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北说得有条有理,但很戳人心窝子,傅万昱一掌拍在桌面上,“混账东西!”
傅宴北沉静无波,连眼皮都未曾撩动一下。
傅万昱强压怒火,深吸一口气,“你前脚说不离,后脚就去民政局登记离婚,现在还要拱手送上股份?是她温静跟你提了条件,还是你傅宴北昏了头,上赶着去献殷勤?”
“她没跟我提任何条件。”傅宴北抬眸看向他,语气平静,“都是我自愿的。事实上,最初她提出离婚时,只要求净身出户。”
傅宴北没告诉父亲,反倒是他有点难接受这样的结果。
从小到大,身边并不缺主动靠近讨好的女人,几乎很少被人先拒绝。
“另外,”傅宴北直截了当说明,“我的婚姻,由我说了算。离或不离,怎么离,给或不给,给多少。这都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劳任何人插手。”
“你这么护着她,离了婚还要为她铺好后路,你该不会是,”傅万昱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他,“对她动了真心吧?”
傅万昱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但听别墅的佣人汇报,两人已经分居有段时间。
傅宴北微怔,像是从未思考过这种可能,眉头蹙起。
他沉默片刻,含糊地回答:“夫妻一场,好聚好散而已。”
知是温静先提出的离婚,傅万昱仍旧存疑。
“是温静不惜福,还是她早就心野了?”
他绝对不允许傅家出什么负面新闻。
过去傅哲跟赵忆歆离婚又复婚,这种家庭闹剧上演一次就够了,他可不想被老友们再笑话二次。
傅宴北懒得在这种无意义的话题上纠缠,但也不愿让他误会,说了句,“您的想象力过于丰富了,早点休息,保重身体更重要。”
说完,便起身要走。
“傅宴北,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以为股份转让既成事实我就动不了?别忘了,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就有一百种方法能让温静在海城寸步难行。”
“您恐怕没这个机会了。”
傅宴北姿态依旧松弛,可抬眼时目光里的压迫感丝毫不逊于其父,“如果您执意要越界,那也别怪我不顾念最后那点父子情分。”
傅万昱出声叫住他,“傅宴北!你是不是到现在还恨着我?”
傅宴北的脚步倏然停住。
“怪我当时没第一时间报警去救你,还是为你母亲拿钱赴绑匪的约,半路出了车祸而怨我?”
书房内陷入死寂,只能听到窗外隐约的风声。
良久,傅宴北缓缓转过身。
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父亲已然苍老的面容,目光沉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恨您?太耗费心神了。不如等您百年之后,亲自去问问韩清棠,看她肯不肯原谅您。”
韩清棠,傅宴北的母亲,温温柔柔的大家闺秀。
从老宅出来,傅宴北开走了一辆红色法拉利FUV。
他没直接回水郡湾别墅,而是沿着滨海公路一路疾驰,最终将车停在了临海的悬崖观景台边。
当年他就是被人绑架到这里。
夜空里没有一点星光,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刮在脸上又冷又黏。
傅宴北最恨的,是当年那个无力弱小的自己。
恨他羽翼未丰,护不住至亲,反倒成了歹徒用来勒索母亲的软肋。
不远处,停着四五辆保镖车,从老宅出来,车子便一路跟着。
傅宴北掐灭烟头,转身回到车里。引擎发出一声低吼,一路飙车回别墅。
周四下午。
温静刚忙完罗维凯公司的设计稿收尾,一出大厦,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电话那头的人自称是傅万昱的助理,语气礼貌:“温小姐您好,傅董事长想见您一面,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温静握紧手机,想起在蒋淙年宴会上,傅万昱对傅宴北说的那句“她配不上你”,像根刺扎在她心里,至今还隐隐作痛。
可她都去民政局办手续了,还找她做甚?
罢了,尊老爱幼是美德,或许是最后一次见面。
老宅的司机来接的温静,去到一间茶室。
傅万昱早已端坐在主位,手边一盏清茶热气袅袅。
他并未立刻开口,只是用那双历经风霜、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打量着温静。
无声的威压,几乎令人窒息。
温静稳住心神,迎上他的目光,依着以往的称呼轻声唤道:“爸。”
“坐吧。”傅万昱语气平淡,抬手示意了下对面的位置。
温静落座后,把包放在一旁。
他亲手执起茶壶,为她斟了一杯热茶。
温静看着缓缓注满的茶杯,心里不由地收紧,仍保持着得体的仪态,“谢谢爸。”
傅万昱放下茶壶,“你和宴北已经登记离婚了?”
“是。”
傅万昱开门见山:“你应该还没忘记当初为什么能嫁给宴北。老爷子病重,临走前想亲眼看着孙子成家,这是人之常情。以宴北的条件,海城多少名门闺秀排着队等他选。”
他微微倾身,声音浑厚却字字如刀:“可他偏偏叛逆,非要自己挑。而你,不过是他相亲名单上最不起眼、却也最‘合适’的一个,因为你足够‘听话’,不会违逆他的任何决定。”
温静唇角的笑意消失,忽然就觉得这茶水烫人心窝。
傅万昱好似没看见她的表情变化,继续说:“宴北是他爷爷一手栽培的,所以跟我总是爱唱反调。凡是我明确反对的,他偏要去做到底。当初我若坚决反对的是别人,那么今天坐在这个位置的,也不会是你。你,不过恰好是他用来反抗我的一个选择罢了。”
饶是那天已经听过他和傅宴北的对话,温静的心态还是有点崩。
她垂下眼睫,死死咬住下唇,一言不发。
视线模糊起来,眼前那杯清澈的茶汤变得氤氲不清,晃动着湿漉漉的光晕。
耳边又传来傅万昱冰冷的声音:“宴北在钱财上从不亏待人,给你的离婚补偿,想必也足够你一生富足。但隆昇的股份,温小姐,你拿着就真能心安理得?”
温静抬眸看向他,红唇紧抿,仿佛早已预见到他还有更伤人的话要说。
“当初老爷子允诺股份,前提是你为傅家开枝散叶。这三年你一无所出,如今离婚却带走干股,于情于理,恐怕都说不通吧?”
温静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不是她不想生,是傅宴北从来就没给过她这个机会。
如今倒好,这一切反倒全成了她一个人的过错。
懒得再争辩什么,最后难堪的只会是自己。
温静缓缓抬起眼帘,“你希望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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