斫韵堂的地灵石突然集体发出 “嗡鸣”—— 三枚石头在桌面上剧烈震动,金色光纹乱成一团,像被狂风搅散的蛛网。沈墨刚把后海柳枢的修复记录夹进档案册,指尖就被震得发麻,怀中的星槎引更像被烫到般发烫,杖身的光纹不再是单一的绿或蓝,而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交织,在墙面投射出混乱的光斑,最终所有光斑拧成一股,死死指向京西妙峰山的方向。
“紧急报告!” 董雅南的声音带着喘息,她撞开木门,平板电脑屏幕亮得刺眼,上面是砚枢组的实时监测面板:潭柘寺经幢能量指数 41%、北海塔枢 39%、什刹海眼 35%、后海柳枢 32%…… 所有之前修复过的关键节点,能量指数都在半小时内暴跌,红色警报灯在屏幕上连成一片,“各地负责监测的同事都说,节点没有淤塞,没有余烬,就是能量在‘凭空消失’,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董晓冲进屋时,监测包上的柳笛都在抖,她手里攥着刚收到的青苇荡数据:“青苇荡的芦枢丛也出事了!老周说中央的芦苇突然往一个方向倒,底下的泥水在打转,像有漩涡!我刚用远程校准仪测,能量指数只剩 29%,再掉就要跌破危险线了!” 她的声音发颤,却攥紧了探枢杖,“沈哥,我去青苇荡!之前我修过芦枢丛,知道怎么稳住它!”
沈墨按住发烫的星槎引,杖身的七色光纹渐渐清晰 —— 每一道光都对应一个异动节点,而所有光的源头,都在妙峰山天工坊总坛的地脉总枢。他猛地翻开《地灵契书》,书页自动翻到最后一页,原本空白的地方浮现出几行古篆:“影烬未绝,觊觎玺光,多枢异动,总枢为纲”。
“不是简单的能量流失,是影核余烬在‘试探’。” 沈墨的声音沉下来,指尖划过总坛的地图标记,“它们知道总枢激活后,能感应到九幽玺的线索,所以故意同时干扰多个节点,逼我们分兵,好趁机对总枢下手。”
董雅南立刻调出分组预案:“我去北海!塔枢连总坛的地脉主干道,我带天枢砂和固塔符,能撑住至少三小时!” 她抓起背包,又回头递过一个金属盒,“这里面是董三叔刚送来的‘脉气共享符’,捏碎就能共享能量,紧急时用!”
“我去青苇荡!” 董晓已经背上了防水靴,她摸了摸包侧的芦脉膏,眼神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坚定,“芦枢丛是湿地的‘水肺’,要是它塌了,永定河的水脉都会乱,我不会让它出事的!”
沈墨点头,将地脉金砂和融枢符塞进背包,又把《地灵契书》揣进怀里:“我去妙峰山总坛,只有稳住总枢,才能切断能量流失的源头。记住,一旦能量指数低于 25%,立刻捏碎共享符,我会往你们那边输能量,别硬撑。”
三人在门口分道扬镳,沈墨的车刚驶出胡同,后视镜里就看到斫韵堂窗台上的桃核苗 —— 新冒的花芽不知何时蔫了,叶片耷拉着,像在呼应地脉的异动。他咬了咬牙,踩下油门,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妙峰山的轮廓在远处的云层里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董晓赶到青苇荡时,芦苇荡中央的漩涡已经有脸盆大,泥水打着转往下陷,周边的芦苇被吸得弯成了弓。老周正用长杆试图稳住芦苇,杆尖一碰到漩涡就被吸得晃动:“晓丫头,你可来了!这漩涡邪门得很,底下的芦枢丛像被拽着往下沉!”
董晓立刻穿上防水靴,跳进没膝的泥水里,探枢杖刚靠近漩涡,杖尖的光纹就骤变成红色:“能量指数 27%!再掉就危险了!老周,帮我把芦脉膏倒进漩涡,我下去抓枢片!”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扎进漩涡旁的泥水 —— 冰冷的泥水裹住身体,她凭着记忆摸到芦枢丛的青铜枢片,果然,有两片枢片的根系被一股黑色的影气余烬缠住,正往泥地下拽。董晓掏出根须刷,屏住气刷掉余烬,又摸出芦脉膏,往断根处狠狠抹了一把:“给我稳住!”
就在这时,探枢杖的光纹突然跳到 24%,董晓咬着牙捏碎共享符 —— 一道温暖的金色光流从符纸里涌出,顺着她的手臂流进枢片,芦枢丛的根系瞬间绷紧,漩涡的转速慢了下来。她抬头望向妙峰山的方向,心里默念:沈哥,我撑住了。
董雅南在北海塔枢旁遇到了守塔人赵师傅,古槐的叶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掉,塔基的青砖返潮更严重了,用手一摸全是水。“塔枢石在‘发抖’!” 赵师傅指着塔基的石缝,“我能感觉到,里面的脉气在往外跑,拦都拦不住!”
董雅南立刻掏出天枢砂,均匀撒在塔基周围,又将固塔符贴在石缝上:“赵师傅,帮我按住符纸,我要引天脉气!” 她闭上眼,将星力注入探枢杖,杖尖的光纹顺着石缝钻进去 —— 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她的手臂被拽得生疼,能量指数瞬间跌到 26%。
“共享符!” 赵师傅大喊。董雅南立刻捏碎符纸,沈墨的能量顺着符纸涌来,她趁机将天枢砂推进石缝:“塔枢石,听我的!把脉气收回来!” 塔基的返潮渐渐停了,古槐掉叶的速度也慢了,董雅南擦了把汗,看着远处的妙峰山,心里清楚:真正的硬仗,在沈墨那边。
沈墨赶到妙峰山断云崖时,总坛的石门已经半开,里面传出 “咔嗒咔嗒” 的声响,像是木甲护枢在挣扎。他冲进通道,就看到总坛大殿的地脉总枢在剧烈晃动,五道金色锁链上缠着黑色的影气余烬,像毒蛇一样往总枢爬去,链身上的符文正在变暗。
“终于来了,天工坊的传人。”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大殿阴影里传来,一个裹着黑袍的人影慢慢走出,手里握着一块黑色的碎片,正是影核的残片,“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总枢激活,九幽玺的线索就藏在总枢底下,只要拿到它,我就能控制所有地脉!”
沈墨握紧星槎引,杖身的七色光纹变成耀眼的金色:“影核已经被消灭,你不过是些余烬,别做白日梦。”
“余烬?” 黑袍人冷笑,将影核残片往锁链上一贴,黑色余烬瞬间蔓延,“我吸收了这么多节点的脉气,早就不是余烬了!今天,要么你让开,要么我毁了总枢,让整个北京的地脉都陪葬!”
总枢的金光越来越弱,沈墨知道不能再等。他掏出《地灵契书》,书页展开,金色光纹覆盖住总枢:“地灵为证,天工坊传人在此,以脉气为引,唤总枢之力!” 他将星力全部注入星槎引,杖尖的光纹刺破黑袍人的余烬,直刺总枢 ——
就在这时,总枢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五道锁链同时亮起,黑袍人手中的影核残片瞬间被金光吞噬,黑袍也化为飞灰。大殿的石壁上,浮现出一行新的古篆:“九幽玺藏于总坛地宫,需四象信物与地灵印记共启”。
沈墨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怀里的星槎引渐渐冷却,杖身的光纹变回温和的金色。他摸出共享符,捏碎后轻声说:“雅南,董晓,危机暂时解除,总枢稳住了。”
通道外传来脚步声,董雅南和董晓跑了进来,两人都带着泥和汗,却笑着:“我们就知道你能行!”
沈墨指着石壁上的古篆,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九幽玺的线索找到了,总坛地宫。第二卷的最后一步,就是找到它,彻底了结影核的威胁,完成百年债的承诺。”
大殿的地脉总枢泛着柔和的金光,五道锁链轻轻晃动,像是在呼应着即将到来的最终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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