹很好啊!”
“怎么就不是好兄长了?”
郑丰年只是仰天长叹了一口气,一句话都不说,然后也坐上自己的马车离开了。
在回府的路上,上官凤妩和楚熠辰相对而坐,均是一言不发。
马车里充满了冷漠和静谧,气氛犹如冰冻的河流,无声无息地流淌。
楚熠辰肃然危坐,仿佛在闭目养神。
上官凤妩却心事重重的看着他,内心有话,却不敢直说。
外面还时不时传来车轱辘的声音。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了一声:“王爷、王妃!”
“我们到了!”
上官凤妩心想,总算是到了,不然就会在这马车里憋死了。
忙碌了一天,春华和秋月给上官凤妩准备好了热水。
她美美的躺进了浴桶里,心情也变得舒适起来。
这时,有人从身后给她的肩膀按摩,她感到舒服极了。
她感觉,今日这按摩的力道比往常的要大许多。
“秋月,你今日这力道变大了!”
“不舒服吗?”她身后却是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吓得她连忙回头查看。
这时,她才发现原来竟是楚熠辰给她按摩的,春华和秋月两人早不见了踪影。
“殿下,怎么是你啊?”
“这么晚了,你还不去休息啊?”
楚熠辰径直脱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也踏进了浴桶里。
上官凤妩吓得有些语无伦次了:“殿下,你、你!”
楚熠辰慢悠悠的说道:“别激动!”
“我就是太累!”
“想泡个澡!”
上官凤妩:“王府不是有浴池吗?”
“你怎么不去用浴池!”
楚熠辰不禁笑道:“怎么?”
“夫人,这是回忆起我们俩在浴池里做的事了?”
上官凤妩瞬间羞红了脸,连忙伸出手制止他的小动作。
“殿下、医嘱!”
“别忘了医嘱!”
楚熠辰非但不听,还紧紧的抱住她,嘴巴贴近她的耳朵说道:“放心吧,夫人!”
“我时刻记着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上官凤妩终于可以躺回床榻上。
她脑海里依然浮现出两人在浴桶里发生的事。
虽然他的确也听从了医嘱,可仔细想想,都那样了,做与不做又有何区别呢?
还是有区别的,她的身体没受到任何伤害,孩子也没事。
她忍不住又翻了一次身,发现枕边人早已呼呼大睡了。
此时此刻,她真的有一股想要把楚熠辰弄醒的冲动,凭什么就她一人失眠了啊?
两场婚礼过去后,楚熠辰又开始忙碌起来了。
听说,就连刚当上新郎的楚熠贤与何君临也同样按时点卯。
上官凤妩心里清楚,大军即将要出发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又开始悠闲的养胎了。
刘太医是每三天来诊一次脉,然后好回去向皇帝汇报。
他还特地交代,不用那么拘谨,平时小心看路,不做剧烈的动作就可以了。
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愉悦,胎儿才会更加健康。
这些话,上官凤妩也听张神医说过了。
“秋月,送送刘太医!”
刘太医却不着急走,而是有些话想要询问她,却难以开口的样子。
上官凤妩屏退左右后,对他说道:“刘太医!”
“你是还有什么需要特别交代吗?”
刘太医连忙说道:“不是的!”
“王妃!”
“臣听说您的保胎药是张神医开的!”
上官凤妩:“的确如此!”
“刘太医,您是想说那保胎药有什么问题吗?”
刘太医:“哦不不不!”
“是这样的!”
“您也知道了!”
“济世堂的刘大夫是我的儿子!”
“您这保胎药也是到济世堂抓的吧?”
上官凤妩大概猜得到他想说什么,或是做什么了。
“刘太医,有话不妨直说吧!”
刘太医这才说道:“臣就直说了!”
“臣家中老母年事已高!”
“经常念叨着还有一个大孙子没见着!”
“臣就想、想求王妃帮一个忙!”
上官凤妩不禁问道:“你想让我如何帮你?”
刘太医:“也不用那么麻烦!”
“臣听说,张神医交代他抽空过来给您诊脉!”
“若是,他过来了,还劳烦王妃通知臣一声!”
“臣想好好与他谈一谈!”
上官凤妩不知道他们父子二人的恩怨,也不想过问太多别人的私事。
因此,她从来没有主动询问过楚熠辰关于刘太医的事。
“可以,到时我就说你们正好碰上了!”
刘太医激动的说道:“臣多谢王妃成全!”
上官凤妩接着问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刘太医:“王妃,您请问!”
上官凤妩:“既然你们都知道他在济世堂!”
“怎么不亲自去济世堂里找他呢?”
刘太医听后表情瞬间不自然起来,不过他还是解释道:“王妃,是这样的!”
“那济世堂门口挂着一个牌子!”
“牌子上面写着刘景及其全家与狗不得入内!”
上官凤妩刚喝一口水呢,听到这里后,差点没把水喷出来。
“咳咳!”
刘太医急忙说道:“王妃,您没事吧!”
不用想也知道,这得有多大仇多大的恨啊。
父子能闹到如此地步,肯定不是什么小问题。
上官凤妩:“没事,你继续说!”
刘太医继续说道:“简直是太侮辱人了!”
“臣也没办法了!”
“这才想要向您求助啊!”
上官凤妩:“你们父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知您是否方便说说呢?”
刘太医先是叹了一口气,原本家丑不宜外扬,可当下有求于人,也不得不说了。
“臣在微末之时,曾纳了一房妾室!”
“她叫林若梅”
“她后来给生了一个儿子!”
“便是刘俊昇!”
“原本我们一家三口,生活很美满的!”
“后来,臣迎娶了妻室!”
“若梅就、她就嫉妒得面目全非!”
“甚至还将俊昇抱走了!”
“致使我们父子二人分别了十几年!”
“当我们父子二人再次相见时!”
“臣才知道,原来若梅早就过世多年了!”
“臣强烈要求俊昇回到家中认祖归宗!”
“可他对我这个父亲只有满满的恨意!”
上官凤妩终于明白了,刘俊昇的恨意从何而来。
这便是当下最常见的问题了。
男子未发迹之时,先纳了一房小妾,然后让小妾给生孩子。
小妾除了传宗接代外,还要起早贪黑的操持家务事,替夫君和家里谋划前程与未来。
为的不过是等有朝一日,夫君一飞冲天时,她也可以跟着鸡犬升天吗?
可到头来呢?她辛苦付出的一切,全部是为她人做嫁衣裳。
功成名就的夫君终于可以风光迎娶高门妻了,而她也慢慢熬成了黄脸婆。
最后,她这个妾室还得在后来的正妻面前伏低做小。
妾室的孩子是庶出的,将来的一切都不可能落到他身上。
那么请问,她还有何指望呢?
林若梅做出了反抗,那便是将孩子早早的抱走了,远离这个敲骨吸髓的家。
其他女子呢?她们又有几人能像林若梅那样一鼓作气呢?
上官凤妩不禁问道:“你是否知道,林若梅是怎么死的呢?”
刘太医弱弱的说道:“臣也问过俊昇!”
“不过,他说我不配知道!”
上官凤妩:“兴许,这就是刘大夫如此恨你的根本原因!”
“你若是真心想让刘大夫认回你这个父亲!”
“不如去找找原因吧!”
以前,看在刘太医还算兢兢业业的份上,上官凤妩对他还是比较客气的。
可今日听他这么一说,她忽然觉得,此人越看越不顺眼了。
“秋月,送客!”她说话的语气也莫名的加重了。
刘太医向来最擅长察言观色,发现王妃似乎心情不太好后,连忙慌不择路的离开了。
春华难得一次的对别人有很大的怨气,她平日里对谁都是十分和气的。
“姑娘,这个刘太医真不是个东西!”
“哼!还想让您帮他呢!”
“奴婢看,就不应该帮他!”
上官凤妩:“既然已经答应的事,自然是要做到的!”
“到时,我也想再问问刘大夫,具体的情况究竟是如何?”
“凡事不能偏听偏信!”
“待我们调查清楚过后,方能下定论!”
上官凤妩对刘太医父子将来会如何不感兴趣,她只对林若梅的遭遇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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