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渺宫……欧阳雪儿……老主人苏顶天……少主……”
这几个词汇,如同带着千钧重量的古老钟杵,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撞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湖之上。
激起的已不是涟漪,而是滔天巨浪瀑布的轰鸣依旧,但在这一刻,却仿佛成了这石破天惊话语的卑微背景音。
苏景明屹立原地,身形如岳,面色沉静如水,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星云在疯狂旋转、生灭。
昨夜指尖与木盒共鸣的奇异触感,那神秘电话中关于“上古大神血脉”的低语,与眼前这自称欧阳雪儿、风姿绝世的女子所言。
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了一起,构成了一幅超越他过往所有认知的、恢弘而神秘的画卷。
原来,那并非虚幻的诱惑,而是……确凿无疑的仙缘叩门!苏顶天……
这个名字,如同沉睡在血脉深处的古老印记,被骤然唤醒,带着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共鸣。
“哇……靠……”韩子墨终于从那种魂飞天外的呆滞状态中稍微回过点神,他用力揉了揉眼睛,仿佛要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声音带着颤抖。
“飘……飘渺宫?天山?修炼?混沌钟?我……我这是穿越到仙侠剧片场了吗?导演呢?摄像机藏哪儿了?”
他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寻找着可能存在的隐藏机位,这超现实的场景让他那习惯于用金钱和物质衡量一切的大脑彻底宕机。
莎玛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她看着欧阳雪儿那完美无瑕的侧脸,看着她对苏景明流露出的那种自然而然的恭敬与期盼,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她。
景明……竟然是什么“飘渺宫”的少主?他要去天山?去一个她完全无法理解、更无法触及的世界?那她呢?
她该怎么办?巨大的茫然和无助,让她纤细的身体微微摇晃,几乎要站立不住。
徐一蔓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嫩肉里。她强迫自己冷静,用强大的理性分析着眼前的一切。
“飘渺宫”、“修炼”、“上古神器”,这些词语冲击着她坚固的科学世界观,但欧阳雪儿那绝非人间能有的气质与出场方式,却又让她无法简单地以“骗局”或“幻觉”来否定。
如果……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苏景明所面临的,将是一个远比商业帝国、资本博弈更加庞大、更加不可测的未来。
而她,以及她所代表的徐家和世俗力量,在这种超越凡俗的“仙缘”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一种深刻的、如同鸿沟般的距离感,让她心底发寒。
露易丝倚在门框上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站直了。
她看着欧阳雪儿,看着苏景明,那双原本空洞的蓝灰色眼眸里,重新燃起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混合着震惊、算计与一丝病态兴奋的光芒。
修仙?神器?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如果是真的,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之前所追求的那些金钱、地位,在真正的力量面前,是何等的可笑与渺小!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滋生:如果……如果她能抓住这个机会……
江珊珊局长和李工等技术人员,则完全是目瞪口呆,处于一种信息过载后的茫然状态。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工作范畴和人生经验,只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欧阳雪儿对周遭这些凡俗之人的震惊、痴迷、嫉妒等等复杂情绪,仿佛浑然未觉,或者说,根本未曾在意。
她的目光,始终清澈而专注地落在苏景明身上,等待着这位血脉苏醒的少主的回应。
苏景明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在确认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欧阳宫主?你口中的老主人苏顶天,是我苏氏先祖?”
欧阳雪儿微微颔首,神态恭敬依旧:“回禀少主,正是。老主人乃上古时期便已得道的大能者,因天地剧变,不得已滞留上界,无法亲身降临此界。
飘渺宫乃老主人当年于此界留下的道统传承,世代守护,等待少主您血脉觉醒,重掌宫门。”
她的声音如同清泉流淌,每一个字都带着奇异的韵律,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为何是我?”苏景明的问题直指核心,“苏氏血脉传承至今,并非我一人。”
“少主有所不知。”欧阳雪儿解释道,眼眸中闪过一丝追忆与崇敬,“老主人血脉非凡,非寻常后裔所能承载。
唯有如少主这般,心志坚毅如铁,神魂天生强大,且于红尘中历经磨砺,灵台方能保持一线清明不昧者,方能在接触信物时,引动血脉共鸣,唤醒传承印记。
您昨夜,是否感应到了‘蕴神匣’的异动?”她目光意有所指地,似乎能穿透吊脚楼的墙壁,看到那个紫檀木盒。
苏景明心中再无怀疑。对方连他昨夜尝试感应木盒的细节都一清二楚,这绝非巧合或是调查所能及。
“执掌飘渺宫,主持修士修炼……”苏景明重复着她的话,目光锐利如刀,审视着欧阳雪儿,“这对我而言,有何意义?我又需要付出什么?”
欧阳雪儿迎着他的目光,毫无避讳,语气真诚而庄重:“少主,世俗权柄,富贵荣华,于修行大道而言,不过枷锁尘埃。
执掌飘渺宫,意味着您将继承老主人的道统与遗泽,拥有探索生命本源、追求长生久视、乃至窥伺天地法则的资格与资源。
宫中所藏典籍、秘境、丹药、神器,皆可助少主登临绝顶。至于付出……”
她微微一顿,神情变得无比肃穆,“少主需肩负起引领飘渺宫重现辉煌、守护此界修行秩序之重任。
此外,开启‘混沌钟’,需要少主以精纯的苏氏血脉与无上意志为引,其间或有风险。但雪儿与飘渺宫上下,必将誓死护卫少主周全!”
她的承诺,掷地有声,带着一种古老的、类似于誓言的力量。
苏景明沉默了。他的大脑在飞速权衡。这突如其来的仙缘,是机遇,也是巨大的未知风险。
意味着他将离开熟悉的战场,踏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力量体系迥异的世界。
他放不下莎玛,放不下“洞神资本”与黔西北的布局,放不下与迪拜王室的纠葛,更对那所谓的“风险”抱有本能的警惕。
然而,那对于超越自身、探索未知的本能渴望,那深植于血脉中的、对于先祖足迹的好奇,以及对于强大力量的认知和向往,都在强烈地诱惑着他。
尤其是“混沌钟”这个名字,仿佛与他灵魂深处的某个角落产生了奇异的呼应。
就在他沉吟之际,韩子墨终于忍不住,凑上前几步,脸上堆起他自以为最帅气、最人畜无害的笑容。
对着欧阳雪儿说道:“那个……欧阳……仙子?您看……您们飘渺宫还缺不缺那种……呃,端茶倒水、打扫庭院的杂役?
或者……看门的神兽什么的?我觉得我这块料,稍微雕琢一下,还是很有潜力的!您别看我这样,我学习能力超强的!”
他试图毛遂自荐,哪怕只是能跟在这位仙女身边,看看那绝世容颜,闻闻那仙气,他也觉得值了。
欧阳雪儿终于将目光短暂地移开,落在了韩子墨身上。那目光依旧平静无波,如同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或者一缕无关紧要的空气。
她甚至没有回答,只是那微微蹙起的、如同远山含黛般的眉梢,流露出了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无奈?仿佛在说:凡俗之人,果然聒噪。
韩子墨被她这无声的反应噎得满脸通红,讪讪地退后两步,嘴里嘟囔着:“不行就不行嘛……眼神杀也太伤人了……”
这一幕小小的插曲,并未影响大局。
苏景明抬起了眼,目光再次与欧阳雪儿那清澈而期盼的眸子相遇。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抉择。
是继续留在凡尘,经营他那看似庞大、实则可能在更高层次力量面前不堪一击的帝国?
还是抓住这扇突然洞开的、通往超凡世界的大门,去迎接一个全然不同、风险与机遇并存的未来?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惶恐的莎玛,冷静中带着一丝失落的徐一蔓,眼神闪烁的露易丝,目瞪口呆的江珊珊等人,以及……那个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心思活络的韩子墨。
最终,他的目光重新落回欧阳雪儿身上,那深邃的眼眸中,已然有了决断。
“欧阳宫主。”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他一贯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感,“此事关乎重大,我需要时间考虑,也需要……处理一些凡俗的未尽事宜。”
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断然拒绝。这符合他一贯谨慎的行事风格。
欧阳雪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很快便恢复了那副清冷如仙的姿态。
她微微欠身:“雪儿明白。少主凡尘俗务缠身,自当妥善安排。雪儿会在天山飘渺宫,静候少主佳音。
此乃宫门信物‘冰魄传音符’,少主若有所决断,或是遇到无法解决之事,可捏碎此符,雪儿自会感知前来。”
她纤纤玉手一翻,一枚通体剔透、散发着丝丝寒气的、如同冰晶雕琢而成的菱形符箓,凭空出现在她掌心,然后轻飘飘地飞向苏景明,悬浮在他面前。
苏景明伸手接过,那冰魄传音符入手冰凉,却并不刺骨,反而有一种清心宁神的奇异效果。
“如此,雪儿便先行告退,不打扰少主清静了。”欧阳雪儿再次行礼,姿态优雅至极。
说罢,她不再停留,转身,莲步轻移,身影如同来时一般,在瀑布氤氲的水汽与七彩的光虹中,渐渐变得模糊、透明,最终如同融入了光与水的背景之中,彻底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幽远的异香,以及苏景明手中那枚冰凉的“冰魄传音符”,证明着方才那震撼人心的一幕,并非众人的集体幻觉。
瀑布依旧轰鸣,阳光依旧灿烂。
但所有人的心境,都已迥然不同。
仙缘已叩门,凡心起波澜。
苏景明握紧了手中的冰魄传音符,眺望着欧阳雪儿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如渊。
他的棋局,因为这位飘渺宫主的突然降临,被彻底打乱,也迎来了一个……无限可能的全新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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