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观言的怀抱温暖得让人沉溺，楚枫辞将计就计，索性赖在他怀里不肯起来，脑袋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发出细微的、带着依赖的哼唧声。
许观言果然上当，以为他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心中微软，环抱着他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掌心依旧一下下轻柔地拍抚着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过度的猫。
“没事了，都过去了……”许观言低声安抚着，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楚枫辞一边享受着老婆的温柔，一边分神调出系统面板。
「目标人物：许观言
好感度：81
黑化值：10」
好感度81！
楚枫辞心中一动。看来刚才那场“意外”，虽然过程狼狈，但结果却意外地不错。极大地激发了许观言的保护欲和心疼，直接将好感度从55拉高到了81！
这是一个质的飞跃。意味着许观言对他的感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上司对下属、甚至普通朋友的范畴，达到了“深有好感，甚至可能萌生爱意”的阶段。
黑化值也降到了10，估计是因为他的“脆弱”和“依赖”满足了许观言某种被需要的心理，缓解了之前因为欺骗和标记而产生的不安。
时机……似乎成熟了。
楚枫辞暗自琢磨着。趁热打铁，或许可以再推进一步？
他微微动了动，从许观言怀里仰起脸。
许观言低头，对上了他那双已经恢复了清明的浅色眼眸。
只是此刻，那双眼睛里似乎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眼尾还带着未褪尽的微红，看起来格外惹人怜爱。
被这样一双眼睛专注地望着，许观言莫名地感到一丝不自在，心跳也漏了一拍。他轻咳一声，正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或者问他是不是好点了……
却见楚枫辞微微抿了抿唇，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脸颊和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漫上了一层绯红，如同染上了最好的胭脂。
他避开许观言的目光，视线飘忽地落在对方衬衫的第二颗纽扣上，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异常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许观言……”
“我好像……被困住了。”
许观言一愣，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楚枫辞抬起眼，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那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颤，泄露着主人此刻的“紧张”。
“被困在……有你的世界里了。”
他的声音更轻了，却像是一片羽毛，轻轻地、准确地搔刮在许观言的心尖上。
“看不到你的时候，会觉得……哪里都是空的。”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只有……闻到你的味道，听到你的声音，感受到你的温度……这里，”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声音带着一种柔软的委屈和全然的真诚，“才会觉得，是满的。”
没有直白地说“我喜欢你”或“我爱你”。
但这番含蓄又带着诗意的话，却比任何直白的告白都更具冲击力。
像是在描述一个无法挣脱的困境，而那个困境的中心，就是他许观言。
许观言彻底怔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连脖颈都泛着粉红、眼神躲闪却又固执地想要表达什么的青年，听着他那番如同情诗般的低语，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然后又剧烈地跳动起来，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胸腔。
空气中，那属于楚枫辞的冷杉木信息素，似乎也因为这番话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青涩又滚烫的温度，与他自己的松木气息交织在一起，难分彼此。
楚枫辞说完，便重新将滚烫的脸颊埋回了许观言的胸口，只留下一个红透了的、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他，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勇气，再也不敢抬头。
许观言感受着怀中传来的、对方过快的心跳和那异常的体温，再回味着刚才那番如同告白般的话语，一向沉稳冷静的他，此刻竟也有些手足无措，耳根也悄悄漫上了一层薄红。
他……这是被表白了吗？
被这个时而脆弱、时而强势、身份成谜、却又莫名让他放心不下的Enigma？
而系统面板上，那原本停留在81的好感度，在这一刻，悄然跳动了一下，变成了83。
许观言的大脑仿佛经历了一场短暂的风暴。
楚枫辞那番含蓄又直击心灵的“告白”，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被困在有他的世界里？
看不到他就会觉得空？
只有他的气息和温度才能填满？
这些话，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回响。
他从未想过，会有人用这样的方式向他表达情感。如此笨拙，却又如此……动人。
他低头，看着那颗埋在自己怀里、连发丝都透着紧张和羞赧的脑袋，感受着对方透过薄薄衣料传来的、过快的心跳和滚烫的体温。
这一切，都不是假的。
这个Enigma，是真的……对他抱有如此深重而又小心翼翼的感情。
所以，他之前那些异常的举动，易感期的依赖，是因为他喜欢自己？
这个认知让许观言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他还在震惊和混乱中理不清自己的思绪，怀里的楚枫辞却像是等待判决的囚徒，久久没有得到回应，那紧绷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仿佛预知了结局般的失落，抬起了头。
那双浅色的眼眸里，之前氤氲的水汽似乎更重了些，眼尾的红晕也愈发明显。
他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显得更加勉强和脆弱，声音轻得几乎要散在空气里：
“没……没关系的……”
他垂下眼睫，不敢再看许观言，手指无意识地蜷缩着，像是在给自己寻找最后一点支撑。
“如果你……觉得困扰……或者……不同意……”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细微的哽咽，却强忍着，“就……就当我没有说过……好不好？”
那副故作坚强却又委屈失落到了极点的模样，像一根最尖锐的针，精准地刺入了许观言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看着他那仿佛随时会碎裂的表情，许观言心中那最后一丝犹豫和混乱，瞬间被一种更加清晰、更加汹涌的情感所取代——
是心疼，是怜惜，是想要保护他，不再让他露出这种表情的强烈冲动。
也是直到这一刻，许观言才终于清晰地认识到，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叫楚枫辞的Enigma，早已在他心里占据了独一无二、无法被忽视的位置。
他会因为他的靠近而心跳加速，会因为他的眼泪而方寸大乱，会因为他的依赖而感到满足，更会因为他此刻的失落而……心痛难当。
这早已超越了上司对下属的关怀，也超越了单纯的责任或同情。
这是……喜欢。
他喜欢楚枫辞。
许观言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他伸出手，轻轻捧住了楚枫辞那低垂着的、写满了失落的脸颊，迫使他对上自己的目光。
他的指尖还带着微凉，动作却温柔而坚定。
“我没有不同意。”许观言看着他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
楚枫辞的瞳孔猛地一缩，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许观言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极其温柔的弧度，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清晰可见的、独属于楚枫辞的暖意。
“我说，”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答应了。”
“答应……让你困在我的世界里。”
“也答应……会努力，让你的这里，”他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楚枫辞心脏的位置，动作带着无限的珍视，“一直都是满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楚枫辞清楚地看到，系统面板上，许观言的好感度从83猛地一跳，变成了90！
而黑化值，则降到了5。
楚枫辞的眼底瞬间迸发出璀璨的光芒，那强忍的泪水终于滑落，但这一次，不再是委屈和失落，而是巨大的惊喜和激动。
他猛地扑进许观言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将脸深深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却充满了雀跃和哽咽：
“……你说的……不许反悔！”
许观言回抱住他，感受着怀中人真实的喜悦和依赖，心中那片曾经因为不确定而漂浮不定的角落，终于尘埃落定，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和温暖所填满。
他低头，吻了吻楚枫辞柔软的发顶，轻声承诺：
“嗯，不反悔。”
许观言的承诺如同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楚枫辞心底最后一丝阴霾和不安。那巨大的喜悦和激动是如此真实，汹涌地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紧紧回抱住许观言，手臂环住他的腰身，力道不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而是带着一种失而复得般的珍视和全然的依赖。
他将脸深深埋在许观言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那令他无比安心的松木清香，混合着自己冷杉木的气息，仿佛两种生命终于找到了彼此契合的韵律。
“你说的……不许反悔！”他再次询问的声音闷在衣料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又充满了孩子气的执拗和雀跃。
许观言感受着怀中人真实的颤抖和那紧紧环抱住自己的力道，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收紧了手臂，将人更密实地圈在怀里，低头吻了吻他柔软的发顶，那动作带着无比的怜爱和郑重。
“嗯，不反悔。”许观言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如同最坚定的磐石，“永远不会。”
这一刻，什么楚家，什么Enigma的身份，什么之前的欺骗和试探，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人此刻就在他怀里，真实地为他的一句话而欢喜，而落泪。
楚枫辞在他怀里蹭了蹭，仰起脸。那双浅色的眸子被泪水洗过，显得格外清亮动人，里面清晰地倒映着许观言的身影，再无其他。
脸颊和耳朵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像熟透的桃子，诱人而不自知。
他就这样看着许观言，眼神专注而炽热，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
许观言被他看得有些耳热，却并未躲闪，只是温柔地回望着他，指尖轻轻拂去他眼角残留的湿意。
“还难受吗？”许观言轻声问，指的是他手上的伤和刚才的情绪。
楚枫辞摇了摇头，抓住许观言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拇指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只留下一道细小的红痕。他抿了抿唇，小声道：“不难受了。有你在，就不难受了。”
这话语里的依赖和信任，让许观言的心尖都跟着颤了颤。
他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再看看楚枫辞那双只盛得下自己的眼睛，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责任感油然而生。
他想要保护这个人，想要抚平他过往的所有伤痕，想要让他以后的笑容，都像此刻一样，纯粹而明亮。
“以后……”许观言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第一个告诉我，知道吗？不许再一个人躲起来，更不许……伤害自己。”
楚枫辞用力点头，眼神乖巧：“嗯，都告诉你。”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那……你也不准嫌我烦，不准推开我。”
许观言失笑，捏了捏他的手指：“不会嫌你烦，也不会推开你。”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楚枫辞终于心满意足，重新将脑袋靠回许观言的肩膀上，整个人像是没了骨头一样赖在他怀里，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勾勒出一个傻气又幸福的弧度。
温存了片刻，许观言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多。
他轻轻拍了拍依旧赖在自己怀里的楚枫辞，柔声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两个字让楚枫辞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楚庆那张令人厌烦的脸，以及电话里那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那个所谓的“家”，对他而言，从来都不是温暖的港湾，而是另一个需要戴上面具、令人窒息的战场。
他一点都不想回去。
他只想待在许观言身边，呼吸着令他安心的气息，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和确定。
但是……
楚枫辞的眼神暗了暗。
他知道，有些障碍是绕不开的。楚家，楚庆，还有那些盘根错节的麻烦，就像横亘在他和许观言之间的荆棘。
如果他一直逃避，只会让这些荆棘越长越茂密，最终可能还会伤到许观言。
他想要的是长久的、光明正大地和许观言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借着加班的由头偷偷温存。
想要更多的时间和老婆卿卿我我，就必须先把这些碍事的障碍……清理干净。
想到这里，楚枫辞心中那点不情愿被一种更为冷冽的决心所取代。
他抬起头，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带着点依赖和乖巧的表情，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
“嗯……”他小声应着，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疲惫和依恋，“是有点晚了。”
他松开抱着许观言的手，慢吞吞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
目光扫过桌上那堆被王锐甩过来的文件，以及那枚掉落在角落、染着点点暗红的刀片时，眼神微冷。
这些账，他会一笔一笔，慢慢算。
许观言也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上。
他看着楚枫辞那看似温顺的侧脸，心中却莫名地觉得，此刻的楚枫辞，似乎和刚才那个脆弱依赖的他有些微妙的不同。
具体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走吧。”许观言自然地牵起楚枫辞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感到安心。
楚枫辞回握住他的手，力道不轻不重，仿佛在确认这份真实。
是该回去，会一会他那“亲爱的”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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