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服下丹药,再次沉沉睡去。舱房内只剩下沈渊和岳山。
岳山压低声音:“沈大哥,这赵副会长的话,能信几分?万一他和那什么大长老是一伙的,演戏给我们看呢?”
沈渊目光深邃,看着窗外起伏的海浪,轻声道:“七分真,三分疑。‘海神之泪’关乎神教根本,大长老万重山投靠神教、出卖于他,此事大概率是真。他护女心切,也不似作伪。但……”
他顿了顿,转身看向岳山:“但他关于‘海神之泪’玉简的来源和内容,或许有所保留。赵家先祖偶然所得?一段禁忌历史?这说法太过笼统。而且,他如此轻易就同意与我们同行,并将玉简副本许诺,固然有走投无路的原因,但也可能……是想将我们拖入这趟浑水,借我们的力量对抗万重山和‘暗潮’。”
“那咱们岂不是被他当枪使了?”岳山眉头一拧。
“互利互惠而已。”沈渊神色平静,“我们需要借助他了解海外势力,尤其是瀚海神教和‘暗潮’的底细。他也需要我们的庇护,去救他的女儿。关键在于,我们要掌握主动权,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最重要的是,”沈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必须确认,那‘海神之泪’玉简,是否真的如他所说,只是记载了历史?还是……隐藏着其他更重要的信息,比如,如何安全接近甚至控制那海底的‘造物’?”
波图记忆中那海底金属构造体和诡异蓝光的恐怖,沈渊记忆犹新。若“海神之泪”仅仅是历史记载,固然有价值,但若蕴含更深层的秘密,其价值将无可估量。
“岳山,你继续守在这里,看好他。我去找张老海再聊聊。”沈渊吩咐道。
来到船长室,张老海正在核对海图,眉头紧锁。
“老船长,还在为‘暗潮’的事烦心?”沈渊问道。
张老海叹了口气:“是啊,客官。‘暗潮’那帮水鬼,睚眦必报。我们救了他们的目标,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老头子我担心,他们会在前面路上设伏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沈渊道,“老船长经验丰富,依你看,我们从这里前往珊瑚城,最快最安全的路线是哪条?”
张老海指着海图:“正常情况下,我们会沿着这条主航线,绕过‘黑珊瑚礁’区域,虽然远一点,但相对安全。如果赶时间,也可以从‘黑珊瑚礁’边缘穿过去,能节省两天航程,但风险很大,那里暗流汹涌,礁石密布,而且是‘暗潮’那帮杂碎经常出没的地方。”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客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那位赵副会长,牵扯的事情太大。锦帆商会内斗,瀚海神教秘辛,这都不是我们这种小角色能掺和的。把他送到下一个港口,让他自行离开,或许才是明智之举……”
沈渊知道张老海是出于好意,但他有自己的打算。
“多谢老船长提醒,我自有分寸。”沈渊话锋一转,“老船长,你常年跑海,可曾听过海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与世隔绝的仙岛,或者拥有特殊传承的秘境?”
他看似随意地问起,实则想从张老海这里,侧面印证波图记忆中关于“陨星之海”以及可能存在的、未被神教控制的海外势力。
张老海愣了一下,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眼中露出追忆之色:“仙岛秘境?客官说的是那些流传在老水手故事里的地方吧?嘿嘿,还真有几个。”
“往东北方向,远得很,据说有一片‘迷雾海’,终年大雾不散,进去的船只十有八九出不来,但偶尔有幸运儿出来,说在里面看到了仙山楼阁,灵气充沛得吓人,称之为‘蓬莱仙岛’。不过,是真是假,没人说得清,那地方太邪门,没人敢去。”
“还有就是西南边的‘雷暴泽’,那片海域天天打雷下雨,据说海底有上古雷蛟遗骸,形成了特殊的雷电场,吸引了一些修炼雷法的怪人聚集,形成了一个叫‘雷音岛’的地方,排外得很。”
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道:“不过,要说最神秘、最让人向往的,还得是传说中漂浮在无尽海深处的‘方丈仙山’!据说那是一座会移动的仙山,山上住着真正的仙人,有长生不老之药!不过,那只是传说,几百年都没人见过了。”
张老海说的这些,大多是水手间口耳相传的轶闻,真假难辨。迷雾海、雷暴泽这些地方,海图上都有标注,是公认的危险区域,但所谓的仙岛,多半是夸大其词。
沈渊并未听到与“陨星之海”直接相关的、有价值的新信息。看来,波图记忆中的那片禁忌海域,即使在老航海这里,也知之甚少,或者讳莫如深。
“多谢老船长告知。”沈渊道了声谢,心中却更加确定,海外世界的复杂与神秘,远超想象。瀚海神教并非唯一的巨头,那些隐藏在危险海域中的势力,或许也掌握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回到自己的舱房,开始调息,同时消化着今日获得的信息。
赵明诚需要进一步“沟通”,“暗潮”的威胁迫在眉睫,而海外更广阔的天地,也等待着他去探索。
逼问船主,并未得到关于仙的确切消息,却让他对这片瀚海,多了几分敬畏与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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