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考虑不周。”他缓缓松开拳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会按规定写报告,解释情况。”
院长满意地点点头,拐杖收回身侧:“这才对。黎医生是高材生,不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看着护工把楚枫辞拖走,少年回头时,眼里的光彻底灭了,像被掐灭的烛芯。
玻璃门被重新锁上,“咔哒”一声,像在黎砚川心上落了把锁。
他站在原地,听着楚枫辞的哭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消毒水的气味突然变得刺鼻。
院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黎医生刚来,多学着点。这里的病人……都很特别,可不能感情用事啊。”
黎砚川看着对方转身离去的背影,袖口下的通讯器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同伴发来的消息:“院长背景可疑,小心暴露。”
他望着紧闭的玻璃门,掌心还残留着楚枫辞的温度。第一次尝试,楚枫辞被带走了,而他自己,也彻底引起了怀疑。但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他必须留下,哪怕身陷囹圄,也要找到下一次机会。
因为那个会把椅子看成长颈鹿、把拐杖当成蛇的少年,此刻正在某个角落里,等着有人带他逃离那些只有他能看见的“怪物”。
此刻,特殊病房里。
楚枫辞被压在病床上,手腕被皮带勒出红痕,护工的手刚松开,他就顺着床沿滑下去半寸,脊背抵着冰冷的墙壁,像只被暴雨浇透的猫。
镇定剂的针尖刺破皮肤时,他甚至没躲,只是睫毛颤了颤,将眼底一闪而过的清明藏进湿润的水汽里。
“安分点。”护工丢下这句话,摔门而去。
病房里只剩消毒水和镇定剂混合的味道,楚枫辞盯着天花板上缓慢旋转的吊扇,看了约莫三分钟,忽然眨了眨眼。
下一秒,周遭的一切都开始扭曲。白色的墙壁像融化的奶油般流淌,皮带的束缚感凭空消失,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片虚无的星空中,脚边漂浮着半透明的光屏。
“叮——宿主意识已接入系统空间,当前镇定剂影响残留度17%。”003的声音带着点机械的卡顿,屏幕上跳出个穿着白大褂的卡通小人,正拿着针管追一只虚拟小鹿。
楚枫辞揉了揉太阳穴,指尖划过光屏上“黎砚川:黑化值30%”的红色字样,眉头微蹙:“还是30%?今天他都差点跟院长正面冲突了,怎么没涨也没降?”
003操控着小人扎中虚拟小鹿,光屏上弹出一串数据:“根据行为分析,黎砚川的情绪波动集中在‘任务受阻’和‘对宿主的担忧’,未触及核心黑化点。宿主,你刚才在楼梯口说看见彩色刺猬时,他的心率飙到了110,不过黑化值纹丝不动。”
楚枫辞低头笑了笑,指尖在光屏上点出一段回放——画面里,他指着绿萝喊“刺猬”时,黎砚川眼底闪过的不是怀疑,而是极快的计算,像是在判断他这句话里藏着多少真实的恐惧。
“他在试探我。”楚枫辞轻声道,“也在说服自己相信我。”
003的卡通小人突然停住动作:“可你刚才没必要真发抖吧?原主的恐惧潜意识明明可以压制,你硬生生放任它占了主导,刚才在大厅里,你的指尖都在抖,差点被院长看出破绽。”
楚枫辞抬眼看向虚空,远处的星辰像被打碎的玻璃,折射出细碎的光。“你不懂。”他声音很轻,“那种恐惧是真的。”
他调出原主的记忆碎片——画面里,十二岁的少年缩在衣柜里,看着床底下钻出条鳞片泛着绿光的蛇,而门外传来院长温和的声音:“小辞,出来吃药了。”
原主的恐惧不是幻觉,是被日复一日的精神压迫催生出的应激反应,像刻在骨髓里的烙印。
“我压制它干什么?”楚枫辞嗤笑一声,指尖划过光屏上“黑化值30%”的数字,“黎砚川的黑化值卡在30%不上不下,剧情里只说他后期失踪,可这30%的基数从哪来?是被院长抓住过把柄?还是……跟原主有关?”
他想起刚才在走廊里,黎砚川卷袖子时,手腕内侧有块淡粉色的疤痕,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的。剧情里没提过这个,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
“你看这里。”楚枫辞放大一段监控回放,画面里是三天前黎砚川第一次查房,他站在楚枫辞病房门口,目光扫过墙上的涂鸦时,瞳孔微缩。
那涂鸦是原主画的——一个没有脸的人,手里举着针管,背景是红色的河流。当时黎砚川的黑化值,从28%跳到了30%。
“红色河流……”003的电子音带着困惑,“原主说是‘怪物流血了’,难道跟黎砚川有关?”
楚枫辞没说话,调出自己的生理监测数据。刚才在大厅被院长拦住时,他的肾上腺素飙升到180,指尖颤抖频率与原主恐惧发作时的波形完全吻合。
那不是装的,是他放任原主的潜意识接管身体,亲身体验了一把“看见蛇爬在院长脖子上”的恐惧感。
“这种恐惧很具体。”他指尖敲了敲光屏,“不是泛泛的害怕,是有明确指向的——针管、拐杖、特定的颜色……就像有人刻意引导原主把这些东西和恐惧挂钩。”
他忽然想起黎砚川袖口的“透明虫子”。当时他说这话时,特意观察了黎砚川的反应,对方卷袖子的动作很快,甚至没看袖口,直接露出小臂。那不是掩饰,是……本能的回避?
“003,查黎砚川的过往任务。”楚枫辞的声音沉了些,“有没有涉及生物实验或者精神控制的?”
光屏上瞬间跳出密密麻麻的文字,楚枫辞快速扫过,忽然停在一行字上:【三年前,代号“尘埃”任务失败,队友失联,疑似被敌方用精神药物控制。】
“尘埃……”楚枫辞喃喃道,指尖点在“精神药物”四个字上,“院长的真实身份,会不会和当年的‘敌方’有关?”
如果黎砚川的黑化值源于三年前的背叛,那院长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在反复撕扯他的旧伤。
楚枫辞忽然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放任恐惧流露——他需要用最真实的脆弱,让黎砚川放下警惕,也需要借这种“被控制的恐惧”,试探对方的反应。
“还有五分钟,镇定剂残留度会降到10%以下,你该回去了。”003提醒道,光屏上开始浮现病房的虚影。
楚枫辞最后看了眼“黑化值30%”的字样,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他重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变回那个缩在病床角落的少年,睫毛上沾着未干的泪,看见护工推门进来,立刻往床底缩了缩,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
护工皱着眉骂了句“疯子”,转身去拿记录板。没人看见,楚枫辞藏在被子里的指尖,正轻轻敲着床单,节奏和黎砚川刚才在大厅里松开拳头时,食指敲掌心的频率一模一样。
他需要更多信息,比如黎砚川手腕的疤痕是怎么来的,比如院长拐杖里藏着的金属片究竟是什么,比如那30%的黑化值里,到底藏着多少个被刻意掩埋的夜晚。
而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个“足够真实”的病人,让黎砚川愿意把那些秘密,说给一个“只会看见怪物”的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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