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医生推了推眼镜,瞥了眼楼上,又看向正在大口喝水的周霖:“所以...我大半夜被薅过来,就是当个摆设啊?”
周霖放下水杯,微喘着气,“哪能啊!您这级别的,得叫战略储备。”
说着,他递过一杯咖啡,“这不,连咖啡都给您备好了。”
盛医生接过咖啡,轻哼一声:“少来这套。等会儿要是傅总喊人,记得加收急诊费。”
周霖终于放松地陷在沙发里,手指轻点着沙发扶手暗自腹诽。跟了傅宴北这么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
太太那模样,明摆着是着了道。
但就傅总刚才那架势,今晚哪能用得上医生。
浴室里。
温凉的水流从花洒倾泻而下,温静本能地仰起脸,任由水珠拍打在发烫的肌肤上。
她贪凉地往前,却撞在男人结实的胸膛。
傅宴北揽着温静的细腰,不让她摔倒,“好点没?”
温静耳边传来低沉的嗓音,温柔得像是幻觉。她抓住他结实的手臂,茫然仰起脸。
视线里男人的轮廓被水汽晕染开,模糊不清。
“你...声音好像那个混蛋...”
傅宴北顿了下,把她脸上的湿发挽到耳后,低声问:“谁是混蛋?”
温静轻蹭着他的掌心,闭着眼睛低低回应:“嗯...我老公傅宴北...”
傅宴北黑眸深处浮现出意味不明的情绪,不动声色地抵着她额头,温柔哄着:“他怎么混蛋了?”
浴室里,水声淅淅沥沥,雾气氤氲。
昏黄的灯光透过水汽,在瓷砖上投下晃动的光晕,像一杯摇晃的威士忌,让人无端生出几分醉意。
过了一分钟,就在傅宴北以为她不会回答,准备帮她脱掉打湿的衣服时。
温静摸到他腕表,突然痴痴地笑起来:“这个...我买的...他戴去见白雅宁!还落在她那里,让她拍照。”
她的声音闷闷的,还夹杂着几分委屈。
傅宴北垂着眼,却看到温静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心脏一窒。
还没来得及开口,温静整张脸埋进他怀里,哭得肩膀直颤,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阿静?”
傅宴北嗓子哑得不成调,心口像被眼泪烫了个洞。
“相亲的时候,他明明说过...就算没有感情,至少会给我基本的尊重...可他忘了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温静的声音支离破碎,哭得越来越凶。
傅宴北的手掌轻轻扣在她脑后,指尖陷进她湿漉漉的发丝里。他垂着眼,喉结滚动了几次才发出声音:“别哭了...”
这句话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沙哑得不成样子。
温静只觉得腰间一紧,像是被藤蔓缠上,呼吸都不顺畅,她挣扎着要往后退,傅宴北却把人搂得更紧。
她又气又委屈,像只炸毛的小猫,一口咬在傅宴北的胸口。
咬完还不解气,攥着拳头在他肩上胡乱捶打,脚丫子也不安分地踢腾着,溅起一地的水花。
“坏蛋!大坏蛋!”
她边打边带着哭腔控诉,湿漉漉的头发黏在通红的脸颊上,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
傅宴北倒抽一口冷气,却纵容地由着她闹。
他低头看着怀里张牙舞爪的人,眼底意味不明。结婚三年,他竟不知道温静还有这样鲜活的一面。
胸口被她咬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却莫名让他心头那团郁结散了几分。
突然,傅宴北闷哼一声,眸底翻腾着炙热的情绪,呼吸又沉又重。
而温静对他的变化浑然不知。
傅宴北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温静的脸,猛然扣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下来。
这个吻又凶又急,像是压抑了太久终于失控。
……
翌日,清晨。
周霖正叼着油条刷手机呢,一抬头看见傅宴北从楼梯上下来,差点被噎着。
嚯,昨晚折腾那么久,这位爷居然还能起得这么早?
周霖赶紧把最后一口油条塞嘴里,站起身:“傅总早!”
傅宴北懒洋洋地扫他一眼,鼻子里“嗯”了声算回应。
盛医生也放下咖啡杯起身:“傅总。”
傅宴北点了点头,走到餐桌前坐下。佣人很快端上煎蛋、小米粥和黑咖啡。
“先生,需要现在给太太送早餐上去吗?”佣人问。
傅宴北看了眼楼上,“晚点送,让她多睡会儿。”
“好的,先生。”
傅宴北放下咖啡杯,指尖在桌面轻敲了两下:“昨晚的事有眉目了么?”
周霖立刻放下平板:“监控有一段被删了,正好拍不到太太被带走那段。那俩混混已经移交警方了,嘴挺硬,还在审。”
“和她吃饭的客户呢?”
“服务员回忆当时气氛不错,客户都是正常离开的。”
傅宴北沉吟两秒,“继续跟进,后续有什么消息立即向我汇报。”
“明白,傅总。”
周霖偷偷瞄了眼傅宴北。
脸还是那张冰山脸,但眼角眉梢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劲儿,莫名就柔和了几分。
果然,有了爱的滋润,就是不一样。
傅宴北用完早餐,对盛医生说:“给我一些擦伤的药膏。”
“好的,傅总。”
盛医生脸上维持着风平浪静,心里却直呼:傅总昨晚这是有多激烈?
温静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头还有点沉,视线模糊了几秒才聚焦。
这吊灯款式,她家也有一盏一样的。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松木香,闻着莫名安心。
温静在枕头上发了一会儿呆,突然一个激灵,昨晚她被人带走了!
她撑起身子坐起来,掌心陷进柔软的床垫,可身体却沉得像灌了铅,又酸又软,仿佛被人拆散重组过。
脑海里零碎的画面翻涌上来。
她被逼到酒店墙角,退无可退;浴室里蒸腾的热气,还有一双手臂从背后紧紧箍住她……
那人……很像傅宴北。
温静呼吸一滞,手指揪紧了被单。
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在开庆功宴吗?他怎么会来救她?
温静揉了揉太阳穴。
明明没喝酒,脑袋却昏沉得厉害。有些情景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她做了场荒唐的春梦?
她猛地掀开被子,香槟色吊带睡裙好好地穿在身上,床单干干净净的。
可目光下移,胸口几处红痕赫然在目。
都是成年人了,这代表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她仓皇抬头环顾四周,熟悉的窗帘,熟悉的梳妆台,还有床头柜那张被收起来的结婚照。
是她和傅宴北的婚房。
温静脑子嗡的一声。
所以昨晚她真的和傅宴北滚床单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顿时脸上发烫,一把扯过被子蒙住脸。
要命,这都什么事儿啊!
傅宴北推门进来时,正看见温静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
她两条腿在被窝里扑腾了几下,像只闹脾气的小猫,嘴里还嘟嘟囔囔地念叨着什么。
“醒了?”他的声音含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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