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金口一开,三司会审的机器便隆隆启动。
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各自派出了精干官员组成联合审案堂,设在刑部大堂。消息传出,整个神京城的目光都聚焦于此,街头巷尾,茶楼酒肆,无不议论纷纷。
勋贵勾结邪教、掳民炼兽,这等耸人听闻之事,足以挑动任何人的神经。
审案的第一日,气氛便凝重得如同实质。
刑部侍郎主审,大理寺少卿、周懋功御史陪审。安国公赵贽、镇远侯并未亲自到堂,而是由府中长史及重金聘请的状师代为陈情。李狗蛋、周墩子作为账目核查的经手官员,也被传唤到堂,接受问询。孙小猴、王砚等人则在外候传。
审案先从相对“温和”的军械账目开始。
周墩子抱着厚厚的账册上堂,一条条指出永盛车马行运输记录与镇远军军械损耗在时间、数量上的惊人吻合,以及工部备案用料与实际送往西疆军械材质的差异。他言语木讷,但数据翔实,条理清晰,引得堂上诸位官员频频蹙眉。
安国公府的长史则极力辩解,称车马行运输皆为合法货物,记录清晰,与军械损耗纯属时间巧合。至于材质差异,则推诿为工部记录疏漏或西疆边军使用不当、维护不力所致。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李狗蛋被问及核查动机与过程时,应对得体,只强调是例行公务,发现疑点后依律深入核查,一切程序合法,并将压力巧妙地引回给安国公府一方,质疑其为何无法提供更细致的货物清单以证清白。
第一日的审讯,在军械账目的泥潭中纠缠,未分胜负,但安国公府一方的狡辩与推诿,已让审案官员心中天平微微倾斜。
然而,从第二日开始,风向开始变得诡异。
当审案堂试图传唤关键人证乌洛云时,却接到了监察司的正式公文,称该人证因受惊过度且体内余毒未清,正在秘密地点由太医精心诊治,暂时不宜长途奔波及当堂对质,需缓些时日。同时,监察司表示已对乌洛云进行了初步问询,其证言与周御史奏疏内容基本吻合,并附上了部分问询记录的节选。
这份来自监察司的“保护”,看似合理,却给了靖王和安国公一方操作的空间。
靖王一派在朝堂之外的势力开始发动。数名与靖王府往来密切的官员、乃至几位宗室老人,纷纷上书或通过其他渠道向皇帝和三司施压,称此案疑点重重,恐是有人借机构陷勋贵,动摇国本,要求审案堂谨慎行事,不可偏听偏信。更有甚者,开始暗中散布流言,污蔑周懋功是受了某些争夺兵权的皇子指使,意在剪除靖王羽翼;而李狗蛋,则被描绘成一个在西疆侥幸立功、便目中无人、妄图靠踩踏勋贵上位的幸进小人。
同时,针对李狗蛋团队的压力也与日俱增。
周墩子家中半夜被人投石惊扰;孙小猴在京兆府的差事开始受到不明原因的刁难;连在翰林院埋头故纸堆的胡言,也因“整理文献不力”而受到上司的训斥。阿娜尔公主所在的馆驿,守卫更加森严,几乎与外界隔绝。
最危险的一次,是李狗蛋下衙回府的路上,乘坐的马车车轴突然断裂,若非他反应迅捷,及时跳车,恐怕非死即伤。事后勘查,车轴断裂处有明显的锯痕!
这一切,都让李狗蛋清楚地认识到,对手的反扑有多么疯狂和不择手段。他们不仅在官面上施加压力,更在暗处进行人身威胁,试图让他们屈服或消失。
审案,陷入了僵局。没有乌洛云的当堂指证,仅凭账目疑点和物证,难以给两位顶级勋贵定罪。而来自靖王一方强大的政治压力和无处不在的暗箭,也让三司的官员们倍感压力,审案进度明显放缓。
“狗蛋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夜里,孙小猴潜入李狗蛋的住处,神色凝重,“他们在拖时间,也在消耗我们。乌洛云一直被监察司保护着,无法上堂,我们太被动了。”
李狗蛋站在窗前,望着神京城稀疏的灯火,眼神冰冷。他知道,十三娘和监察司暂时不交出乌洛云,必然有其深意,或许是在等待更关键的时机,或许是在保护乌洛云不被对方灭口。但眼前的困境,必须打破。
“他们以为躲在暗处放冷箭,我们就没办法了?”李狗蛋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市井斗狠时常有的光芒,“他们忘了,老子是从哪里爬出来的。比阴的?那就看看谁更阴!”
他看向孙小猴:“小猴,你去找十三娘,不必问她何时交人,只问她一句,我们这边若是闹出点动静,把水搅得更浑,监察司能否接得住,并且顺势把火烧到该烧的地方去?”
孙小猴眼睛一亮:“明白!”
李狗蛋又对周墩子道:“墩子,之前让你准备的那些‘小玩意儿’,该派上用场了。明天,我们去会一会那位永盛车马行的大掌柜。”
既然台面上的棋暂时动不了,那就别怪他李狗蛋掀桌子,把棋盘下面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全部都先掏出来晒一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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