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院角那棵老槐树,在平静中抽出新芽。楚枫辞没再提离开的事,崔闫也渐渐放下了那份过于拘谨的虔诚,只是看向楚枫辞的眼神,依旧藏着化不开的温柔与依赖。
他们的日常简单得像幅水墨画。清晨楚枫辞会赖床,崔闫就坐在床边,一边擦拭木簪一边等他醒,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午后楚枫辞会教崔闫识字,指尖划过纸面时偶尔碰到他的手,总能换来崔闫泛红的耳根和故作镇定的咳嗽。
傍晚则一起去市集,看夕阳把街道染成金红色,听小贩们讨价还价的喧嚣——那是属于真实世界的、鲜活的热闹。
这天午后,两人正在院里晒草药,院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争吵声。
“墨斯你能不能别总板着脸?好像我欠了你八百个真言石!”是塞缪尔的声音,带着惯有的火气。
“我只是陈述事实,你的藤蔓修剪得像狗啃的。”墨斯的声音依旧平淡,却精准地戳中了对方的痛处。
“你懂个屁!这叫艺术!”
楚枫辞和崔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的笑意。
院门被推开,墨斯和塞缪尔一前一后走进来,还在为刚才的事争执。看到院里的两人,塞缪尔先停了嘴,哼了一声别开脸,墨斯则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稀客啊。”楚枫辞放下手里的草药,挑眉道,“今天不吵架了?”
“谁跟他吵架。”塞缪尔嘴硬道,眼神却偷偷瞟向墨斯。
墨斯推了推眼镜:“路过,顺便来看看。”
崔闫端来茶水,塞缪尔刚伸手去接,墨斯突然开口:“他昨天给生命神殿的玫瑰浇了开水,现在正心虚。”
“墨斯你找死!”塞缪尔瞬间炸毛,手里的茶杯差点脱手,“那是意外!谁让那些玫瑰长得比我的藤蔓好看!”
楚枫辞看着又吵起来的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对崔闫笑道:“看来他们的‘艺术’之争,还得吵上几百年。”
崔闫抿唇轻笑,眼底映着阳光和楚枫辞的身影,温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
院外的风拂过老槐树,叶子沙沙作响,混着屋里的争吵声和两人的低笑,成了这个午后最寻常的背景音。
真实的日子,大抵就是这样,有烟火气,有小拌嘴,还有身边那个人,一抬头就能看到的温柔。
这天楚枫辞正教崔闫辨认草药,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塞缪尔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绿色的衣袍下摆还沾着几片草叶,头发也有些凌乱,全然没了平日的神气。
“楚枫辞!”他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抓起桌上的水壶猛灌了几口,语气里满是烦躁,“墨斯那家伙,是不是有病?”
楚枫辞挑了挑眉,示意崔闫继续整理草药,自己则在他对面坐下:“又吵架了?”
“不是吵架!”塞缪尔拔高了音量,又猛地压低声音,像是怕被谁听见似的,“他……他躲着我!”
“躲着你?”楚枫辞有些诧异。这两位向来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哪次不是塞缪尔追着墨斯吵,从没见过塞缪尔这副憋屈样。
塞缪尔抓了抓头发,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窘迫,支支吾吾道:“就……就前几天,在智慧神殿的书架旁,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什么?”楚枫辞追问。
塞缪尔的耳尖红了,眼神躲闪着,半天没说出话来。旁边的崔闫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好奇地看着他。
“不说?不说我可就让崔闫送客了。”楚枫辞故意板起脸。
“别别别!”塞缪尔急了,像是豁出去了似的,飞快地说了一句,“我不小心亲到他了!就一下!脸颊!”
说完他猛地低下头,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楚枫辞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忍不住笑出了声:“就这?”
“什么叫就这!”塞缪尔抬头瞪他,“自那之后他就躲着我!见了我就绕道走,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连智慧神殿的门都不让我进了!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楚枫辞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不是有病。”
“那他是……”
“他是害羞了。”楚枫辞慢悠悠地说。
塞缪尔愣住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害羞?墨斯?那个整天板着脸跟冰块似的家伙会害羞?”
“不然呢?”楚枫辞挑眉,“你以为以墨斯的性子,真不想理你,会只是躲着?早就用他那堆符文把你捆起来扔回生命神殿了。”
塞缪尔皱着眉,似乎在认真思考他的话,过了一会儿,眼神里的烦躁渐渐被困惑取代:“那……那他为什么躲着我?”
“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吧。”楚枫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毕竟是被你‘偷袭’了,总得找点面子回来。”
塞缪尔的脸更红了,嘴里却还硬着:“谁……谁偷袭了!那就是个意外!”
楚枫辞没拆穿他,只是笑着说:“想让他不躲你也简单。”
“什么办法?”塞缪尔立刻凑了过来,眼里满是期待。
“找个机会,再‘不小心’一次。”楚枫辞的语气带着几分促狭,“这次换个地方,比如……他的书房?”
塞缪尔愣住了,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脸颊红得更厉害,却没反驳,只是猛地站起身:“我……我先走了!”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连门都没关好。
看着他仓促的背影,崔闫忍不住问道:“他真的会去吗?”
“你说呢?”楚枫辞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有些人啊,吵了几千年,早就把对方刻进骨子里了,就差一层窗户纸而已。”
崔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低头继续整理草药,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院门外的风带着花香吹进来,楚枫辞看着崔闫认真的侧脸,眼底的笑意温柔得像水。
看来,不止是他们,这神界的 pair,也该有个结果了。
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悄无声息地盖住了智慧神殿的尖顶。楚枫辞指尖凝出两缕黑雾,轻轻缠上他和崔闫的身体,两人的身影瞬间变得透明,连呼吸都融入了夜风里。
“抓好了。”楚枫辞低声道,揽住崔闫的腰,足尖一点,如同两片落叶般飘进神殿高墙。
崔闫的心怦怦直跳,既紧张又兴奋,指尖紧紧攥着楚枫辞的衣袖。穿过回廊时,能看到巡逻的神职人员捧着古籍走过,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却对近在咫尺的两个“透明人”毫无察觉。
墨斯的书房在神殿顶层,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淡淡的墨香混着旧书卷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很大,四壁全是顶天立地的书架,烛光在黄铜灯盏里跳动,将书脊上的烫金文字映得明明灭灭。
墨斯正坐在靠窗的书桌前,手里拿着羽毛笔,似乎在写着什么,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躲那边。”楚枫辞指了指书桌旁的落地书架,拉着崔闫缩了进去。
书架最底层堆着几卷厚重的羊皮卷,正好能挡住两人的身影,却又留着一道缝隙,能将书桌前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
崔闫屏住呼吸,透过缝隙往外看。墨斯写了一会儿,忽然放下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脸颊,正是塞缪尔那天“不小心”亲到的位置。他的耳根悄悄泛着红,眼神有些恍惚,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你看,”楚枫辞凑到崔闫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笑意,“我说他害羞了吧。”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崔闫的耳朵瞬间红了,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却舍不得离开墨斯。原来那位总是冷静自持的智慧之神,也有这样不知所措的一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极轻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犹豫着要不要进来。墨斯猛地回过神,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重新变回那副淡漠的样子,拿起羽毛笔假装书写,只是指尖微微有些发紧。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塞缪尔的脑袋探了进来,绿色的衣袍边缘在烛光下闪了闪。他的眼神在书房里扫了一圈,看到墨斯时,耳朵尖腾地红了,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盆开得正盛的紫罗兰。
“我……我来送花。”塞缪尔把花盆往书桌一角一放,声音有点发紧,“你书房太素了,添点颜色。”
墨斯没抬头,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一道笔直的墨迹:“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塞缪尔立刻接话,眼睛却不敢看他,假装研究书架,“你看这花多好,生命力旺盛,象征着……象征着智慧与生命的和谐共处!”
楚枫辞在书架后憋笑,用口型对崔闫说:“这理由找的。”
崔闫抿着唇,肩膀微微颤抖,眼底满是笑意。
墨斯的笔尖顿了顿,终于抬眼看向他,目光落在那盆紫罗兰上:“你上次给生命神殿的玫瑰浇开水时,也是这么说的。”
“那是意外!”塞缪尔炸毛,随即又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连忙压低,“这次不一样!这花好养!”
墨斯没说话,重新低下头写字,只是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塞缪尔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眼睛瞟着墨斯,又飞快地移开,反复几次,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猛地往前走了两步,停在书桌旁。
“墨斯,”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天在书架旁……”
墨斯的笔尖又顿住了,耳根的红晕再次浮现,却依旧没抬头。
塞缪尔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心里那点紧张突然就消失了,反而涌上一股莫名的勇气。他突然俯下身,飞快地凑到墨斯面前。
躲在书架后的崔闫吓得差点屏住呼吸,楚枫辞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眼底却闪着兴奋的光。
墨斯显然也没料到他会突然靠近,猛地抬头,两人的鼻尖差点碰到一起。烛光在两人眼底跳跃,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墨香和草木的清新。
“你……”墨斯的声音有些发紧。
塞缪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唇,上次没敢细看,原来他的唇色这么淡,抿着的时候总显得很严肃……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轻轻碰了一下。
比上次在书架旁的“意外”要轻,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意味。
墨斯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往后退,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嘴,脸颊红得像要滴血,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一丝慌乱。
“我……我先走了!”塞缪尔也像是被自己的举动吓住了,转身就往外跑,连那盆紫罗兰都忘了带。
门“砰”地一声关上,书房里只剩下墨斯一个人。他维持着捂嘴的姿势,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放下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眼神恍惚,脸上的红晕久久没有褪去。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塞缪尔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嘴角终于忍不住勾起一抹极浅、却真实存在的笑意。
书架后的楚枫辞拉了拉崔闫,两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书房,直到飘出智慧神殿很远,才解除了隐匿。
“他们……”崔闫看着神殿的方向,眼底满是笑意。
“快成了。”楚枫辞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喝他们的喜酒了。”
夜风带着清凉的气息,吹起两人的衣袂。
崔闫抬头看着楚枫辞,月光在他眼底映出细碎的银辉,突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像塞缪尔一样,红着脸低下头,耳根烫得惊人。
楚枫辞愣了一下,随即低笑起来,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偷袭完就想跑?”
崔闫往他怀里埋得更深了,声音闷闷的:“不行吗……”
“行。”楚枫辞低头,在他额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不过下次,换个地方,比如……我们家的院子?”
崔闫的脸更红了,却用力点了点头。
远处的智慧神殿里,某扇窗户的烛光依旧亮着,映出一道久久伫立的身影。
而这边的小路上,相拥的两人慢慢走着,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瓜吃得尽兴,日子也还很长。
让作者说一说:
昨天的投票结果出来啦!最多票数的是替身文学,(′?w?`)没想到上次没有被抽到的小世界这次竟然被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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