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的介入,暂时平息了街头的剑拔弩张。但神都的紧张氛围并未解除,万里江山社稷大阵依旧笼罩全城,只是针对沈渊和苏小婉的压制稍微放松了些。
在裕亲王和几位元婴供奉的“护送”下,沈渊与苏小婉被带往皇城。赵千山和袁天罡虽然极度不甘,却也无法阻拦,只能阴沉着脸跟在后面,心中盘算着如何在面圣时进行反击。
进入巍峨的皇城,穿过重重宫阙,最终他们来到了一处名为“养心殿”的偏殿。这里并非举行大朝会的金銮殿,而是皇帝日常处理政务和休憩的地方,守卫更加森严,气氛也更为凝重。
裕亲王让众人在殿外等候,自己先行入内禀报。
片刻之后,殿门打开,一名面白无须、气息深沉的老太监走了出来,尖细的声音响起:“陛下有旨,宣沈渊、苏小婉,觐见——!”
赵千山和袁天罡立刻上前一步,想要一同进殿。
那老太监眼皮一抬,淡淡道:“陛下只宣了沈渊与苏小婉二人。赵大人,袁监正,还请在此稍候。”
两人脸色一僵,却不敢违逆圣旨,只得悻悻退下,心中不安之感愈发强烈。
沈渊与苏小婉对视一眼,整理了一下衣袍(尽管依旧破损染血),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养心殿。
殿内灯火通明,陈设古朴而奢华,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气。一位身穿明黄色常服、面容威严中带着一丝疲惫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御案之后,正是当今玄黄帝朝的皇帝——轩辕弘。
裕亲王垂手站在一旁。殿内还有另外两人,一位是身穿巡天司正一品司座官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巡天司司座狄青);另一位则是身穿大将军铠、气息如同山岳般厚重的武将(军方代表)。
这显然是一次极小范围的秘密召见!
“草民沈渊(臣苏小婉),叩见陛下。”沈渊与苏小婉依礼参拜。
“平身。”轩辕弘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目光如炬,落在沈渊身上,“沈渊,你可知罪?”
“陛下!”苏小婉急忙开口欲要辩解。
沈渊却拉了她一下,抬头迎向皇帝的目光,不卑不亢:“陛下,草民不知身犯何罪。若说罪,草民之罪在于,发现了某些人祸乱朝纲、残害天才、意图颠覆社稷的惊天阴谋,并拿到了确凿证据,因而被其构陷追杀!”
他话语清晰,掷地有声。
“放肆!”殿外隐隐传来袁天罡的怒喝(显然以神识在探听),但被殿内禁制隔绝了大半。
轩辕弘眼神微眯,并未动怒,只是淡淡道:“哦?惊天阴谋?确凿证据?你且说来。若有半句虚言,便是裕亲王也保不住你。”
沈渊不再犹豫,将从落霞山基地得到的那些玉简、星图,特别是那卷《荧惑守心窃运图》原件,以及从周世安和实验体记忆中获取的信息,条理清晰、重点突出地一一陈述出来。
他讲述了天命楼的存在,其以“补天”为名,行“窃天”之实;讲述了钦天监袁天罡如何与前朝余孽勾结,获得邪门星图,以星辰之力为伪装,掠夺天才道基,炼制“伪道果”;更讲述了那处地下基地进行的人体实验,培育“将星容器”,目标直指“七杀、破军、贪狼”这三颗绝世凶星,其颠覆社稷、祸乱天下之野心,昭然若揭!
随着沈渊的讲述,尤其是当那卷散发着邪恶气息的《荧惑守心窃运图》原件和基地内血腥实验的记录影像(通过玉简呈现)被展示出来时,殿内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裕亲王面露震惊与愤怒。
狄青司座眼神冰冷,杀意隐现。
那位大将军更是拳头紧握,骨节发白,周身散发出铁血煞气。
皇帝轩辕弘的脸色,也从最初的平静,变得无比凝重,最后化为一片冰寒!他放在御案上的手,微微颤抖着,显示着其内心的不平静。
“……陛下,袁天罡与赵千山,便是天命楼安插在朝中的内应!周世安周大人,便是因为察觉了他们的阴谋,才被灭口!神都近日的种种乱象,皆是他们为掩盖罪行、构陷我等所为!”沈渊最后总结道,并将那枚得自“亥猪”的令牌也呈了上去。
殿内一片死寂。
证据确凿,逻辑清晰,由不得人不信!
良久,轩辕弘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震怒:“狄爱卿。”
“臣在!”狄青立刻躬身。
“立刻秘密控制赵千山及其所有党羽!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
“皇叔。”
“老臣在。”裕亲王应道。
“麻烦您亲自去‘请’袁天罡过来‘协助调查’。他若反抗……格杀勿论!”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老臣领旨!”裕亲王身上爆发出强大的气势,瞬间消失在殿内。
命令迅速下达,雷厉风行!
皇帝的目光再次回到沈渊和苏小婉身上,复杂难明:“你们……做得很好。若非你们,朕恐怕至今仍被蒙在鼓里,玄黄帝朝……危矣。”
他顿了顿,看着沈渊,忽然问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沈渊,你可知,朕为何要秘密召见你,而非在朝堂之上公审?”
沈渊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了什么:“请陛下明示。”
轩辕弘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被社稷大阵灵光笼罩的神都,幽幽一叹:“因为天命楼之事,牵扯甚大。其所图谋的,或许不仅仅是朕的江山。更关系到……一个困扰我轩辕皇室,乃至整个玄黄大世界上万年的隐秘。”
皇帝的秘密召见,揭开的不仅仅是眼前的阴谋,更引出了一个延续万年的古老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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